第269章 魔卫

第二百六十九章 魔卫

若真的有此需要,吩咐那些已经走掉的魔卫,在之前一个个将“假药”塞进自己嘴里更好,反正也没一人能反抗得了。

所以,数百人个个怀疑加上不解,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捡药丸。

半天,蔡老大忽想一搏,用力将身边一个人推搡出去,喝道:“你去,先服下一粒试试。”

那人被推出来,回身,已看到不仅是源自蔡老大,还有其他人逼迫的眼神,知道没有了退路,看向那药丸,忽一想,如果是假的,他们也不过晚一点被逼着服下去而已,而若是真的,自己就是第一个服用解药的人了,何况,谷中人量数百,那包袱中的真够吗?

这一想,此人不再迟疑,几步到达了包袱前,弯腰由其内取出一颗药丸,一口吞进了嘴里。

那一刻,其余所有隐谷人都紧张地看着这第一个以身试药的人。

不久,那人突然面现喜色,叫道:“嘿嘿,好像毒解了,功力全回来了!”

萧云忽在一旁淡淡道:“此药解的不仅是丹毒,还有你们入教时所中的‘七窍催魔丹’,服下之后,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什么?!”

虽然萧云的揭秘太过难以置信,但是,那一个例子又活生生于面前,cccc,$.≮.ne≡t更何况,隐谷这几百人,一直以来最耿介于心的,就是那作为甘愿接受教中制约的七窍催魔丹,造反之前,那毒丸是归服于月魔的保障,造反之后,就是心腹大患了,因为即便前两次成功逃下了山,也要想办法去对付那毒药的发作,而此刻,萧云竟简简单单将对自己等最大的威胁解除了。

到这里,蔡老大也按捺不住了,更没有了谨慎,猛起身,对那距离包袱最近的试药者大喝道:“将药投过来!”

那人身毒已解,全无心结,很干脆的就将包袱丢了过去。

站直身体的蔡老大接了包袱后,去除药丸服下,再稍运存留不多的功力催化药性,就觉得有一条溪泉从胃中开始,向四方快速蔓延,清凉感遍布四体五内,药性过去的地方,被毒药压抑的血脉全都给盘活了,再之后,就是全身通畅,内力如涌泉,这刻,他才确定,这确实是解毒的,而且,确实已经解除了。

心中最大忧患消除的蔡老大对天畅快大笑一声,就将包袱丢到脚下,不理众人的争抢。

而萧云,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就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依旧面无表情。

蔡老大笑过之后,清咳一声,大步迈向萧云,一拱手,不卑不亢道:“谢啦!”

虽然此刻萧云对自己等按理说应该是有敌意在的,但事实就是事实,萧云确实解放了自己等人,至于他的用意,是单纯的想放自己等离去,是想利用自己来对付即将来临的五大派,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江湖草莽最基本的礼数。

萧云道:“不必客气”

“因为,给你们解药,不代表会放你们走。”

嗯?!

这一句一出口,蔡老大立马脸色一变,扭身向后疾呼道:“都给我静下来!”

那些刚服了药乱哄哄中的人立马静了,不解地看向前面对站着的蔡老大与那萧云,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蔡老大再次转回向萧云,脸色似是在强笑,又像带着某种威胁地以古怪腔音问道:“左使说什么?能仔细讲解清楚么,我老蔡莽人脑袋,可不大好使。”

众人这才意识到,刚刚萧云必是说出了什么不易明白的话,屏声听去。

萧云看着这些人,清晰地道:“你们,今天若想安然离开的话,只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自废武功,不伤你们一分一毫,第二……强行从萧某这里冲杀过去,只要过了那道门,萧某也不会再追击,所有人等,没有他途!”

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滞了片刻才完全明白,蔡老大也确定了萧云意图,再次哈哈大笑,道:“我老蔡原还当左使萧云是多么一个英明神武智慧了得的人物,原来竟是这么一个空口白活的江湖菜鸟,嘿嘿……若在七窍催魔丹之毒未解的时候,老子们还可能受你威胁,但此刻,你独身一人就在谷内,别无援助,老子的毒又解了,你却搬出这话,岂不可笑,哈哈!”

其他人也狂妄大笑起来,纷纷道:

“是啊,你当咱们是三岁小孩子吗,都没了威胁筹码了还在这里说此大话!”

“八成真把他那个左使之名当宝了,嘻嘻,那左使对月魔教的人是地位,于咱们狗屁都不是!”

“哼,原先以为加入月魔就是找到了同道的大本营,哪想就被变相囚禁了,到了现在才解了制身之毒,这本就是你欠我们的!”

“哈哈,老子们现在可谓是虎入山林,龙归大海,就是不管你定的什么路又如何!”

“不错!别看你武功高,可就只是一个人,还真能阻止得了咱们离开?要我说,也是你自身先自保才对!”

……

蔡老大最后狞笑着表达总意旨,道:“萧云,咱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江湖正道所称呼的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有仇必报,有恩却不一定,君子范之类早丢到不知哪年哪月了,你先给咱们解药,再逼咱们自废武功,只能怨你不了解咱们,所以,嘿嘿,对不起了……”

是啊,这隐谷数百人,是根本不可以以寻常道德标准评判的,因为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不是走江湖正道,而是放大后的自我意识,或者说,为求活下来,为求免去那许多繁琐的辛苦,为求避免那些束缚人的规矩,这些人早已将善、仁这些东西丢弃,变得不避忌任何手段,变得可以彻底地小人,可以肆意杀戮,为保存自己的一点欲,而剥夺余人所有利乃至整个生命。

不然,也不会发生两次造反时内部的自相残杀,只因为,对这几百人来说,除了自己,都不可信任,除了自己,都可当做敌人,除了自己,都可杀掉!

所以,这些人才背负血债,才被说成罪恶累累,才被认为不可教化。

而对付这些人,就不可抱有任何佛祖的慈悲,要么将其监控搁置,就如先前那样,要么,就是利用毒药控制来达到任何目的。

而此刻,萧云却将最大筹码都丢弃了,这些人怎能不感到不可思议的好笑?

但是,萧云却不见半点后悔之意,反而是无奈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目,接着,忽缓缓执起了月明轮,声音低沉,却又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他说:

“如果昨日你们晚一刻动手的话,可能一切都与现在不一样,因为昨日我原本是想告诉你们、那第三条路,想让你们入伍,归顺白云侯,以战阵沙场建立功业来弥补曾经过错,他日也说不定可以封侯拜相,但是,你们并没有忍耐到那一刻……”

这话的意思

这一瞬间,队首的蔡老大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后悔意识,或者说,那类似于对未来的一种不妙预感,但无数刀头舔血都过来了,又岂能容忍这种情绪的蔓延,因此他刻意放声大笑道:“想让咱们投军?别开玩笑了,军队规矩如此多,战场又随时都在死人,你是想要咱们送死么?哼哼,为了逍遥江湖,东西南北中哪儿都去得,就是战场去不得!”

其余人也排斥着任何异思地大笑道:“不错,想让咱们赎罪?可笑,咱们又有什么罪!不能满足自己,成功的活下来才会是一种罪!”

那么,今天的你们将罪恶深重……

萧云忽然淡淡地说:“动手吧,今日,若萧某死了,是为无知,若你们没冲过去……那么这谷底也将是最终埋身之所!”

是啊,解放数百人身体之毒,给他们完全自由的通往生与死的选择。

何其公平,何其堂正!

但就是不对!

当萧云发出这些话的同时,竟有一股诡异的、又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的气息如洪涌来。

蔡老大首当其冲,历经无数战阵的他脸色一变,忽猛起身往后跳去,没入了大部的人群。

然而并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从容判断,有一个忍受不了这股压迫的人突然发狂地大叫狂奔过去。

离萧云两丈距离时,萧云未动,如中柱石,一丈时,他依旧未动,那人也依旧嘶喊着扑来。

直到两人冲撞着错开身去,萧云好似仍是保持着兵刃半举的样子,而那人则维持着跑动,转换到了萧云身后。

但是,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因为,那个依然在跑动的人,竟然声音没有了,好似在哪一时刻被抽干了!

而几步之后,那人踉跄几下,停在当地。

蔡老大的呼吸停滞了,他紧紧地、紧紧地盯着那人体,半点不敢眨动,然后在下一瞬间,不知是否想证明某种猜想,那人身体忽起变化,下半身未动,顶端的头部却诡异地划错、落地,发出稍沉闷的滚动声。

冲天的鲜血这才喷闪而出!

这一时间的节点,说不清多少人惊叫出声!

原来,萧云并非没有动作,不仅如此,还很干净利落,就于接触的一瞬间,他“动了那个人”,将其脖颈齐根削下,而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继续几步之后,结果才显示。

这样的能耐,这些人能做到吗?

不,这不是做得到做不到的问题,即便这些人是血债无数的人,但是当剥夺一个人生命的时候,他们嗜血、他们狞笑,他们喜欢用兵器一点点将人折磨致死,但是,对他们来说,那并不是残酷的过程,一点都不残酷,只是用来满足了自己的变了态的欲,望,然而此刻的萧云,一瞬间杀了一个人的萧云,双目依然紧闭,背后发生的一切好似根本不存在,他的脸上很平静,平静到找不出那么一丝波澜,仿佛,那很自然一样。

自然的出招,自然的逻辑,毫不违和!

这怎么可以接受,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为了某种满足而杀人,杀了人又怎能没有半点变化?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柱石样的萧云,除了,无可催动。

蔡老大又后退了,退得不止一步,心有灵念的,他不敢再出头,不敢再发表任何话了。

一个人的死亡竟会带来如此沉重无声的压抑!

满场数百人,竟无一做得到把持!

萧云道:“怎么,有人想要选择前面的路了吗?”

这一刻,他睁开了眼睛,那眼里,竟不见半点生机。

前面的路?自废武功?

即便眼前这样,又怎么可以!

又有一人有动作了,不过,他不是独个冲过去,而是大叫道:“他不过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一同攻过去,他又能如何!”

“是啊,不想自废武功的就冲过去,冲出那道石门!”

杀啊……

一个、两个、十个、数十个……

数十个人一同竭斯底里呼喝着冲向萧云,每个人都带着狰狞表情,不把对手挫骨扬灰就不罢休的样子。

这次,萧云明显动了,连动,他几乎是用一个瞬移的步法,向着一个人正面冲去不,还是有着错位的,因为冲撞之后,萧云已到了那人背后,而那人照样跑动到萧云原先的地方。

这次的结果显现得很利落,那个人整个身体,由斜向上划出一大道裂开的口子,与此同时,成散射圆弧状的血线四溢,那一刻竟于日光下发出彩虹般的光。

从一瞬的静态,到极致的动态,感受最大的,竟是赏心悦目。

然而隐谷人更多的是急剧麻木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而又杀了一人的萧云,睁开的眼睛维持着未动,连身后溅来血花,都因不得他的半点反应。

这是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心境?

与此相对的,是冲杀中的数十人的呆立。

不过,毕竟同样是嗜血的人,第二人的惨死没有打消他们的攻意,凡是加重了他们的孤注一掷,是啊,既然冲不过去就死亡的话,还有什么顾忌。

活下来是最重要的……

这句至理再次活泛在他们心头,于是,又有人大喊着杀字之后,数十人又动了,一个个如箭矢、如砍刀、斧头向同一点面的萧云汇聚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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