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势力

第三百零五章 势力

诸葛治道:“这就要从更大的势力面来解释了……这片地域内,靠近东面这边的,主要就是两大势力,濮阳城主的势力,以及原泰岳势力,现今泰岳势力被驱赶消灭,按理说濮阳城主该赶紧前来追剿的,但是,他们不敢,因为,两股势力之间,还有更大的势力:白云侯与夕照城主!”

白云侯吗?

萧云想到什么,稍稍走神。

诸葛接着道:“白云侯与夕照城主虽说正纠结互斗,无暇东顾,但是,一旦战事结束,一方胜利,就会考虑向东面的攻略,那时候,如果濮阳城与现今我东海先一步就剧斗而大大损耗的话,就万万没有自保的把握,最终只会被强势消灭,所以,先前濮阳城主攻下了泰岳城后,没有继续追踪。”

“但是如果是用战场之外的手段,低损耗将对方收服,不论胜的是濮阳城还是我东海,都将兵员加倍、版图加倍,而且,东海城靠近大海,海师无敌,好防好守,后方稳定,前线多数时候只面临一个敌人,可说是拥有进退自如的绝大优势,那时候,白云侯与夕照城主都将难以对此区域下手,彼时我们就可以待机而动了。”

萧云也理解了这种关键,只是疑惑道:“那么对于我东海,将如何以最小损失攻略下来濮阳城势力呢?”

诸葛治微笑,道:“事实上,对于此点,数月前,我就已为公子计较好了,而且,若真成功,绝对是不耗一兵一卒,不过,公子您自身和我就要小小冒一下风险了。”

萧云万分诧异,郑重道:“还请先生讲解!”

诸葛治道:“这就要从濮阳城主身边的一个人讲起了,这个人,你我都认识。”

“谁?”

“张盼!”

……

几日后,夜,被濮阳城城主占据下来的泰岳城中,一座府邸中,一个文士打扮一袖隆起的人正走来走去,貌似在苦恼地思索之中。

此人正是张盼。

当初,被白云侯的大军冲击之后,他主动与诸葛治与三猛将四人分开,流落之中,到了濮阳城地域,就投靠了濮阳城主,而且,打败原泰岳军,就是他的出谋划策。

这一下,他受到了濮阳城主的绝对信任,倚为军师心腹。

但是,自己的心神就是无法安定。

泰岳军虽然被打败,濮阳城势力也折损不小,只剩四万部队,原濮阳城两万人,防备白云侯与夕照城主的突袭——虽然目前看来,无暇他顾的两大势力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向东攻略了,而新攻下的泰岳城中,则留下了两万精兵。

依照张盼的原计划,暂时不追击泰岳军,留给他们东海城这一个企盼与时间,那么,其必然会不存保留而攻打东海城,那之后,也肯定折损不小,那么,靠着自己泰岳城中的两万精兵,就可以东征东海,顺利打下来了,那时候,版图有了稳固的后方,就完美了。

只可惜,东海城主力远征倭奴,竟然被泰岳军简单就打了下来,那么,自己坐收渔利的计划就成了纵虎归山。

好在,又秘密途径得知,东海军要归来了,那就太好了,东海远征军势必要夺回东海城,那时刻,双方势力拼杀,必定大有折损,不论胜者是谁,都不足为患了,泰岳城的两万人就可闻风而动。

哪知道,两股军队没有冲杀起来,就被东海军单方面驯服,新成立的东海部队,总量达五万人,已经超过己方势力兵员的总和,那么,接下来就不是己方率先去攻东海的事情了,而是东海军会不会提前攻来——相较之下,己方之背后有两大势力觊觎,东海之外则是大海,没有后顾之忧,被对方提前攻来的可能更大。

而且,听闻东海新军旗号为“萧”,萧家军,其军师,是一个手执铁扇的人。

“萧”字是代表的谁?铁扇军师又是谁?

张盼隐约有了判断,却又心底里不愿去接受。

一个江湖之中就是一教之首领,一度将正道压在脚下的英雄,一个则是兵法谋略无双,时局未到才屈身江湖的客卿谋士。

而今,两人所形成的组合,以及自己对其能力的了解,若来攻泰岳城,自己能应对吗?

没有半点把握!

甚至说,濮阳城势力可以说是必败的结局!

那又能怎么办呢?说服濮阳城主,将原濮阳城的军队全调过来,背水一战?

那个以攻略地盘为最高要义的城主大人想必不会答应。

而到其败了之后,自己这个濮阳城主的心腹军师会被如何处置?

看情况不对就独身逃跑?

那么自己到现今为止力争在此乱世中夺取到权势的打拼努力岂非全然成空……

所以,此刻的张盼,是诸多负面情绪交杂,孤苦无计。

忽然,房内烛火一闪动,竟多出两个人来,张盼一声“谁”就要警惕下有所动作,待看清现身的两人面容后,就一时惊在了那里,道:“是你们?”

这两人,无疑就是夜访军师府的萧云以及诸葛治。

诸葛治笑道:“二哥,咱们又不是生人,何必如此吃惊?”

这一声“二哥”之下,张盼莫名地松动下来。

昔日,谷断绝、张盼、诸葛治以及楚三娘结为异姓兄妹,两人就分别排行老二老三,只不过,谷断绝当了盟主之后,这种称呼就鲜少出现了,诸葛治此刻以二哥相称,可以感受到其并非恶意。

而且,此时房中别无他人,对于萧云这个绝对的高手来说,想擒杀自己绝非难事,诸葛治也没有必要软语欺诱。

看出来,对方拜访的目的并不是击杀自己,张盼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坐向一把主座的椅子,笑道:“三弟,而今你我为敌对方,何以夜间来此拜访,就不怕失手遭擒?”

诸葛治却不答这话,看向那座椅,摇头叹道:“二哥,小弟我也是精通机关之术的,你那张座椅的把手上,大概有着某类机关吧,可以随时将椅子降落到另一个隔绝的空间内,随后再布命追捕我们,不过小弟想告诉你,萧云公子既然有能力夜闯进来,就不怕那些寻常的兵将们的追捕,反而是府外,我已经命令秦瓒三个随时放火并散发告示,说你与东海军夜里私通,依照濮阳城主的心性,大概会对你这名心腹的信任度降格吧?”

张盼没想到这种打算也被诸葛治看透,干笑一声,手就未有落实到椅把上,而是端起一杯茶,边喝边掩饰道:“三弟说什么呢,二哥怎会如此小家子气呢,只不过,对你们今夜的到访意图依然是猜测不出来。”

诸葛治铁扇一摇,道:“很简单,想讲几句真心话,以为二哥的日后打算。”

张盼道:“什么?三弟这话的意思,我张盼不太明白。”

诸葛治道:“二哥以为,濮阳城主此人值得追随吗?”

张盼当即脸色一怒,将茶杯放下,道:“三弟此言太过越轨了,我张盼本来不过是江湖一介草莽,长期处于虚职,当此乱世,是濮阳城主的信任才得以以军师身份辅佐一军,尽展才学,我怎么可以对城主他老人家生出二心,三弟还是不要持此论调了,张盼可不是好糊弄的。”

诸葛治摇头,道:“如若在其下与东海城 的一战中,二哥未能辅佐濮阳城主成功呢,二哥觉得,他还会对你言听计从吗?”

张盼自负道:“濮阳军中,还未有智谋能超过张某的,我相信城主大人对我的信任依旧!”

诸葛治道:“那好,即便信任依旧,濮阳城东有兵力五万超过濮阳军的东海萧家军,西面还有白云侯与夕照城两大势力,以二哥的判断,目前的安稳局面可以维持吗?”

张盼一时无语,实质上,这正是他最纠结的地方,以至于假话都说不出口。

尤其是,与诸葛治做军师的部队战斗,他真的没有半点信心。

诸葛治下断语道:“二哥也应该知道,他日,濮阳城势力必败,成为俘虏,那时二哥的立场,想必就不太好了。”

“既然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为着一个不值得拥戴的刚愎城主,而将日后的的前途断送,二哥觉得,值得吗?”

张盼忽然冷笑起来:“现在,我明白了, 三弟是想在战前,将我这个濮阳城主身前最有智谋的人也即最大威胁劝降到东海军那里去,但是,我张盼虽然以己利为先,可能不守成规,但是,也是有着道德底限的,我若真行此举,必然被所有人唾骂,即便东海军内,怕也会有许多人瞧不起我张盼吧?“

诸葛治神秘一笑,道:“如若投诚的人不是你本身呢?”

张盼一怔,道:“何意?”

诸葛治道:“二哥可知我在此地域内巡游已近半年之久了么?换句话说,我已经将濮阳城势力、原泰岳军势力、原东海城势力,都打探推断得一清二楚,甚至更外围的白云侯以及夕照城主都有所了解。”

张盼瞬间对诸葛治的话有所预料,眉毛一挑,依旧强撑道:“那又如何?”

诸葛治微微一笑,道:“据我的观察,二哥应该和现今的濮阳大将军柳湘走得很近吧?但表面上,你们却是普通的文武关系。”

张盼眼神似乎要避开去,道:“哼,不过是主观臆断,不要将天下所有人都想成阴谋者!”

诸葛治不理会张盼自辩,继续道:“柳湘原本只是一名副将,虽有大志向,无奈其上有一个‘百胜将军’霍佰胜压着,那位大将勇武、忠诚皆没得说,被濮阳城主重度依靠,而你呢,乍投靠濮阳城主,想上位到心腹的地步,以使濮阳城主成为你任意驱使的傀儡,这位百胜将军就成了最大障碍,由此,你就与柳湘有了共同的目标,打倒霍佰胜!”

张盼恼羞成怒,拍桌子道:“胡说!”

诸葛治毫不放松,威压般继续道:“柳湘此人智谋不高,就决定听从你的安排,而你则想到‘百胜将军’这个称号,以及此人强烈的自尊心,就决定以此点出手,为霍佰胜制造一场本不应失败的失败,于是,霍佰胜在一次很重要的战役中,竟中了敌人埋伏,导致整个大战略失败,而霍佰胜则激愤之下,当场自杀!”

张盼似松了口气,再掂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此事那些强撑到援军到来霍将军身边的兵士都有看到,是他自身难以承受名号之受损,也算一位既可怜又可悲的勇者。”

诸葛治一声叹息,道:“不过,若这位霍将军知晓真相后,恐怕会死不瞑目吧?”

张盼眼眸缩动,道:“什么意思?”

诸葛治道:“因为,那些埋伏的军队,本来就不是敌军,而是己方军队换装后假扮的,指挥者,就是柳湘,而且,柳湘此役本是想以霍佰胜被埋伏的时机,让其被‘敌军’流箭击杀,然后再射杀掉所有霍佰胜身边兵将,哪想,霍佰胜烈火性子,竟然真的自杀了,这下,可谓正合主导者之意,放弃了继续击杀剩余兵将的打算,而是让柳湘以本方军容现身,由后方反包围,将那些伏兵击退,‘解救’了霍佰胜旗下兵将,而这些兵将,也成了霍佰胜自杀,以及柳湘立功的证人,而此后,柳湘更是一鼓作气,将本就没被占领的‘失地’夺回,巩固了边防,立了大功,而柳湘更是利用有心人的指点,在其下接连胜仗,更在不久前,一句助其打败了泰岳城主,成了濮阳城主独一无二的依靠……”

“这场阴谋,明面上的主导者,是柳湘,幕后的操控人,就不用小弟我说了吧?”

对着诸葛治洞悉一切的眼神,张盼冷汗直流,到连茶杯都几乎把持不住。

事实上,他恐惧的,不是诸葛治推出了这一切,他甚至现在就可以矢口否认,并对着椅把按下去,但是,他就不得不考虑一种更大的威胁。

如果诸葛治将这种推论当做流言传出去,到了濮阳城主耳中,其稍微一查,就可能查获昔日阴谋的蛛丝马迹,从而寻思对柳湘以及自己动手,那时候,不论哪一种结局,濮阳城都会元气大损,那时刻,东海军必然乘势攻来,倒不如现在就投诚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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