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今晚就能用上

只见元昪眉角微翘,每走一步,都是如灿生莲。

诺大戏台上,戏腔挥洒,曲风骤变,空气中仿佛笼罩着诀别的生死离别。

蜷缩在角落里,元昪眼底生茫,痴痴地望着眼前男人。

眼泪顷刻间锁在眼眶,倔强的反抗,不禁调动了座位下所有人的心弦。

直到最后,是唐玄宗不得已让高力士用马缰将杨玉环勒死的那段,梁姣絮耳畔传来了细微的抽泣声。

桑墨手上的瓜子掉在了地上,眼神空洞,显然是难受到了极点。

老太公手里捧着茶,却迟迟没有喝,他很有感触,但毕竟活的足够久,世事也就通达了,自然没有桑墨那般引人注目。

“这就是你排的戏?”老太公身形一顿,眸光犀利的落在了梁姣絮的身上。

梁姣絮应了一声,是不是大过年的听悲剧有点扫兴?

老太公眼锋一转,这才道:“倒是让我想起了老大的母亲。”

先夫人?梁姣絮脸色不太好,本想讨老太公欢心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是我的错,让老太公你睹物思人了…”

舒了一口气,老太公才拍了拍梁姣絮的肩膀,淡笑道:“不过我老头子觉得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这戏本,讲述的是亡国危难之中,腐败的生活给百姓带来巨大的灾难,不光谴责了身居高位的那个人,还歌颂了爱情佳话。

可以说,往往只有悲剧才能让人陷入沉思。

老太公不管沈府已经好几十年了,这居安思危的品质,也只能留给旁人。

老太公扫了一眼沈寒生。

沈寒生似乎未看见,若有所思,眸色有一瞬的阴沉,流转之间,竟子虚乌有,半点不留痕迹。

梁姣絮吃了口果脯,唇角挽了起来:“看戏,看戏。”

老太公眉目一抬,竟有几分愉快。

他视线继续盯着戏台,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戏,比得上刚才的长生殿了。

抽过手来,老太公也拿着茶点里的果脯,刚要咬上一口。

梁姣絮一手压住,警告道:“老年人饮食要规律,这是最后一块,就不许吃了。”

结果,老太公被梁姣絮盯着吃了一块后,又偷偷拿了一个。

“骗我?”梁姣絮道。

“瞎说,我就是拿过来看看…松手!老太公甩了甩衣袖,装腔作势放了回去,其实偷偷的藏了起来。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唇角喝的时候,顺手把果脯塞在了嘴里。

梁姣絮在看老太公的时候却见他吐了一口血,染红了清澈的茶水。

接着,老太公表情痛苦,脸上堆着不少褶子。

就连站在旁边的沈寒生,脸色也一度苍白起来。

沈寒生想都没想就让桑墨赶紧去找大夫。

梁姣絮也跟上前来,或许是咳血之症又复发了。

却见老太公扬起手来,茶杯的血色中浮起来残留的果脯上面还粘着黑漆漆的虫牙。

他骂骂咧咧的:“都给我回来,我啥事没有,就是偷吃了一块果脯。”

“终究还是酿成了大错!”梁姣絮差点没哭出来。

沈寒生上前检查了老太公的情况,后者躲闪着,这才恼羞成怒:“大过年的,我就是想吃一口果脯,你们一个个的能拦得住?”

“那祖父还想在掉几颗牙?干脆直接说出来,也不用东躲西藏,我帮你。”沈寒生道。

梁姣絮整个人都吓傻了,这掉的虽然是老太公的牙齿,但为什么,她会有负罪感。

“我还没遇见过你这样的孩子。”老太公扬起笑容感叹的指了指自己的腮边,含糊不清道:“这颗虫牙折磨了我大半个月,疼得我吃不香,睡不好,竟然因为跟你抢果脯整掉了…你是真厉害!”

梁姣絮微张着嘴,被超出事态发展的结局惊的僵在原地。

她看着老太公空洞的后槽牙,就算听到了这个结果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庆幸。

最后一戏终,天色也有些黑了。

在寒山寺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地也离场了。

梁姣絮一行人没走。

一是感谢元昪真的把戏排了出来,而且还原的十分相似。

在就是梁媗玉了。

梁姣絮不指望能请的动她,所以只能捎信给北信候府的人,来这儿擒她。

可到才发现,梁媗玉却换了身装扮,缓缓地往她这边来。

中途的时候,梁媗玉又绕了一下,只不过是因为元昪在梁姣絮的对面而已。

元昪很冷淡,梁媗玉也就卖了个惨。

梁媗玉说她已经家破人亡,自己也只是侥幸逃了出来。

梁姣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推给她一道点心:“出来玩够了,就赶紧回府,别让祖母担心。”

显然,梁姣絮用实际行动,让她停止了胡扯。

梁媗玉神色不咸不淡,接过点心,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你是换了个魂吧?不光给我送吃的,还给我讲起大道理了!”

要是搁以前的原主,现在早就和她的掐的不成样子。

还会给她吃食,怕不是早就踩烂了。

梁渲玉是挺无孔不入的,那也只是在那方面。

至于比起跋扈嚣张她不及原主。

所以,梁姣絮真没必要开罪她,万一这家伙又跑了,她的那些娘家人又该去沈府碰瓷了。

梁媗玉放下点心,冲外头看了一下,这才对梁姣絮道:“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不妨直说,我也不会吝啬。”

梁姣絮看着她,不发一言。

梁媗玉觉得她穷讲究,往日梁姣絮对她殷勤的时候,准保是没药了!

当初,可是梁媗玉提出来对付男人,可以适当的使用外力手段。

但梁媗玉没想到梁姣絮会这般没用,竟然用.药成性。

梁媗玉的柔荑覆在了梁姣絮的手腕上,这才提醒道:“拿着吧,药.劲.儿.猛,轻点用!”

什么意思?

梁姣絮的眸子锐光闪现,甩开了她的手:“不必。”

梁媗玉皮笑肉不笑:“这你都不满意,真是愈发的嚣张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静悄悄的。

元昪更是离桌,直接要离去。

只是那包粉末落地之后,有一双手将它捡起。

随后放在了衣袖里。

梁姣絮仰视着眼前的男人,白色衣袍飘在了她的脸上。

只有冰冷的神色,以及一声细微的轻嗤。

此时,梁姣絮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偏偏梁渲玉不合时宜的说了句:“姐夫这不来就来了,今晚就能用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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