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一座空城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座空城

再无任何异议的城民们,于第二天一早,收拾可以带走的一切,向着六派等离开的方向而去,盼着早一时回合。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而洛城之内,人无财净,彻底成了一座空城。

不久之后,那些追求占领洛城的人到此一看,面对一座千疮百孔又无人可以指使的城池,徒唤奈何……

数天之后,雷烈黄天等人赶上了先行队,于是,六派虽带领的队伍大大扩大,责任又重了一分,而六派长者,以及剑阁弟子这些人,与主队完全汇合,却又耗费了好一段时间。

总之,六大派从此踏上了一条前途多舛的路,不知经年奇月。

每个人的心性,从往昔的一个不管江湖之外是非的侠客,变成了侠之大者,百姓之守护,他们往昔单纯的以正邪是非为主基调的血性,与冲动,趋向于沉稳、思索,以及深沉。

所以,行路之中,大多数时候人人面上开始浮现剥不掉的沉重,即便以笑容划开了,那份沉重也沉淀进了心里,融进了脚步中。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江湖的体验!

而过程的复杂,也远超出了当初的预估。

他们原先的打算,是直奔和平线路图所指定的目标城池,但是,时间越向前进,战乱的发生也越不可预估,即便是海二爷给的那张图充满了预兆性,也避免不了失误,很多时候会遇到突发的战事,或者其他事故,这就大大耽误了行程。

更无奈的,是路上的灾民流民越来越多,而看到己方这些人有组织也有目标,也携带着粮食,主动加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林如正等虽然知晓人越多粮食越不够用,赶行速度越慢,但是,基本的悲悯心所在,总不好用武力赶迫其离开?

所以,迁移队伍是越赶路,规模越大,几乎是在线路中裹卷着,将一切无目的无助的灾民们吸收进去,于是,一路上总见密密麻麻,而大多数城池一闻听有迁徙群经过,根本不敢开城门,开始携带的粮食吃完后,进一步的补给,还是海二爷事先安排的人偷偷运送的,但是,后来,粮食紧缺,迁徙队即便还有当初从洛城携带出来的金银珠宝,也很难换到粮食了。

加上可以接收下来的目的地迟迟找寻不到,风餐露宿的队伍是又疲倦又乏力,心里生出绝望。

那一天,给队伍运送粮食的人低声对林如正说:“林掌门,海二爷让我跟您说,往下,就超出他的能力供应范围了,所以,粮食的问题,就要靠诸位自行想办法了,至于引路的那张地图,现在也没有用处了。”

林如正听到的当时,心下就是一抽。

如果完全断了粮,每天连稀粥都喝不上,这以万人来计数的队伍,该怎么办?

若成了纯粹的流民、灾民,这趟迁徙的意义就完全是负面的了。

送走那些运粮的人,林如正满面沉重地回归,将情况秘密告知了首脑们,一时间,众人也都个个息声。

没有粮食,就什么也谈不上。

林如正叹道:“不论如何,咱们都要在几天之内想出办法,不然,队伍必乱。”

天乾忽叹道:“若是七位长者也在就好了。”

天坤道:“是啊!”

原来,在开始的阶段,来寻六大派弟子的七长者,以及剑阁弟子群虽然前来汇合了,一度形成热闹的会师,但是不久后,又从剑灵山来信,说六大派山门都出了些问题,由于主部不在,盗窃、匪贼,甚至是军队进攻等事件时有发生,山门危在旦夕,说不定那一日就失守了,那么,那些武功典籍、门派史志等必须要保护的事物怎么办?

所以,七长者商议之下,决定各自紧急回自己的门派,或者是守护山门,或者是转移典籍,等六派弟子们完成了迁移民众的天赋使命,再行回归,就好一些了。

不过,去的人多也没必要,主要是要精粹,快速,所以,七长者并没有要求林如正等原迁移队的领头人分离,以免造成队伍心理动荡,不过,还是有些精英弟子随同了。

另外,与七长者一同下山的剑阁弟子们,包括十七、十八等由于和对方配合默契了,所以,也决定继续陪着完成六派的门派任务。

原先剑阁与六大派的那点隔阂和陌生感,早在长期的合作下消除,不分彼此了。

不过,七长者走了,也相当于智囊层弱了,高武力者,更是不可再倚靠。

点苍纪不孤道:“总归,我们要完全靠自己解决一切困难了。”

相比来说,点苍派的门户倒是好对付,由于门派人少,各类事项就很简洁,又由于总是倾巢而出,连牌位之类都是后山复杂机关受着的,窃贼去了,也窃不到东西,所以,点苍派并没有一人离开队伍。

林如正最后道:“那么,如何做,几日内,咱们就好好想想。”

众人一点头,装作没什么异常一般混入了队伍。

事情出现转机,是第二天的时候。

也算决策层一员、民意代表的黄天,忽然指着地图,对首脑们道:“我方就要行经下一个城池了,我想,也许可以从此城池买到些粮食。”

从城池买粮么?

众人眼先是一亮,随后就黯淡了下去。

在先前的行路之中,为了储备以及长远打算,六派不是没有考虑过向路经的城池买粮,但是,往往移民群一接近,那些城池就紧闭大门,防止被冲击门户。

当然,迁移队虽然经常饿肚子,毕竟还不是流民,总算没有因此起过冲突,而到后面,在所有行经城池的时候,队伍也没有特意去考虑这点。

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了。

队伍很快就要断粮,那么,就要想尽一切办法筹备到粮食,而在这种年月,唯一还可能有粮的,也就那些城池了,能买到粮食的地方,也只有那里。

所以,众人最大的忧虑,是:对方能卖吗?

林如正还是道:“不论如此,黄兄所提议的此点,是目前唯一可能的希望了,不能放弃,一到城池那里,咱们就计较此事!”

首脑们众心一体,都点了头。

不久后,那城池到了,果然,城门紧闭,很明显,是守城者害怕移民群冲击城池。

只有城门之上“陵荫城”三字突兀在外。

要买东西,别人不开门,无法交流,怎么办?

林如正正要提出来,派遣一个使者,定闲师太就当即道:“此项任务,由贫尼来完成!贫尼来作为使者,去见那守城城主!”

这一提,众人当即一愣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路上,这位掌门师太可以说是从来多做事少开口,貌似从天魔山下的事件以来,整个人都沉默了,这刻却率先开了口,毫不犹豫。

“师傅……”

峨眉三仪中,唯一依旧长随于她身边、没有随定逸定茹去守护山门的弟子仪兰忍不住轻扯其衣袖,低唤了一声。

意思很明显,您是掌门,是师辈,怎能让您冒这个险呢?

林如正也劝道:“师太,使者任何人都可以做,没有必要你亲自出马的。”

余人也道:“是啊,师太。”

定闲却坚决地道:“现在,每个人的性命都同等重要,别人若可以赴险,贫尼又有什么可以自惜羽毛的?更何况,要派使者,须得有一定身份才好,贫尼还是出家人,不容易惹起是非和猜忌,是最佳人选。”

这些话,众人也无可反驳。

并非是她的话绝对有理,而是众人看到她的倔强,其坚决的态度,知道劝也劝不动。

林如正叹道:“好吧,不过,事情若不成,师太也不必强求,我们可以支撑到下一座城池才做打算。”

众人也安慰似地附和。

曾长正忽道:“不过,我建议,咱们这些首脑,联名据一封请求交易的信,请师太携带上,兴许有点用途。”

众人一听,都兴奋道:“不错,这个应该好好思量!”

于是,静思良久,众人才集思广益,结成话语由林如正动手,主体意思无非是说队伍并非灾民,是迁移者,也是买家,想用真金白银换取一些粮食,请求城主大人慈悲为怀,允准交易,民众们除使者之外,不会有一个进城的,如果答应了此事,城池永葆辉煌,城主功德无量等等……

除了这些,众人还表明了自己江湖大门大派首脑的身份,并声明,他日,战争结束,六大派必然会偿还这笔人情债,绝无食言!

六大派即便不是江湖人,也不会没有听闻,所以林如正等忖度这份类似誓约的内容,不会起不到作用。

写完毕,稍稍晾干,林如正就将信交到了定闲手上,道:“师太,安全第一,切不可过分追求结果,保重!”

其他人也都是这般嘱咐,定闲稍稍感动,点了点头。

然而离开之时,仪兰却要求跟随,被其师一个怒瞪直至,退回了步子。

仪兰一阵委屈,但是,她也明白师傅的意思:为师若不在队伍中,你就是唯一负责者,怎可同样赴险?

就这样,在众人的目送之中,定闲一步步走向了城门。

其他不知粮食危机之民众,倒没有这种紧张感,他们大多还以为停下来是为了纯粹的休息,没有特别的意思,也许等他们时候知道那位峨眉掌门为众人特意去独身跑了一趟之时,会感念万分。

定闲在城门口与城头士兵一阵喊话交流,士兵让定闲先等着,最后,还是将城门开了条缝,让其进去了。

不过,即便从那条窄缝中,也可观知到一派对朝着来的兵刃尖以及箭支的影子。

看得出来,城池中人对定闲的来意还是充满紧张,有着怀疑的,毕竟,定闲万一是要破门配合攻城的前哨怎么办?所以警惕是必须的。

虽然知晓这点,守望的林如正等人还是万分担忧,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了。

单说定闲掌门,终于到了城池之内,身后的大门也缓缓地再次阖上了,她不由松了口气,这第一步算是达成目的了,起码对方没有拒绝沟通。

至于眼前面对的那许多兵刃,倒并不在乎了。

不过,接下来的谈判想必很艰难,定闲觉得自己肩头又重数分。

于是,这位峨眉掌门在士兵开道或者严格监控下一步步向前走着,被带往城主府。

而街道之上,城池内的城民见到了出现的定闲,也议论纷纷。

他们自然也知道了“流民群”就在城外驻扎的消息,对其意向不知,多少担忧城池被攻。

而作为流民代表的定闲进来,自然引动他们的遐思。

定闲只是两眼不旁观,昂首前行,此刻,正见她作为一派掌门、出使使者之威仪……

城外,定闲进去之后,六派这方又有计较。

看着紧闭的城门,黄天突然道:“诸位,我有个提议。”

众人道:“什么?!”

黄天凑头嘀咕了一阵。

听后,众人一阵犹疑,有道:“这会不会刺激到城内人,起到反作用?”

黄天摇头,道:“咱们弄得似是而非,让他们疑神疑鬼,心存疑虑就可以了。”

林如正这才道:“如此,我们领百姓分向而去……”

由是,陵荫城城墙之上的守军惊见原先聚成一团的百姓一分为四,有一股留于此方城门之外,剩下三股,则开始沿着城墙的平线而行,不知要做什么。

一时之间,漫山遍野都是百姓游移的身影,给守军的视觉触感,就如满地的“蝗虫”,蔓延开来。

不久,对方意图显现,那三股百姓,竟然最终分别停留在其余三面城池之外,看似分散,实则密实地驻扎了下来,虽并不特意看向城池,那种无声的压迫似乎也在诉说着什么。

围城?!

这些“流民”到底是要做什么,攻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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