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完美无瑕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完美无瑕

这一关,想必原先也是用来对付大股军队的。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

而萧云也做不到第一关时的完美无瑕,而是身体多处被擦伤,稍有狼狈。

还好,巨石没有无情无尽涌来,面前最终静下来了。

萧云支地喘息,半天,抬头,心想,照此看来,这类规模宏大的险关还有很多,只是,自己还能坚持几个回合?

但是,四围无人,或者说,正有蛮王的人隐匿暗处监视,自己若作弊的话,即便最终行完了路,也不算一个勇者。

无奈,萧云一下起身,再次前行。

不论如何,要坚持闯关到蛮王面前,留下一个勇者的印象!

这次,没行多远,竟然出现了一个岔道,同时,还有两个像是新做出来的路标。

一个上面写着:此乃主道,尚有木阵、火阵、金阵等于前,路途遥遥。

另一个则言:此为险径,唯有一关,然直通于王驾之前。

用意,萧云即刻就明白了。

选择主道的话,所遭遇到的将主要是前面泥石流巨石阵那些比较常规但有规模的危险,主要倚靠的,是基本的武力智谋,费时不过相对安全,选择那条未知的险径,则收获与风险同样巨大,参与的成本,可能是生命!

再三犹豫,萧云走向了那“险径”标牌所指的方向。

这险径到底是什么呢?

没走多远,萧云就明白了。

首先是走到了一处悬崖,而那悬崖上,竟然串联了一条远达百丈的吊桥,吊桥彼端,则像是另一座山峰,隐约可见其中有营寨,想来,那就是蛮王营寨所在,王驾之下了。

关键的,就是这吊桥,说是桥,实则相当于平放的浮动云梯,而这云梯,仅仅有人肩宽,没有缆绳、护围这些东西,最致命的,就是桥上并非铺就的木板,而是木棍,棍与棍间,直有一步的距离,往下直接就能看到云雾缭绕的山谷,一旦踏空,就是摔落身亡的下场。

而山谷中风一吹,那吊桥就自动荡了起来,显得平稳不够的样子。

站在悬崖边,向下望的时候,萧云一个晕眩。

而这吊桥的用意,他也完全明白了。

为什么要立这样一座桥呢?

若为兵法,不是直接将王座所在暴露了吗?

但事实是,即便知道有这样一条“捷径”,也没有士兵敢于踏桥而过,更不用说对方一旦在另一头晃动浮桥,或者将其砍断,试图通过者就会坠落丧身谷中。

这座浮桥的存在,是真正为了进行试炼的。

勇气、意志、耐性、灵巧,涵盖着诸多方面,缺一不可,而且,即便你前面九十九步成功了,在最后一步失足的话,同样是功败垂成丧命的下场。

在这浮桥之前,萧云不得不一时直身,闭上双目,迟疑中思索。

萧云不知道,就在他于崖顶犹豫的时候,遥远的地方,观望的岗哨中,那位蛮军哨兵惊讶的表情。

他知道,这座桥虽然做出来了,但事实上,包括蛮王,以及兀突大将军,都没敢于上面行走过,所以,这座桥仅成了象征,而设计试炼关卡的那位蛮军将领,在那岔道口特意制作了两个标牌,也是想看看前来闯关的萧家军统领若以赌徒心态选择险径,却又最终因害怕放弃,再转道主道的可笑场面。

“他莫非真要走这条路?”

哨兵以蛮语喃喃不解道。

另一个岗哨也细看了一眼,不屑道:“放心吧,他肯定连踏上去都不敢的,即便真踏上去了,走几步之后,也要往回赶的。”

先前哨兵也嘻嘻笑道:“是啊,上一次试图挑战的兄弟,还吓得趴在浮桥上,手脚并用前行,安全倒是安全了些,不过,也没敢爬多远。”

然而,下面发生的事,却惊掉了两人下巴。

只见,远处的那个人,最终踏出了第一步,接着,是连续的几步,虽然速度很慢,但一直也没有往回走……

没有回头的路,功业,就是一场风险的赌局,就是这浮桥本身!

萧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心理瞬间万念。

他在联想自己的这小半生。

家遭变故,随师傅天一上得五连峰学艺,那时候,最常做的事,就是走山,那时候,也有艰难、有风险,初步养成了自己独立自主的性格,独立思考,独立行事,独立坚持,自己沉稳坚持的风格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在哪些时候养成的。

而后来,进入江湖,诸多风波,心态也几世几年,各有不同,总之,是没有平稳的时候。

及至在这军伍之中,攻略天下的路子上,也已是风险不断,征倭、东海城之事、对付嗜血军,再到现在的独身入幽燕山见蛮王。

既然如此了,就是命中注定,自己难以安稳地去享受什么,而是必须要亲身经历,付出以创造,那么,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自己的路没有错,即便失败了,也没有错。

正确与错误,并非世间行走的原则与根本。

自己与谷断绝、自己与赤炎,此刻也没什么不同。

亡命之徒,以行为去实践意志!

所以,萧云心无障碍,踏出了那第一步。

只不过,虽然在理论上认定了正当性了,与能否安然度过这座浮桥,还是没有半点干系。

仅在第一步时,自己就大略感受到了脚下的那个“浮”字。

接着是第二步,两脚一前一后分别踏在两个木头上,整个人完全悬空的时候,身系于桥上,没有倚靠,随桥动而动的感觉才真切地由脚心传递向了整个人体。

接着,是第三步。

每跨行完一步,萧云就要停下一段时间,待身体与桥的共振消除,达到了新的平衡后,才筹谋下一步,这期间,风劲、浮桥木头的吱呀声,都是干扰,对心的干扰。

所以,到最后,萧云整个心神已经放在了眼前脚下,那一根根的木棍上,此外的一切,甚至脚下那幽远的深谷,都模糊一片,不在聚焦点上,不知不觉的,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片空灵的境界,除了要走的路,身无外物。

而越接近浮桥中段,脚下的晃动感越大,所需要达到新平衡所耗费的时间间隔也越长,所以,不知不觉的,自己连时间的感觉也淡忘了。

一步,一步,又一步。

幽燕山上,绝谷之空,浮行着一个忘记了一切的年青人……

当萧云走完浮桥,踏上对面石地的一刹那,眼前爆出一大群人猛烈的鼓掌声,夹杂着听不懂的蛮语,但是,那些高高竖起的拇指意思还是看得懂的,而这些人的着装打扮,也很像先前见过的那股蛮军。

萧云这才明白,不知不觉的,自己竟已经走完了这段不知道具体路程的浮桥,来到了另一面!

他猛一回身,浮桥宛在,风吹微动,似乎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其上走动过。

但自己整个身心,却近乎虚脱,而且,是一阵后怕,身上衣衫,更是湿透了,看来,是先前精神长久地集中的结果。

这时,蛮军中一个通汉语的头目真心赞扬道:“将军真乃大英雄,看到您走那浮桥,我们初始还不相信,没想到,您真的坚持下来,并且成功了,害得咱们也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惊道了您……您还不知道,自己是这浮桥建成以来第一个走通的吧?”

其他蛮军虽然不会汉语,但少许的词汇还是知道的,众声一致地认定道:“英雄!勇士!”

萧云想到正事,深吸一口气,道:“请带我去见贵国大王。”

在那个头目引领下,萧云正式地行进在蛮军在幽燕山的营寨中。

不同于山道上的崎岖以及缺少建筑,这座营寨,类似山城,诸般建筑齐全,军用的、民用的,甚至商铺都有,道路也比较平整宽广,最奇特的,是萧云竟看到了许多老人妇女和孩子,看起来,这不像一座军队的大本营,倒像一处山中的居民据点。

但是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来,蛮军进驻中原,并非简单的打尖,而是抱着持续居留,以战养战,并不放弃繁衍人口的念头而来的,可以说,是有长期打算的。

不然,军队一有折损,也不太可能以汉人来及时补充。

那些居民见到有一个高大的汉军将领模样人出现,并被官军引领着,不由好奇探望并议论,再听说他竟走过了那浮桥之后,也像先前那些士兵一样,一同喊道:“玛汝代泽!”

玛汝代泽?

头目笑着对萧云解释:“就是好汉的意思,他们听说了您走通了那段‘死亡浮桥’,都很佩服……而那座桥,在部族年轻人那里,是个禁区。”

原来如此,萧云心想,看来,对于蛮国,这第一好印象是形成了。

看来,双方沟壑该没那么深了,萧云一边随着走,一边道:“敢问,贵国大王是个怎样的人呢?”

“大王么?”

那头目想了一阵,回答道:“是百姓们的主心骨,同时,也是族里的第一祭祀,咱们都十分相信他!”

祭祀?

萧云又不解了。

头目此刻满面恭敬之色,道:“在我国之中,祭祀的地位类同国师,他们知风雨、懂耕作,通神祈福,以身事天,且能预知后世,很得尊敬,而这一代的吾王,则同时是祭祀出身,那敬意自然就是双重的了。”

萧云大致知道了,虽说中原王朝也有祭天神地祗人鬼,并建有庙宇,事神致福,不过统治者的祭拜,形式为上,宗教意味就少了很多,达不到蛮国这等重视的程度。

萧云忍不住道:“你们千里迢迢,率军队子民迁移到这中原的深山里,莫非就没有担忧,或者是认为不妥?毕竟,中原是要打仗了,避过战乱,岂不更好。”

萧云并不觉得蛮军进驻中原是为了皇图霸业,他们的生存与这里,可谓两个天地,不可能互相管理。

这时,头目也稍有疑惑,道:“其实,是我王预测不久之后,天将降大害于这大地,而也将有一位勇士,横空出世,挽救一切,此勇士,将是我族延兴之福星,是南国辅佐之所在,不能避开错过……不过我觉得,那个大害可能指的就是这天下的大乱,那勇士,可能是将来一统天下的人,而我族将助此人完成大业。”

这头目大概是依据帝王心态来推断的,也即是说蛮王顺应时机,想参与中原之争霸,选定一位可能的胜者进行辅佐,以待来日收获果实,这也是小国首领常有的思维,趋利而动。

而那位先前结盟的夕照城主,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被蛮王选定了的人呢?

这样一想,萧云脑中思绪清晰了,对其下的结新盟约也更有信心。

说话间,来到了一处少有百姓,遍布军士护卫的山门之前。

头目与守门士兵一通蛮语,山门就被轧轧打开了。

头目转向萧云,歉然道:“英雄,接下来,我就不能陪您进去了,大王就在这主寨中,等您亲自去见,您要保重自己了。”

萧云不由道:“多谢……兄弟姓名可否告知,他日若可能,好道谢一番?”

头目道:“不敢,我叫古力齐,小兵一个,不敢承谢。”

萧云是觉得,从刚才的对谈中,可见这古力齐头脑比较开放,而且,汉文也较精通,水准不错,汉蛮之沟通交流,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看着那山门,萧云停了一瞬,大步迈了进去。

这营寨内部,有着明显的蛮式特色,站哨、巡逻的士兵们一个个眼神粗野,富有侵略性,而看着萧云,则像在审视一个未知的敌人。

同时,从那些祭坛状分布各处的燃烧火炬也可看出其主宰者的个人风格。

七拐八绕的,终于被带到了一个明显高出一些,占地较大的院落,一进院,就见其内是片类似校场或说斗兽场的平地,四缘遍布着持刃的士兵,而其最内的部分,则有两排类似文武的蛮官蛮将,这些人最中央,底部的位置,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兽皮座椅,座椅之旁,有一大将护立,竟是先前在山道上分开的兀突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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