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没必要杀了她

沈微生走了大半个时辰后,梁姣絮才睁开眼睛。

黑夜中梁姣絮像一只潜伏猎物,俯身点开蜡烛。

静默了一会儿,她揉了揉鼻子。

又四处看了看,确定陵居院主殿没有半点人气后,梁姣絮才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那笑意在烛光的映照下,过分精亮,双手举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梁姣絮这才啧啧一声。

她装的还不错吧?

连沈微生都没看出来,她在装睡。

这真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此刻,梁姣絮觉得沈微生走的好,反正他们彼此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算他今日没走,梁姣絮也会在他睡着了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去的。

毕竟,这月黑风高夜,不干点什么多不合适啊。

听风居如往常般,从外面看,还真是纸醉金迷,一切都犹如从前的样子。

跨过廊道,梁姣絮慢悠悠的走着,欣赏着陵居院附近的景色。

甚至不需要任何禀报,便能随意的推开门来。

刚进了院子,梁姣絮就听见了吵闹的声音,仔细听,那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充满了稚嫩的嗓音。

“荭玉姑娘,别哭,我家哥哥欺负你了吗?”桑墨手里把玩着一块鹅卵石,笑意翩翩。

荭玉只是哭,任由桑墨怎么说她都油盐不进。

桑墨不耐烦了,厉声道:“别在哭了。”

荭玉被吓坏了,眼底闪过一丝恐惧:“求你放过我家主子吧,她已经够惨了。而且,我们貌似并没有得罪沈二公子啊。”

桑墨用冷淡道语气问道:“荭玉姑娘,你这真是误会了,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过来看看。寒生哥哥向来怜惜惜玉,你家小姐,又怀了大公子的孩子,我们自然是以礼相待的,你不要大惊小怪…”

荭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发白,这才抬头看着桑墨正在擦匕首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这,桑侍卫是在说笑吧。”

“荭玉姑娘好生在这坐着吧,我出去赏赏这听风居的好景色,你可不要乱走哦,不然匕首不长眼,再伤着你的脖子。”桑墨手一陡,匕首擦过荭玉的脸颊,有鲜红的血液沾在上面。

说完,桑墨才小跑着往外走,拉开房门的时候,正好撞见来此的梁姣絮!

家主…

桑墨吓坏了,情急之下,直接抱住了梁姣絮的身子:“寒生哥哥,你快跑,大魔头来了。”

梁姣絮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这小鬼还真会仗势欺人,我要进去,你能拦得住吗?”

说完,梁姣絮这才拽着桑墨的衣领,将他从自己身上抽开。

桑墨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拽不开。

“到底怎么回事啊。”沈寒生从里屋走了出来。

明知故问,就好像在陈述一件跟平常的小事。

梁姣絮就这么看着他,两人视线相对。

“桑墨,还不快撒开大哥,人家来看看自己的媳妇,有何不可,倒是我们来的有些不是时候。”沈寒生说的云淡风轻。

桑墨吐血了,还能不能好好玩耍,这大魔头来了,会少很多乐趣了。

而且,寒生哥哥不怕他,那是因为他们是手足,自然可以彼此容忍。

而桑墨则不同了,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童啊。

“大哥请。”沈寒生颇有待客之道。

只是,这里的客人,貌似是沈寒生这个先入为主的家伙。

梁姣絮总听沈微生说他这个弟弟有多么的腹黑,总觉得有点夸大其词,如今,她也想见识见识。

沈寒生眉心一跳:“今日在宗祠,大哥还真是薄情寡义,毕竟当初排除万难娶进门的女人,左右不到一年光景,便两看生厌,说实在的,你把休书砸在顾鸾凝脸上的时候,我看着啊,是真爽。”

这是看戏的态度。

这梁姣絮管不了,最主要的是,顾鸾凝明明是她盯上的猎物,还没上钩呢。就被别人吊走了?

梁姣絮收回视线,站在原地。

沈寒生又问:“大哥,最近睡得好吗?”

梁姣絮并没有回答他。

流水账一般的问候,她没觉得半点关切,只觉得身上冒凉风,着实无福消受。

沈寒生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只是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我睡的很好,大仇报了三分之一,觉得世界都光明了许多。”

梁姣絮又不是傻子,可算是听明白了,这么说来,朱氏横死,沈府家牢走水的那天,跟沈微生在一起的人,就是沈寒生。

“所以你来这儿呢,又是为了什么?”梁姣絮问了起来。

沈寒生笑了笑,那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眸子直接落在她的身上:“来看你的笑话。这难道不是最值得庆祝的事情?这样说来,我还要恭喜大哥,终于摆脱了太后的监视。”

梁姣絮一怔,恭喜,沈寒生是讽刺吗?这话可真不妥当:“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吗?”

沈寒生没想到他这个哥哥不装了,语气寒凉:“你问的,这个问题很愚蠢。”

梁姣絮就知道想在他嘴里套出话来,白扯!

这家伙,果然比沈微生说的危险的多,看似顶着一张无公害似的脸,对谁都温柔和煦,其实,阴阳怪气的,像个疯子!

也许天才和疯子之间只差一个沈寒生而已。

但是梁姣絮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在顾鸾凝这儿,他纯粹只是想看笑话,如此便不算是阻挠她的。

进入内室。

梁姣絮便看见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顾鸾凝,她的嘴里塞满了棉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寒生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坐在床旁:“大嫂,哥来看你了。”

说完,他修长的指尖拂过顾鸾凝的小腹上,这才道:“孩子啊,你见到自己的爹也会开心吧。”

顾鸾凝吓得直哆嗦,面色苍白,只是不断的挣扎着,嘴里呜呜的喊着:“别碰我。”

梁姣絮站在一旁,她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

他那扭曲的做法,像是故意恶心谁似的。

天哪,想想要是谁真的惹毛了他,一定会被逼疯吧。

想到这,梁姣絮身上爬满了恐惧的意味。

她刚才似乎对眼前的沈寒生说了不该说的挑衅的话。

所幸,这具身体,是沈微生的。

索性,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沈寒生这拿过手帕擦了擦手指,苛责道:“知道是你喜欢过的女人,没下死手。不过这女人家都很记仇,她们会逮到机会就咬死你。”

“那也没必要杀了她。”梁姣絮面无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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