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体育场门口，无数的人聚集在一块，随时等着排队进场。
距离音乐节的检票还有一段时间，人群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聊天。
其中两大群体最为醒目，一个是基情聊天讨论组的牛子——不管这门票再怎么难抢，总归还是会有几个幸运儿的。
而另一个就是白樱所在的橘势大好聊天群了。
这个群人数不多，也就两百多人的样子，都是上回陈牧他妈送票送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美少女抢票有加成还是群里土豪多，她们群里几乎人人都抢到了门票。
这些人聚集在门口，让音乐节还没开始，就显得十分的热闹。
讨论声，惊呼声，调笑声从场外传到了场内。
休息室内，陈牧听着外面的声响，不由自主的都有些怀念。
这种直面观众的演唱，向来都是两面的，观众们更容易被歌手感染，歌手也会被观众带跑偏。
但这也是最能调动情绪的演出，很多的神曲都得是在演唱会上才能够出现，哪怕有瑕疵哪怕收音不好，那也是神曲。
说到底，音乐听到最后还是听的情绪。
而音乐节与演唱会，就是输出情绪最好的一种表演形式。
赵木生从后面过来：“你真不排练了？”
陈牧转头看他：“不用，我怕影响你们。”
“还影响我们？”赵木生明显不服，“我们什么歌都听过！”
“当时我选秀唱的两首你们就没听过。”
“……”
“《今夜不设防》上唱的你们也没听过。”
“……”
“还有……”
赵木生赶紧打断：“行了行了！跟你说话我头疼。”
两人在一旁聊着，后台的乐队也都在准备着。
程明熙看着陈牧，眼里流露着不明的意味。
而颜盈则是显得十分的佛系，似乎已经真的做好了退出演艺圈的准备。
场外，观众已经开始入场了。
此时距离音乐节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按照出场顺序，陈牧他们几个都比较靠后，可以说都是最后一天才会出场的。
但谁不知道谁啊，就陈牧那个性子，他能忍到最后一天出场就有鬼了！
所以这次卖出去的票最多的依旧是三天的通票，毕竟谁知道这牛犊子什么时候会发疯突然就上场了？
来这里就是看牛犊子的，万一要是错过了，那不就很亏？
但也有部分的人不是过来看陈牧的，她们想看的还是程明熙。
别看陈牧他们几个都没听过程明熙的名字，就觉得程明熙不红。
能接替颜盈成为公司顶梁柱的人，怎么可能不红！
只不过是陈牧不关注流量圈罢了。
在最新的小鲜肉名单里面，程明熙这个名字怎么说也能够排到前几名了。
只不过流量圈更新换代比较快，几乎没有一个流量能够火过三年的时间，但那些公司也无所谓了。
等不红了再推一个出来就行了，这笔买卖远比一直培养一个艺人要划算得多。
而程明熙就是近几年被推出来的角色。
他自己也清楚流量圈的玩法，但他的野心比较大，三年？怎么可能！
程明熙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娱乐圈的顶流，绝对不是流量圈的那种快销产品。
而要改变公司的这种看法，肯定就是做出让所有人为之改观的成绩。
这次的迷笛音乐节，就是他的机会。
只要在音乐节上，彻底的将陈牧的风头压过去。
那他就能从快销品，成为公司真正的一哥！
程明熙倒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想要压过陈牧，绝对要找准方向。
如果是从电影跟综艺的话，他绝对是没可能超过陈牧的。
就连歌曲都不太有可能，但要是说唱呢？
这种一直在地下发展的演唱形式，他就不信陈牧也能玩得转！再说了，他程明熙当时出道，可不就是顶着说唱艺人出道的么！
而且陈牧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就是他的优势！
观众入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的入场。
这一回的舞台就只有一个了，毕竟是市区，不可能让陈牧再继续大办特办。
但这一次的舞台，完全是按照演唱会的标准来进行了，各种设备也都经过了升级。
可以说逢玉山这回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门票一直都不是他们回本的打算，后面的歌手身价，才是这迷笛音乐节的重头戏。
白樱跟着橘子群的姑娘一块入场，身边莺莺燕燕，香气袭人，熏得她一个武行都有些不适应了。
可能是见白樱比较利落，周围的姑娘都隐隐的聚在她的身边，甚至还有个自来熟的妹妹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胳膊。
白樱有些无奈的看着杜雨燕，“不用抱这么紧啦。”
杜雨燕抬起头冲着白樱甜甜一笑：“我怕走丢了嘛。”说着又将白樱的胳膊使劲的搂住。
白樱感受着将自己整只胳膊包围的触感，都不知道要嫉妒还是无奈了。
这年头的小姑娘，营养都这么好了么？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面，白樱只能无奈的拖着杜雨燕往前走去。
她一走动，两百个妹子都跟着移动了起来。
人一多，一动，就难免有些摩擦，另一群妹子似乎更加的声势浩大。白樱她们刚走到前面，另一群女生就从后面硬生生挤了进来。
杜雨燕被人群拥挤着，差点就抓不住白樱的胳膊，急得她在后面赶紧喊白樱的名字。
白樱也才发现杜雨燕狼狈的模样，连忙过去将她从人群中捞起。
等她俩站稳，舞台前方已经被占满了。
白樱只能无奈的一笑，跟杜雨燕原地站着。而杜雨燕则是疼得快哭出来了，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倒是没有破皮，但胳膊上也浮起了一条红线。
“有出血么？”白樱赶紧问她。
杜雨燕想哭，捂着胳膊道：“手倒是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白樱还以为怎么了，连忙追问。
杜雨燕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了一片白腻：“熊也给我划了一下，太可恨了！”
白樱一下弹她脑门上了：“我看你挺可恨的。”
“嘻嘻。”杜雨燕也不恼，抱着白樱的胳膊就往前看去。
白樱正想说什么，人群突然就躁动起来，尤其是舞台前方一堆妹子，跟发了疯似的往前挤着。
她们抬眼看去，只看到一个男生正在舞台边上跟观众招手。
“熙熙！熙熙！”
“啊！熙熙看我了！熙熙看我了！”
一群妹子疯狂了，看得周围的牛子莫名其妙。
后台，听见了观众的喊声后，赵木生跟陈牧探头看了一眼。
“这喊谁呢？”陈牧问道。
“吶。”赵木生往前抬了抬下巴，指向了探出半个身子跟观众打招呼的程明熙，“看观众这呼声，你还不认识他？”
“这不头一回听说么？”陈牧有些不以为意：“早知道人这么出名，我一会给他磕一个。”
赵木生大乐：“哈哈哈，你等着，我去给你叫过来！”
说完后，作势往前走，陈牧赶紧给他拦下来：“你这是年纪越大人越疯啊？”
两人斗着嘴，也没当回事，又缩回了化妆间。
而程明熙脸上则是阴晴不定的回过身来，走回了后台。
……
下午两点。
音乐节正式开始。
而陈牧则是又一次不按套路出牌的先出了场。
陈牧出场后，整个体育场全都安静了。
而他也不在意，溜溜达达的走到了舞台中央，贱兮兮的伸出一只手放到了耳朵旁，侧身向观众探去：“欢呼声呢？”
牛子们顿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白樱等人看着陈牧在舞台上耍宝，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而杜雨燕则是十分兴奋的踮着脚。
但也有不少人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这群人要是在最后面也就算了，但这群人偏偏全都挤在舞台的前方，这让陈牧看得那叫一个清楚。
“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想看到我么？”牛犊子可不玩什么弯弯绕绕，直接就冲着那群人问道。
那群观众也虎：“下去！下去！我们要看熙熙！”
后台所有人都楞了，程明熙脸上的表情也一变再变，虽然知道自己的粉丝虎，但没想到居然这么虎？！
他可没打算当面跟陈牧怼上啊！
好在陈牧不在意，装着哭泣的捂着脸：“我现在都已经不火成这样了么？刚上来你们就轰我？”
“是！”
那群人还在嘻嘻哈哈的笑着。
陈牧也不管她们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上来不过是报个幕罢了。
介绍了上场的乐队，陈牧就下去了。
等舞台上响起音乐，陈牧也回到了后台。
刚进后台，程明熙就立马找上陈牧道歉。
陈牧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稍微控制一下，不要影响其他乐队的演出就行。”
毕竟是颜盈带来的，陈牧也没跟他计较。
程明熙如释重负的连连点头。
而场下的牛子则是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不说进来的都是陈牧的粉丝，但也不会有人对陈牧这么不客气啊？
他们是喜欢怼陈牧，但也不是这么个怼法啊！
这群人到底是谁啊？！
陈牧靠在后台听着演出，脚一点一点的跟着节奏在地上打着节拍，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影响。
逢玉山凑到陈牧身边，小声的道：“你没生气？”
“我生什么气？”陈牧转过头来看着逢玉山：“话说回来，你这回找的这些苗子都不错啊，台风很稳啊。”
逢玉山满脸的黑线：“什么苗子，那是我们公司的台柱子！”
“那你们这公司的台柱子挺多啊。”陈牧拿手点了点后台的人数：“这得有五六个乐队了吧？”
逢玉山笑道：“那肯定，有你的歌单在，现在摇滚乐队想要进娱乐圈，首先选的就是我们聆听。”
“那你是不是要给我点代言费了？”
“不谈这个，谈这个伤钱。”
“那你就不怕伤感情了？”
“有了钱，还要什么感情啊！”
陈牧跟逢玉山笑闹着，看得后台一众歌手羡慕不已。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羡慕陈牧，还是在羡慕逢玉山。毕竟以他俩各自在圈里的地位，想要跟他们这个插科打诨，少说也得一线以上了。
而在场的众人，除了赵木生他们几个，也就只有——
众人默默的将目光看向了程明熙。
一线的资源，一线的名气，但没有一线的地位，就是他了。
程明熙似乎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依旧稳稳的坐在后台，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舞台上，一连串的歌手演唱完毕，时间也来到了下午五点。
再有一会，就得休息了。
这时候，陈牧再也忍不住了，闹着就要上场。
逢玉山有些无奈，他就知道这牛犊子一过来，想按正常的节目流程来进行是不可能的了。
赶紧去跟后面的乐队协调了一下，让陈牧上场演唱。
刚上台的几位歌手，虽然没有陈牧那么炸场，但气氛到了，观众们也十分的买账，呼喊声欢呼声几乎都没有停下。
刚停下来休息，就看到一个脑袋从舞台后面探了出来。
陈牧仔细观察了一下观众，“现在可没人了，那我可就上场了啊？”
“哇！”
“牛犊子！”
“上来啊！你上来啊！”
牛子们顿时疯狂的往前挤去，刚刚没来得及宣泄的精力一下迸发了出来。将舞台前方的观众挤到了后面。
白樱仗着自己精壮的身体，在一众小姑娘之间杀出了一条血路。
带着杜雨燕，来到了台前。
陈牧也来到台前：“想不想听？”
“想！”
呼喊声直接上了三个八度，差点没给陈牧从台上震下去。
陈牧掏了掏耳朵：“小点声！可不要再扰民了你们。想听什么？我这可是偷偷上来的，只有一首啊。”
底下的牛子开始点歌了，一开始说什么的都有，而后面就全都变成了两个字。
“新歌！”
“新歌！”
“新歌！”
全都是观众们的呼声！
陈牧有些为难的道：“我这就准备了俩新歌，你们一下给我干出去一首啊？”
牛子们大乐，新歌的呼声又高了几分。
“好！”陈牧重重的答应了一声，“后台来人了！”
说着往后台一招手。
裴月跟幼柠手里拿着三角铁蹬蹬蹬的跑了上来。
一见她们俩人，观众顿时更加的激动了！
陈牧还在台上喊：“就一首，一首啊！”
话音刚落，也不给观众们反应的时间。
幼柠敲了下三角铁，一阵空灵的伴奏就传了出来。
舞台后方的乐队，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赵木生他们几个正在给陈牧伴奏。
裴月跟幼柠两人合唱，一开口就让观众楞了楞。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家中无富贵，口袋无财宝。”
“寒风终刺骨，勤为好仕途。”
“博得明月出，用兰花换锦服。”
这歌词……
这不就那首洒水车专用的《兰花草》么？！
不给观众反应的时间，陈牧的声音响起，一下就众人的注意力抓了过去！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家中无富贵，口袋无财宝！”
陈牧的唱腔比裴月她们的和声更重，而在陈牧唱起的同时，赵木生他们也开始了伴奏。
电吉他与架子鼓的声响藏在了节奏里，观众们似乎没有发觉，只觉得陈牧的声音更加的有力量感。
陈牧重复了一边唱词，说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响起。
“走的那天飘起了小雨！”
“为了赶路我选择早起！”
“山间里飘起了雾！”
“路过有诗仙的墓！”
“给我指方向在哪里！”
“一路上有花香和鸟语！”
“带上兄弟给我的做的好beat！”
“看我用山歌打底，再把裤子要跨起！背上是山城烙印！”
“下山去！下山去！林间小道做标记！”
说唱！
观众没想到陈牧居然还会再唱说唱！
而且还是一首全新的说唱！
这牛犊子真的是要把所有的曲种全都试一次才算完么！
说唱！
程明熙在后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牢牢的盯住了陈牧的背影。
舞台底下，程明熙的粉丝，一下被陈牧唱懵了。
也是说唱？
这说唱怎么跟明熙唱的不太一样？
好像有点好听啊？
但，跟明熙哥哥唱的不一样，也不知道谁唱的好？
杜雨燕激动万分，抱着白樱的胳膊又蹦又跳的，两团白兔在白樱胳膊上蹭来蹭去的，弄得白樱都没心思听陈牧唱歌了。
正当白樱要把胳膊抽出来的时候，陈牧的唱腔再度响起，让她一下楞在了原地。
“宝骏踏断命里刺，胭脂洒满暮光谷。”
“他日若随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似唱似念的唱腔，一下让白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四句唱词，让全场的欢呼声再次躁动起来。
“卧槽——！”
“帅啊！”
“牛犊子！”
“这说唱词绝了！”
“啊啊啊啊啊啊！牛犊子啊啊！狠了！神了！”
裴月敲了下三角铁，整首歌的旋律一下又飘了起来。
兰花草的唱词再起，层次感再度分明。
观众们也没有想到，陈牧居然能将说唱玩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说唱了，完全就是将说唱融入了自己的风格。
但，这才多久？
从陈牧上次直播到现在才多久？
直播的那次还能说陈牧是灵光一现，那么这次呢？
这得真是个天才啊！
陈牧还在唱着！
“除非黑白亲自唤！秦广自来勾！”
“九灵归于兰花草！一魄丧冥幽！”
“我盼的是梁园月！渴的是东京酒！”
“等的是洛阳花！撰的是章台柳！”
唱词一转，说唱无缝衔接。
“宝骏踏断命里刺！胭脂洒满暮光谷！”
“他日若随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牛子们已经疯了，又是一首！
这又是一首！
而后台，程明熙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怎么压？
这特么怎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