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犹豫

第三百一十九章 犹豫

只不过,嗜血将偏偏不信邪,收住马身后,他即刻拉僵回头,大喝中冲杀而去,大刀横扫一切,气势笼盖全场。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而这一刀中,已集中了他的全部力量,速度也达到了极限。

只不过,难以置信的事实再次发生了,萧云竟于马上腾空而起,并用枪尖点中刀身,不仅是错开了自己的攻击,还将大刀上的后招完全封死了。

嗜血将当场被大刀带动着,整个身体就是一沉。

不仅如此,萧云的长枪离去之前,顺便扫过了自己头部。

于是,整个战盔被挑落,划过一道弧线后,咕噜噜翻滚到了地上。

嗜血将的头部整个暴露出来,乱发分明,那一刻,他已经呆了!

可以想见,如若那枪尖稍微下降一点,挑中的,就不止是头盔了。

这是怎么回事,对方的本事,怎会突然提升如此之多?

而在周遭,嗜血军中,有一人发现了此处的不妙,他就是先前下令射杀百姓的那名将领。

什么,将军落入下风了?

想至此处,他没有半点犹豫,由一卫兵中抢过长弓,挽弓向着瞄去。

随时在观察四围动静的任九重一看,心叫不好,此人瞄准的明显是萧云,而公子正忙于和嗜血将的决斗,一个不察,就可能中箭。

箭支瞬间就要发射,而自己面前却有数把兵刃需要应对,任九重一时大急,远水不能救近渴,却又不可奈何。

忽然,一把短刀凌空射向那武将,在其手指松开前,率先击中其胸部,直刺入体,那武将哪里防备得了这高速的一击,惨叫一声,落下马去,而其手中的箭支也失准升上天空,完全落空。

任九重松口气,扭头一瞄,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太阴真人,以可作为兵刃的拂尘由地上卷起一把刀,当机立断投掷了过去。

看来,关心公子的并非一人,任九重这才大致放了心,将重点放归前面的敌人上。

而那厢,决斗中的两人还不知道有过这么一遭,而且,胜负也真的要分出来了。

挑掉嗜血将战盔后,由空中落归迟日马上的萧云,又即刻掉马回头,重枪紧接着向嗜血大将攻去。

嗜血将还未从战盔被打落的打击中完全恢复,下意识举刀格挡,准备不充分,当然就抵不住萧云,战刀竟然脱手!

先是战盔,这次,连兵刃也没有了。

那一刻,嗜血将才忽然想明白了原因。

是啊,夕照城主早早就在信中说了,这萧云来自于江湖,武艺高强,谋略非常,他若完全依照战场规则,确实最多战个平手,但是,本事又怎可能无缘无故一直保留?

也即是说,对方其实随时都有将自己打败的本事,却又引而不发。

而即便想通了关键,自己也已没有机会了,丧失了破阵大刀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被萧云在下一瞬间以枪尖毕在了颈间,身体也坠落马下。

一刹那,嗜血将心如死灰,自己引以为豪的沙场能力,竟被如此简单打败,还败得如此狼狈。

看到元帅竟将对方主将擒住,金良等在附近战斗的白云军将士立刻冲杀而来,而一些看到情势的嗜血军也想采取行动。

但是,为时已晚,任九重、太阴真人、张彦成继、慧通等武艺高强者,已经先一步将路子封死。

嗜血大将四周,已经是遍布白云军兵将!

萧云以枪尖指着嗜血将,道:“将军若肯罢停此战,归顺我方,我将不以降将对待,如何?”

嗜血大将哈哈大笑,道:“本将战而生,战而死,也发过誓,永远不做俘虏,夫复何言!”

不错,他纵横疆场,杀人如麻,饮血如甘,唯独没有投过降,更从不会认为自己错误。

所以,若事情重来,他依旧会“嗜血”。

若回到当初,他甚至也会主动下令射杀那些百姓。

错的是战争,不会是人……

这就是他的从军理念。

想至此处,嗜血大将忽然一个动作,不顾逼身的刀枪剑戟,抢过一把刀来。

白云军士一阵慌乱,更加逼紧了他。

哪知道,嗜血将不是以刀对敌,而是将刀刃横在了自己脖颈中,对包围圈外的无数嗜血军大叫道:“儿郎们,本将便先去了,这一战,你们一定要获取胜利,为我嗜血将报仇——”

仇字未完,嗜血大将头颅抛出老高,颈中热血喷得围众身上道处都是。

其无颈身体软软瘫倒,整个人就此死去!

萧云等,根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暗叹此人之刚烈。

知晓了主将殒身明志的消息,整个嗜血军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群体悲鸣一声,热血涌动,喊杀声更大,为主将报仇的念头,一时充斥整个军队。

这便是嗜血军的非同寻常之处,若为一般军队,一般将领,其阵亡会直接影响军心士气,乃至就此丧失斗志,纪律涣散,引发连串效应。

但此阵恰巧就是嗜血军,以“嗜血”、死战闻名的军队,主将之死,不仅没有磨耗他们的战心,反而增强了他们的拼杀之心,好胜战复仇。

所以,白云军发现,面前的嗜血军更难对付了,战局开始一面倒。

萧云不敢迟疑,大声道:“撤!”

将士们正感难以硬抗,闻此松了口气,开始撤退起来。

不过,军中撤退,也不是胡乱撤的。

首先,白云军发兵时,就是严格遵循着那八组加一个中军的模式进行的,其次,军中有一个盾牌队,一开始,是用来阻挡敌阵弓箭的,只不过战况一胶着,用不上了,就后退休息,此刻就再次靠上前来,竖起盾牌以阻挡嗜血军的追击。

这数排的盾牌兵,虽然并不密集,也让嗜血军一时无法保持高速的冲杀,被阻其前。

而一看大部分己方士兵都成功撤离了,盾牌队的指挥者马上命令队伍丢掉盾牌,轻装后撤,以赶上先前护卫着的那些白云军。

嗜血军面前虽然无阻碍了,与白云军的主部也拉开了一段距离,双方就此你追我奔,且战且走。

里许之后,一座庞大的木桩阵现身眼前,是为白云军先前所布置的八阵图。

白云军迅速依照分组由数个入口隐没其间。

白云军先前选定的战场,就在这八阵图几里之外,而大体战略,就是打一阵,再将嗜血军吸引进阵中,而此次嗜血大将虽然身亡,嗜血军依旧保持着冲劲追来了。

八阵图中间被隔离出的一块的地方,有一座高高的、可以四扫俯瞰整个阵图的观望台,类似阵眼。

诸葛治、张盼,以及华章就立身台上,遥遥眺望。

见白云军归影已然在望,而且,不像有太大损失的样子,且嗜血军紧咬其后,诸葛治大大安了心。

他本就担心,若是白云军与嗜血军胶着战时,就已大大受损,甚至撤退不成功,那时候,整个战略就会失败,自己等人就不得不放弃八阵图,主动出击解救白云军了,天幸,计划初步成功。

接下来,就是启动八阵图了。

诸葛治心中紧了紧……

紧咬尾巴的嗜血军见到白云军竟然消失不见,才发现他们站在了一座庞大的木桩阵面前。

这木桩阵,有数个入口,白云军就是从这几个入口撤退的。

怎么办,进还是不进?

全军不由那么一个停顿,将领紧急商议。

敌人搞出这么一个看似迷宫的木头阵,到底是何意图?

为了掩护撤退,拖延己方追击速度,还是说,是某种陷阱。

有将领认为近到木阵前,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推断道:“这木阵似乎是由刚砍伐不久的新木竖立起来的,水分蕴含量大,并不易燃烧,所以,倒不用具备进入后遭敌人点火围困的风险,不过,这每一排木头,高过人头,又有三层之多,想大肆破坏也不太可能。”

另一将领道:“而且,也不知道其内到底是怎样的构造。”

不过,两人的谨慎以及不紧不慢的推断很快被其他人打破了,有人不满地道:“大将军惨遭敌人杀害,抵不过我军,就是想靠这种木头阵顺利逃脱,怎可以让他们得逞,我们再次再行琢磨,也半点用没有,他们反倒要逃回城池去了!”

“是啊,我们要为大将军报仇!”

一时间,这种意见占据上风,氛围排斥其他。

那两名将领也无奈,只好同意即刻追进,只是特意嘱咐众人要小心。

由于木桩阵隔离开的各个入口同道规模有限,数量庞大的嗜血军不可能全军聚集一起入阵,只好兵分数路,各有几名将领率领,战意昂扬地入阵。

敌人大概还并未意识到,他们进入的,并非简单的阻挠人的迷宫,而是个能噬人性命的地狱之所……

八阵图,有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开门、死门八门。

但是诸葛治此木桩八阵图,却是将八阵图进行了简约化,甚至是调运上的优化。

厚实高大的木桩形成的隔离与保护,使得新处阵中的嗜血军,根本无法得知阵内全貌,不知他们每时每刻到底处在哪个位置、那个点上,甚至,他们都没有这是一座阵法的觉悟。

反观白云军,每一个将领都熟悉了阵法的精髓,每一个士兵也都在阵内训练过,更重要的,是有诸葛治居中坐高处指挥,而传达方式,也不再是平地训练时那种以小旗对应、大旗又对应各军队、靠鼓点指明卦位的繁叠方式,而是纯粹的依靠旗语,旗语中,首先是依照阵中布局,每一个方位都可有具体的坐标,比如甲子径巽位,而在此坐标上的军队,看到旗语,就知道被点到的是自己,再继续看后面的部分,会被致命移动目标的,以及攻击指令和时间,由此,就可以直接杀伤到彼处的敌人。

而用于中转发自诸葛治的旗语的,是阵中各处都有分布的木制高台,这种高台,类似箭塔,但是,又不似普通箭塔那么孤立渺小,反而又有着城墙的特点,高高在上,在阵中是高于平地过道一级的方位它所传递的旗语,当然阵中全军都可看到,而嗜血军当然也不会明白那些旗语的意图。

这些木架城墙每一面都处在两厢木桩层的隔离保护中,初始,倒是看不到多少人,除了一闪即逝的旗子晃动。

所以,嗜血军们乍入阵时,并没有过分关注那些高层的难以到达的木台,也并未深究那些旗子晃动的意义。

他们遭遇的,首先是平面上的危机。

一直嗜血军进入没多久,就被里面的诸多过道路径搞晕了,好不容易靠直觉选定了一个大致可能的方位,没行多久,前方队伍就一阵惨叫,原来,是碰到了下塌的地钉阵,那阵长度过丈,将整个前进口都堵塞了,根本过不去。

队伍只好转向他径,此后,要么发现进向上是条死路,木墙堵道,要么,前方突然滚来巨石,而这巨石,恰巧与过道的径长对应,也不知源于何种动力而来,而当自己的军队努力将巨石抗停,再向后推,却怎么也推不回去,只好放弃此条路径;要么,也是有其他陷阱,毒阵、水阵,火阵,不一而论。

但嗜血军们不知道,他们一离开,那些原本通不过的路就产生了其他变化,木墙竟然轧轧缩入地面,至于巨石,也再次开始滚动,原来,那巨石后是垫有可拿开的楔子……

就这样,嗜血军只好循着没有陷阱堵塞的路径走,行进了好长的路,也没见到半个敌人的影子,偶尔,见到前方拐角处有白云军衣饰的人影晃动,兴奋喊杀着追过去后,却又什么都见不到。

不仅是敌军,原先数股入阵的无数嗜血军,竟然一直都未互相遭遇到,貌似,每一支队伍都被孤立了。

到此为止,嗜血军们不再喊打喊杀了,他们对此阵,已开始产生了不耐烦,甚至生出想退回阵口,再行计较的想法,但是,深入阵中,已经找不到回归的路。

诸葛治于暗中冷笑。

嗜血军的无敌,靠的是一种势,气势、冲势,所以,于平原最能发挥战力,而这神秘的木桩阵中,有疑、有惑、有非人力,一次有一次,一层又一层,已将嗜血军的士气消磨到了一定程度,精神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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