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寻常之辈

第三百二十一章 寻常之辈

这将领也不是寻常之辈,马上大叫,命令嗜血军于过道中向着前方快速移动,其间,有头盔的平头前进,无头盔的以手臂折头,臂上由铠甲节片,多少能挡住一些箭支。??.w .

这些举措虽未必管用,至少士兵们是有心理安抚了,也不再那么慌乱,随着将领急速移动,最重要的,他们实在想逃出这片铺天盖地的箭阵。

还好,抛下一具具或死或伤的尸身后,剩下的嗜血军,终于进入到了新的过径中,在那里,两边木墙上终于不再冒出弓箭兵,毕竟,城墙并未在上层衔接,白云弓兵无法通过断口进行追踪。

将领马上喘着气,命令队伍休息。

不过,在地表之下,现在看来,很可能对方是有着洞道相连接的,耽搁之下,说不定那些弓箭兵就透过下层甬道来追赶,攀上这面的城墙,再次对己方形成高位包围。

所以,休息不到一刻钟,将领马上命令队伍全体起身,向着新的过道行动。

将领相信,只要自己等无规则时刻于过道中游移行动,就会让敌方的信息延后,命令跟不上自己的步伐,最终打破其控制,破开此木桩阵!

士兵们也知道耽搁不得,所以,尽管他们在连串惊吓、奔跑与担忧中汗水淋漓,兼有伤情,也只好强大精神,站起身来,随着将领前行。

不过,这次队伍没行多远,就听到了前面的莫名喊杀声,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几乎来自四面八方所有过道。

难道,是白云军再次来袭了?

将领暂时止步,大声道:“儿郎们,除了前行,我们没有他途,只有打破前方封堵,才不会被后面的弓兵追上,并破解此阵,所以,待会儿听我指令,奋勇杀敌!”

士兵们众声一致地附和道:“奋勇杀敌!”

然后,所有将兵都凝望前方,举着兵刃,保持姿势,蓄势待发。

终于,最前面喊杀声中出现了白云军的服饰,将领当机立断,大喊一声,率众冲上前去。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屡屡血战的嗜血军们深信这一点,所以即便此刻陷身敌阵,不得解脱,也没有丧失斗志,气势依旧一往直前。

于是,敌我双方,于这狭窄的过道中,交接在一起,厮杀声不绝。

然而,嗜血军们很快发现,这次的与敌遭遇,并非一次袭击和反袭击,而是白云军的总反攻!

因为,不仅前方接站的白云军没有丝毫退懦,一副必胜的样子,在两边城墙上,那些神出鬼没的弓箭队再次出现,手搭弓箭向下方覆射。

这一下,前后阻路者,上有无法抵抗的弓箭,嗜血军再次的惨叫处处,处于下风。

当自己身边的亲兵们被射倒或者砍倒后,这位将领才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可以持久的战斗,而是变成了对方的单方面屠杀。

也即是说,对方布局这一幕,是早有预谋的,是一场猎捕!

战局上,起码在这木头阵中,是敌方占据绝对优势,己方被动挨打,无力回天!

将领一咬牙,调转方向,嘶声道:“后撤,快,撤出这个木头阵——”

这一声下,士兵们被解了围一般,纷纷转身,舍了攻击的意图,向着来路直觉性地逃奔。

白云军一方,平面过道上的人在后面紧咬不舍,上方弓箭兵也批次下了城墙,由地道向其他方位转挪,筹谋再次的围困!

这位将领还不知道,其他方位上的数股嗜血军,也有着相似的遭遇,白云军是在整体性的反攻剿杀,收获胜果!

时间就是生命,嗜血军在逃,白云军在追。

关键,就在于能否在被围困前冲出这个木头阵。

前方,终于,进入时的径口遥遥在望。

嗜血军将领大喜,只要出了阵,就不会是一面倒的对比了,己方甚至可以回转身反攻追击的白云军。

惊变突起,那入口,竟由上方投递下数捆绑结的干柴,接着,是一个火把,那柴堆立刻暴起熊熊火焰,明显干柴是浸过油的。

不好,出口被堵,而后方的追击未绝,如若耽搁下来,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到此时刻,就显出一军之将的能耐了,只见这位将领抢过一杆长矛,驱马上前,大加冲刺,到了最近火堆处,热劲炙烤,战马才一个嘶鸣停了身。

不过,这已经够了,将领靠着这股冲劲,矛头攒入火底,已将柴堆挑开一小块,不待将领吩咐,手下持长兵器的人也纷纷上前,众人使力,协助着将那些剩下的火柴挑翻,火头四散,再也不成势。

由此,出口才真的没有了障碍。

将领一马当先,跃出了这木桩阵,身后士兵自然也不敢怠慢。

出阵后,将领左右一望,由其他的几个出口,也有零星的己方军队出来,看来,虽然折损不小,原先入阵的数股军队,还是有不少逃了出来,剩下的,就是规整一起,再回身,重新绸缪对付白云军,以及这个天煞的木桩阵!

他们还是低估了诸葛治的谋略。

出阵后的嗜血军很快发现,他们前方虽然一览无余,但是两厢,衔接着木桩阵的两个线向方位上,忽然出现两股庞大的白云军,由遥观的状态看来,没有丝毫损失,显然是养精虚弱的埋伏军。

这还得了,一旦再被这些军队包围,嗜血军要么是再退回阵内,要么就是以旧力对新生,死战求命,哪里还谈得上重新规整,回头筹谋!

所以,出了阵后,嗜血军们不是送了一口气,而是更加地直线向着前方跑去,争取早一日在两边合围之前真正冲出去,虽然疲于奔命,总比被围丧命好。

而这两股埋伏的白云军,一边是萧云的中军,另一边,则由金良带领,各有一万人,骑兵为主。

两军都没有参与八阵图内的布局调动,而是早一步就从后方绕了出来,埋伏于此处。

而诸葛治将双军平整布在两厢,而不是团团合围,也是由考量的。

毕竟,困兽犹斗,己方已经在整个链条上,占居优势了,那就没必要一味拼命,而是该像猎虎猎狼一样,一边让其受伤,一边再于后以武器不紧不慢地逼迫,且围且迫,以最小代价赢得最终胜利。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阵中脱身的嗜血军广大士兵,对两厢一溜的高机动骑兵没有半点战意,都遥望着前方那空出的地带,死命奔逃。

当看到从阵中跑出的嗜血军越来越多时,对比渡河半而击之的兵例,萧云已经知道,时机成熟,大喝一声“出击”,打马冲上前去。

而那一边,金良也下了出手的指令。

就此,对嗜血军的整体杀局布成,后有八阵图中的绝命围困,外有白云新军的埋伏突击,嗜血军丢盔弃甲,眼中追逐着那渺小的逃脱希望,无心战斗,只顾逃命。

于是,整支军队,由入阵时的复仇心盛,到出阵时的损失过半,狼狈不堪,可谓真正的溃不成军,成了逃兵群。

而当萧云看到由阵中出现的,变成了白云军的士兵后,知晓阵内的嗜血兵已经被全数解决完,后顾无忧,马上下令,全军总追击,不再留任何后手,诛灭任何敌人!

全军大动员,不久之后,木桩阵外的平野上,喊杀震天,追者勇猛,逃者仓皇,战争的最后结果,已经可以预知到。

而加入白云军的这一万萧家军们,也无所顾忌地展现着自己的武力。

任九重可谓步兵杀手,被其靠近的人,总会发现自己手心成空,被自己兵刃反制。

太阴真人更是拂尘如影,横扫来去,藐视一切反抗者。

大憨最为无忧,浑身盔甲厚重,于一般人是拖累,于他自身却是绝佳防御,而当他反击的时候,双锤无人能挡。

其他,慧通、毒神、双煞也结成了阵线,偕同进击,互为掩护,组合无敌。

更不用说萧云,虽未使用可远程投掷的月明轮,先前助其战胜嗜血将的大枪却发挥着自如的威力,横抹竖挑,一轮之下,周遭无站直的敌军。

将领如此,手下士兵们自然也是毫无保留,乘胜追击。

于是,就在这绵长的平野之上,一边是追击,一边是逃命。

嗜血军丢下的尸首越来越多,而归途,依然漫长。

萧云放眼形势,互宣布道:“嗜血军听着,放下兵器,就地投降,饶尔不死!”

这些宣言,很快被白云军传播开去。

已经快要跑不动的嗜血军们,有不少心下一放松,丢掉兵器,跪在地上,无力叫着表示投降。

他们实在是没能力打下去了。

于是,白云军一边进击,一边接收战俘,多方位收尾。

当然,更多的嗜血逃军,不愿意当俘虏,依旧死命奔逃。

只要逃回了最近的城池内,就能得到喘息的机会了。

但是,真的有这么顺利吗?

就在看起来已经甩脱了身后的白云军的时候,就在正前方,罗列着大批的不明军队。

这些士兵,看服饰不是夕照城方面的,但是,又不像白云军中的。

而其为首的将领,则是一名身着轻铠英气破人的巾帼女将,她身侧,有数百护卫着的女兵,而这些女兵,人数对不多,兵种却很齐全,看得出来拥有全方位的护卫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年过四旬的男性大将,看得出来,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的。

这些人,是敌是友呢?

真相很快揭开。

逃兵们稍有靠近时,在那女将的指令下,军队队形忽变,一溜的弓箭向着己方铺天盖地散射而来。

果然是敌人,逃兵们心下一沉,愿望完全落空。

这支军队,当然就是彩凤宫主、梁无忧所带领的萧家军,一共四万。

原来,早在战争开始前,诸葛治和萧云就来过简约的指示:此战,若战平、胶着、甚至白云军败,退居身后城池中,萧云等之外的主体萧家军都不要出动,而是固守濮阳城,坐观战况;只有当嗜血军败,而且是大败之时,萧家军主体才可出动,利用地位的优势,取中道劫杀嗜血军于退路上。

故而,得知了嗜血军竟真的大败之时,彩凤宫主才一声令下,和梁无忧率领先前驻守的四万人马,赶赴中线战场。

而梁无忧护运物资和商户而来的那源自泰岳城的五千士兵,则新留于濮阳城中,一面休息,一面以防万一守护城池。

如此,可谓策求万全。

而面对着这些没有规则,但是冲势不减,数量众多的嗜血军败兵,彩凤宫主并没有半分怠慢。

她素日研习兵法,最重的是战术的一面,也即,战场的兵种配合,这是因为其所在的彩凤宫由于都是女性,在江湖时,为了自保,需要团体战斗以发挥最大威力,而跟随萧云,并逐渐掌控军队,掌控了城池后,她就将这种战术于兵场上结合、改进,形成了自己新的指挥风格。

所以,这四万濮阳城军,并没有也像那些败兵一般,冲上前去挨个厮杀,而是队列齐整,神态严肃,先是一排大盾竖立阵前,大盾之间,再支撑长矛,挡住可能的冲击,是为防守,弓箭手则分布于后,向敌方散射,是为进攻。

这种攻防结合之下,效果明显,逃兵们的冲势被就此扼住,他们向前不是,向后也不是,一时停住,心中充斥着绝望。

不少逃兵向着两厢继续奔逃,不过,噩梦并未停止。

大股的骑兵,由濮阳军后阵的两厢冲出,自由截杀着那些奔逃者,很少幸免。

一时之间,所有嗜血军逃兵,人心惶惶,停伫于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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