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问题重大

第三百三十八章 问题重大

满脑子疑惑的赵舍,深感问题重大,马上绷紧着脸,对常飞燕等道:“回营地,去见父侯……”

心焦赶路,赵舍一行很快回了白云军营地,下了马,脚下不停就往主帐走,接近之后,四刀客不好再跟随,留在中途,只有赵舍和常飞燕继续。复制址访问

看到营帐门的赵舍本能想喊叫什么,忽然,率先听到了帐内压抑不住的惊吼声:

“什么?在双城看到了萧家军大旗?!”

竟是父侯的声音!

难道他也知道了?

赵舍心中一动,口唇收住,脚步放缓,对身后的常飞燕一个手势,悄悄地行向了帐篷的侧面,凑近后,贴耳上去,正听到另外一个人在做回报,像是金良。

“侯爷,这是巡察的士兵们亲自看到的,他们还派大胆的人上前询问,得到的回答是已经投归了萧家军,所以换旗——”

听到这里,帐篷内是一阵茶杯掉落声,看得出来,这回答带来的震动不小。

而即便窃听的两个人,也是惊多于喜。

然后,又听到白云侯似乎自我意识不清的声音,混乱地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萧云明明该正在夕照城跟夕照城主死战,两虎相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结果,而且是强势的夕照城主投降?绝对不可能!”

“萧云明明该正在夕照城跟夕照城主死战”?

听到这种似乎是出乎了预料的言辞,暗处的赵舍却不由得手下一颤,这是怎么回事,夕照城主竟然并非来了西面,而是去了夕照城,而且,父侯看样子是知道这一点的,那么,先前的情报又为何那么说……

想到自己曾有的不祥直觉,想到最糟糕的可能,赵舍强行压抑住没发出动静。

而旁边的常飞燕自然同样震惊。

帐篷内,金良已在补充道:“侯爷,情报没错,属下已经亲自前去看过了,虽然也考虑过是诈计的可能,但这种大事,不消一二日,就会传递过来,另外,属下也提出既然已同属一方阵营,可否入城一观,遭到了拒绝。”

良久,白云侯才无力道:“金将军,你下去吧。”

“侯爷保重。”

金良说完最后一句话,才轻叹一声出了帐篷,它向而去,赵舍忽想到什么,放弃了继续窃听,暗暗地与常飞燕跟踪上了金良。

而在帐篷之内,正经历着持续的后续发酵。

金良离开不过半刻钟,急报就来了,信中所叙,似乎正是双城那异常现象的释解,而且,情况更糟糕:夕照城主不但没有与萧家军决斗,反而是几乎一见面就投降了萧云,目前,萧家军正在快速地接受夕照方剩余版图,只消数日,全境就会全数姓萧!

读罢信,可谓遭遇雷击,白云侯踉跄后退几步,无力坐倒于椅中,面容瘫痪。

他的身前地面上,还有那碎掉的瓷渣正无人收拾。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态,竟然出现了最难以预料,或者不可能出现的局面。

毕竟,国仇家恨所在,夕照城主不会放弃嗜血大将的仇恨,更不可能拱手让出夕照城,放弃版图,因为那意味着其最终可能丧失一切,地位、实力、未来,沦为阶下囚,这对于一个诸侯来讲无疑于末日,所以,预想的情况就是,夕照军与萧家军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没有和局,自己的白云军在遥遥观望,坐收渔利,则东面定亦!

猜想很好,但是,现在想来,夕照城主身为一方豪雄,真的容易把握,简单就成为道具、上套吗?

他竟然投归一个明显弱于自身的萧云,难道就没有刻意的逆着自己,反将自己一军的意图吗?

是的,夕照军可能就此没了,但其势力版图没有并入自己,而是成了萧云的腹中物,而萧云则借此壮大,可以明目张胆对抗自己了,可以说,这一次,自己单方面的野心,不仅没有得逞,凡是将萧家军养肥了,现实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算是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两大谋士张盼、华章当然也在。

两人前番刚听了金良的报告,现在则呆呆地看着情报。

震荡在内心翻涌,以张盼尤甚,他无论如何难以想象,夕照城主堂堂一大势力之番王,竟然一仗不打就归顺了,是天佑萧云么?

还是说,归根结底是自己的策略的问题?

不然,为何先前的幽燕山事件,萧云安然而返,且促成了结盟,这一次,又将整整一个势力不费一兵一卒收归旗下?

不!即便再回到当时,自己还是要提出类似的策略!

“我的计策逻辑推理并无问题,所未料准的,是相关人士的性格和因应,自己小看了蛮王,小看了夕照城主,也小看了萧云,这几位,哪里是可以依照常理判断的?”

华章心内也好一阵翻腾,但还是第一个冷静了下来,道:“侯爷,我看,事情既已发生,反思就后面再说,当前还是要拟定时局的应对。”

白云侯当即拍案道:“立即攻打子午双城,与萧云争时间,抢地盘!”

华章即刻劝道:“侯爷,千万不可,且不说双城能否短时间内打下来,一旦开打,就是形同对萧家军宣战,那么,两军的决裂就可能正式出现,况且,本次也算不上完全的陷阱,在明面上,萧云也没有怨怼我们的理由,不可让他烙下了话柄,由被动转主动。”

白云侯发此言,当然也是有着冲动在内的,不然,能简单打下双城,他早动手了,也不必在先前苦等萧家军夕照军两败俱伤消息了。

而现在,己方不动手,即便如此,萧家军接连遭遇设计,类同死了两次,还能真正按捺住不反击吗?而这次再反击,恐怕就不是上次诈死惊魂那么简单了。

那么,怎么办呢?

君臣三人一时都陷入苦恼……

再说赵舍,追踪金良到一处拐角时,才突然现身,叫住了金良。

金良转身一看,赵舍正面色郑重或说严肃,语气里也不见放松的样子,心下一咯噔,强笑道:“小侯爷,请问有何事指教?”

赵舍似不经意道:“上一次,我曾见你偷偷摸摸拉着苏七、赵苟嘱托过什么,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千万不要敷衍我,否则,咱们的交情就玩完了!”

说到后面,赵舍语中带上了威压,眼也瞪了过去。

当真是哪里不好回提哪里,但是胡乱回答,又怕蒙混不过关,更在自己心里头过不去,金良一时间万分作难。

半天,他一咬牙,半跪在地,以请罪的姿势道:“既然是小侯爷问了,金良也不敢隐瞒,索性将所知事情全讲了吧……”

接着,金良就从幽燕山任务的隐情开始,到萧云归来后的诈死,以及此次分兵时对夕照城主行踪的隐瞒,种种事项,都说了出来。

听着这些事情的过程,赵舍一直在哆嗦,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一腔热血地前往泰岳城,促使大哥归顺到了萧家军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风险,更不知道,大哥萧云为了这份兄弟之情,忍让了又有多少,并为了是自己父子不至于生出矛盾,而什么都没有讲,更在自己先前私下前去追踪萧家军的过程中,主动劝自己回归,劝自己要为父亲着想。

一切的一切,可谓有情有义,无私为对方。

但父亲呢?竟然为着一些莫须有的理由,就屡屡设计陷阱,不择手段,以夺命为最终目的,这份对比,又哪里称得上光明,称得上正大?

而身为儿子的自己,又该担当什么样的责任?!

这刻,讲完了详情的金良无奈补充道:“金某深受侯爷、小侯爷,以及萧公子的恩惠,实不忍见双方因着不信任的缘由生出不必要的摩擦……而这一次更加了一份情势的危机,萧家军接受了夕照军,实力大增,已经不惧白云军,若其内有人不满我方的两次设计,提出取缔归顺造反,萧公子又制止不了众意的话,那时刻,两军必有一战,不利于任何人啊!”

上次幽燕山,活着回来,还能以诈死表达意志,今次白云侯竟再次进行设计,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萧家军的人如何能忍受这种敌意,恐怕一旦完全接受了夕照军,就有人提议脱出白云军了,现下子午双城的人拒绝白云军入城,就是先兆,更别提在夕照城主心里,恐怕很愿意促成这种局面,白云侯也不知道能否忍耐得住率先攻打……

可以说,情势隐匿着巨大的危机!

兄弟相残……

赵舍忽然舍了金良,铁青着脸,转身而去。

他心中积压着无穷怒火……

主帐内,白云侯正背着手走来走去,满脸愁云,张盼、华章也各立一旁,默思之状,三人之间,保持着沉默。

忽然,帐门被一把掀开,一个人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是赵舍。

白云侯正有心事,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

哪知道,赵舍冲头就道:“父侯,孩儿本以为您是以为能包容肯信任的人,哪知道,您根本就是嫉贤妒能,偷使阴招!”

白云侯当即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儿子脸上,道:“大胆,这是你该跟父亲说的话吗?!”

一道巴掌印当即显现在赵舍左脸上。

身后二谋士忙上前劝道:“侯爷稍安勿躁,切勿使父子生隙违和。”

赵舍捂着脸,强忍着泪水,冷笑道:“幽燕山之事、这次分兵的隐情,孩儿都已经知道了!”

这一说,白云侯将再起的巴掌,一颤抖,松了下去。

赵舍继续道:“孩儿没想到,大哥萧云率军凭白的加入我们,并打赢了嗜血军一战,功不可没,您却始终没有将萧家军当自己人,保持着根本的敌意,乃至使出不可告人的手段,孩儿对您的这一切行为,实在是失望!”

白云侯本想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身为继承人的你,是长远的考虑,避不开的谋算,但是,儿子的批判也真的是揭露了自己的某种狭隘性,而两次的计策都只起到了反作用,没有消耗到萧家军,反而将其养大、养肥了,使得未来的隐患更大、更深了,搬石头砸了自己脚,这种现实,让他的辩解话一时说不出口,哽在了那里。

而赵舍讲完这些,最后道出一句“您保重吧”,就甩身出了主帐。

白云侯对儿子的离去,手一下伸出,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反应,就停滞在了那里。

半天,华章才提醒道:“侯爷,现下需要的是镇定,尤其是小侯爷,我怕他想不开再次离去。”

是啊,上几次没有这种对真相的发觉,赵舍都数次离队去向萧家军了,别提这次了,而他临尾的保重,也不乏离别之意。

白云侯一怔,眼猛睁,对外道:“鹰老鹤老,赶紧去追小侯爷,切不可使他离开白云军!”

鹰鹤二老未现身,而是于帐外应道:“遵命!”

白云侯依旧未放松,加快了走动的步伐。

不料,不久之后,一个士兵在帐篷外报道:“禀侯爷,小侯爷方才离开了军中,并且留言说,他要去做他该做的事去了,请侯爷不要派人去追,也不要过度担忧。”

什么?!

真是怕什么什么就来,萧家军对己方可说是正有反心的时候,儿子如果是在这个时候前去了萧家军中,不啻于送给了对方一个人质的筹码!

白云侯马上大吼道:“快!快去追,快马去追,争取在小侯爷抵达萧家军之前追上带回来!”

士兵们应一声是就离开了。

白云侯急火之下,竟差点吐出口血来。

最大的希望,就是鹰鹤二老等,可以阻止住儿子的“愚蠢”行为了……

这一刻,最冷静,最放松的,反而是张盼。

华章先前提出的,他当然也有预期到,但是不同于眼前这对君臣的紧急,他反而是松了口气,甚至是高兴。

萧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比白云侯与华章明晰,再加上先前几次的证据,说不定赵舍的参入性行为,是一切危局的解锁者,是救星。

后面的所有,也许是由他来引导出的。

当然,这一点,他并没有提出来。

本源自看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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