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搜查陵湘院

麻醉针生效了。

梁姣絮看着地上沾染血液的柳叶刀捡起来握在手里。

索性玥儿一直都在昏睡的状态,要不然今天绝对会给她造成不可避免的心理问题。

来到玥儿跟前,梁姣絮将捆绑玥儿的绳索用手中利器砍断。

她想过,为了保住小命赶紧带着玥儿离开陵湘院。

但是,如果花魁醒来了,发现自己的想法落了空。

一是有可能花魁还会找机会搞死自己。

二是如果一旦有人来了暖阁,花魁的身份必定暴露。

那么暖阁附近的人难免会有一场血光之灾。

还有就是沈微生还要查她花魁身后的人呢。

梁姣絮做了一件自认为对沈微生问心无愧的事情。

用麻绳将花魁五花大绑固定在床榻的纱栏上。

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因为麻醉针的量不大,花魁又有如此警觉的敏锐力,可能会因为绳子勒住的刺痛而惊醒。

但是,如果就这么善罢甘休,让花魁成为漏网之鱼,她必然会来自己寻仇。

索性,花魁并未醒来。

梁姣絮沉了一口气,思绪淡淡沉闷下来后,她回想起最后一次和花魁的眼神交流。

花魁当时内心闪过常栎郡主。

如此说来,她还要找常栎郡主报仇?

后怕之余,梁姣絮确认花魁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后,这才抱着玥儿离开暖阁。

沿着草丛,向西牟足了劲的跑去,梁姣絮看见之前的那个凉亭。

喘口气的功夫,她看见暖阁的附近忽然灯火通明。

接着有好几排侍卫接踵而至提着大刀,身穿着黑色纹路的衣物,看样子应该是是护卫。

一直擦过草坪,他们好像是从霏雪轩的方向而来,往暖阁而去。

因为太急,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冰湖这边的凉亭。

梁姣絮就待在亭子的石凳下,兀自脱下自己的衣物套在玥儿身上怕她受冻。

就连坐在石阶上休息双腿都抖得在打颤。

如今,形势突然扭转,不知是好是坏,这一切的变故,梁姣絮还需要缓缓。

将目光放在依旧酣睡的玥儿身上,梁姣絮有种劫后逃生的感觉。

真是活了两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没穿越之前,她体育课基本不及格,根本没有现在的体能,更别说一口气绕了这么一大圈。

雾霭沉沉,让整个陵湘院染上了一层灰暗的暮色,颓然静谧中带着肃穆的气息,药棚内刚煎好一砂锅的药。

药腥味道四处飘散,晕染在整个陵湘院,充满了每个角落。

沈微生来到陵湘院的时候,有侍女刚刚把药端进房间,守在朱氏身边的沈之巍虽然面带疲惫神色,可气场依旧能镇压住往来伺候的人。

“拿过来,我亲自喂朱氏。”沈之巍给朱氏喂药。

伏在榻上的朱氏,脸上苍白消减,原本沉重的呼吸因为这几天药物的改善变得舒缓起来,歪着头一点点喝着药。

侍女则是换掉屋中的用过一半的烛芯,续上了新芯,让屋内的光线更加敞亮。

曹愈上前,面色如锅底灰般暗沉,对沈之巍拱手道:“大公子来了。”

沈之巍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沈微生能亲自来陵湘院,放下汤勺,语态平稳的说:“让他进来。”

半晌,曹愈垂下头这才道:“但是,大公子又绕过霏雪轩去了暖阁,扬言要彻底搜查陵湘院,找到传播打摆子的幕后凶手,何嘉煜!”

沈之巍当极脸色大变,眼底蓄满了怒意,狠狠地将茶碗摔在地上,碎片四处迸溅,格外吓人。

“真是反了天了,他到底想怎么样?为了给我难堪,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能做出来?”

沈之巍心中窝火,刚对他这个儿子有点期待,便又如此不知分寸对打回原形,现在看来简直是水火不容。

曹愈只是在一边杵着,不敢插话。

沈之巍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大动干戈了,最近因为朱娘子的事情操.心操.肺的,颇为劳累,他实在不懂沈微生为何要在这个时机闹不愉快,真是胡闹之极。

沈之巍咬牙切齿的问:“他带了几人?不准他胡闹。”

曹愈直言,显得有些无奈:“大公子一人。护卫十余人。还有的是在暗中查探并未现身。”

沈之巍不怒反笑,当即被沈微生气的要掀桌,胸口仿佛被一股火气牵引,让他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他这是要弑父啊!”

见沈之巍咳嗽的厉害,曹愈立马倒了茶水递给沈之巍,帮他捶背,这才道:“家主,你息怒。”

“大公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家主你说如何是好。”曹愈淡淡道。

沈之巍掌心握着茶杯一饮而下,稍微沉静下来,却皱起眉头:“陵湘院还轮不到他一个小辈来管,启容他说搜就搜。”

在病榻上的朱氏听到了这一切,她本以为按照沈寒生的意思接触了含有打摆子的银针会死路一条。

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反而让沈之巍对自己产生了同情之心,免去了间接害了老太公的惩罚。

如今听他们这么说,朱氏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何嘉煜?那不就是病秧子收留的乞丐?

朱氏心头一紧,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病秧子打的竟然是陷害亲兄弟的主意。

沈微生既然认定了是何嘉煜,那自己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

让沈微生抓住凶手,也好彻底摆脱自己的嫌疑。

朱氏缓慢起身,有沙哑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家主,也许事情是真的呢,能查出凶手也是给沈家各位一个交代。微生这么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沈之巍没想到朱氏会出面帮沈微生说话,毕竟他那个儿子,因为生母,动辄便是给朱氏脸色看。

眸色缓和的望着朱氏,沈之巍握住了她凉透了的手心,这才道:“你也这么觉得吗?平素你就喜欢惯着他,让他无法无天的。”

朱氏斟酌良久,不忘装无辜:“至于妾身,也该被怀疑。咳咳,谁让这病出在自己身上。”

沈之巍盯着她:“你大病初愈,便不要讲这些不吉利的话,如今看来,这老大媳妇还算是有点路数,但终究是好是坏,还需要再度揣摩。”

养病的这些天,朱氏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病是被梁姣絮治好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迟疑…

她始终觉得梁姣絮之所以能救回她的原因,多数仰仗着沈寒生,毕竟是他让自己自导自演,想必解药也是知道的。

而梁姣絮不过是个狐媚子,到处勾引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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