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跟小芸芸……”霍天磊又问。
这次杨铭远的眼神终于不再平静无波，提起季芸芸，他整个人仿佛都笼罩了一层暖意。
“这是……在一起了？”
不怪霍天磊不知道，毕竟在国外待了两年多，而且在他印象里季芸芸还是个小丫头呢。
“你还真是……”禽兽啊！
霍天磊好玄才把后头两个字咽回去，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下手了？
杨铭远给了他一个眼神，明晃晃地表示——你不懂。
“你呢？”不想多提自己的事，所以杨铭远突兀又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我什么？”霍天磊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咳，我有什么，就那样呗！”
见杨铭远不信，霍天磊马上道：“你别这么看我，是真没有，洋妞我不喜欢，家里也不可能同意。我又不像你，有个从小守到大的小媳妇儿。”
杨铭远“嗯”了一声，又问：“你毕业就回来？读研吗？”
霍天磊马上摇头：“你还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读个本科就得了，还念什么研究生，而且国外我待不惯，还是回来舒坦。”
虽说很多人出去了就不想回来，但霍天磊肯定不在此列。
吃过国宴坐过专机，对霍天磊这样金字塔尖的人来说，国内半点也不比国外差。
两人也没叫车，就这么沿着路边走，权当散散酒气。
“你原来不说想到国外交流两年么，怎么后来也没动静了？”
杨铭远轻笑了一声：“原来也没想过会折腾出一家公司呀？暂时是不出去了，看看这两年是什么情况再说。”
“原以为你是最不爱折腾的，你看咱们几个，高挺上军校，贺杨君也安安生生读大学，也就我跑远了点，可谁也没有你折腾得凶，公司都开起来了，真是……”
两人散了十几分钟步，临分别时霍天磊突然说道：“对了，我周一的飞机回米国，明天把他们几个都约出来吧，再把你姐叫上，咱们几个聚一聚，明年的春假学校有项目，我不一定回得来。”
霍天磊这次回国待不了太久，就想趁机把大家叫上一起吃个饭。
杨铭远没意见，明天他正好有空。
谁知霍天磊要求还不少，眼放精光道：“还有，把小芸芸也叫上，我都多少年没见过她了，你可别尽把人藏着掖着。”
霍天磊知道杨铭远宝贝季芸芸跟什么似的，平时多说一句都要瞪眼睛的，可他们哥儿几个谁跟谁啊，又不是外人，见一见总可以吧！
杨铭远没替季芸芸做决定，只道：“我问问，没事的话我就带她过去。”
“啧啧啧，看不出来，冷面冷心的杨铭远也有今天！”霍天磊啧啧称奇。
可杨铭远完全没有被调侃的自觉，他巴不得跟季芸芸更亲近些，这才哪到哪。
“行了，赶紧回去吧，走之前多陪陪霍奶奶。”
“行，你记得跟小芸芸说，我走了啊！”
杨铭远今晚其实也喝了不少，走了这么久酒气是散了不少，但想见季芸芸的心却压不住了。
…………
季家
季芸芸晚上吃完饭回家，美美地泡了个澡，将近一周时间没有放松休息了，难得有个周末，季芸芸全副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等她换上浴袍，擦着头发出来，却发现在杨铭远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望着她房门的方向。
季芸芸愣了一下：“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可她等来的不是回答，而是一个热切的怀抱。
杨铭远顺着本意而来，终于见到心尖尖上的宝贝，只觉得浓如墨的情绪终于有了归处。
将少女拢在怀里，这一整晚的想念就似归家的游子，终于感觉到了妥帖与安稳。
“芸宝……”
杨铭远把头埋在季芸芸依旧湿润的发丝之间，少女的幽香萦绕在鼻尖，他的唇紧紧贴着季芸芸的脖颈，轻声呢喃她的名字。
季芸芸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闻到杨铭远身上传来若隐若现的醇香，这是……喝酒了？
季芸芸双手撑起他的头，仔细瞧了瞧他的面色，嗯，不红不白，不发热不出汗，要不是衣服上带了些酒味，根本就看不出这是喝过酒的人。
杨铭远似乎不满意两人之间隔开的这一点点距离，稍微使劲又把人抱住，脑袋就在季芸芸肩窝里摩挲着，整个人就跟巨型犬似的。
季芸芸觉得痒，忍不住发笑，清脆的笑声就像为了这甜蜜的一幕配乐，杨铭远整个心被被怀里的小姑娘塞得满满当当。
“我想你了！”
杨铭远醉人的嗓音在季芸芸耳畔响起。
季芸芸噗嗤一笑，道：“所以大晚上喝了酒不回家，跑来找我？”
杨铭远直接“嗯”了一声，一点没有难为情的自觉。
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季芸芸被这个粘人的家伙缠得动弹不得，又担心他喝了酒头疼，只能用放在他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暖声说道：“咱们先坐好不好，我给你泡杯蜂蜜水喝。”
可杨铭远半秒钟都不想松开，也不说话，只是摇头，维持着抱人的姿势一动不动。
“好啦，乖，我不走，我房间就有蜂蜜，保证在你眼前不离开好不好？”
季芸芸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只能轻言细语地劝。
杨铭远当然没有喝醉，顶多算是微醺，可一见到季芸芸，身体里原本安静的酒精分子突然都活跃了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这句话的意境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季芸芸原想让杨铭远好生坐着，她去倒水，可杨铭远哪里肯放她离开，季芸芸走到哪他跟到哪，就跟连体婴似的分不开。
还不只是跟着，而是从背后把人圈在怀里，季芸芸走一步他走一步，季芸芸转身他也转身。
季芸芸无奈，只能由着他去。
两个人慢腾腾先去拿蜂蜜，然后倒水，整个过程弄完，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分多钟。
等回到沙发上坐好，杨铭远依然把季芸芸圈在怀里，举杯把蜂蜜水一口喝尽，然后接过毛巾给季芸芸擦头发。
季芸芸呆了呆，不确定地问道：“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杨铭远胸腔内发出一阵低沉的笑意。
季芸芸忍不住回头看，结果双唇直接被擒住。
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深吻。
这下子季芸芸没喝酒也跟喝了差不多，晕晕乎乎的，要不是杨铭远在背后撑着，她早就软得坐不住了。
杨铭远停下来亲了亲她的发顶，问道：“醉了吗？”
季芸芸眼波流转，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几乎让杨铭远残存的理智全线崩溃。
他已经不敢再看。
此时的季芸芸好似一抹微醺的粉红，恰似一颗香气四溢的水蜜桃，慢慢成熟却又带着些顽皮的青涩，无一处不迷人。
怀里的女孩就像一杯甘醇的美酒，又似让人沉迷的毒药，让他甘愿终身沉沦。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靠在沙发上低声细语，季芸芸忘了问他为什么来，杨铭远也忘了说明天聚会的事。
直到时针走到十一点，杨铭远不得不离开了，才终于想起有事要说。
“芸宝，还记得霍天磊吗？”
季芸芸正躺在杨铭远腿上，有一下没一下摆弄他的手指，听到霍天磊的名字觉得很是耳熟，稍微回忆了一会儿就想起了是谁。
“记得，那年冬天我们还一起滑过冰，应该还有两个人……嗯……高挺和贺杨君，对吧？”
杨铭远笑了：“想不到你记性这么好，竟然都记得，就是他们几个。霍天磊刚从米国回来，后天又要走，张罗着一起吃个饭，他们都去，还有我姐姐，你都认识的。”
季芸芸抬头问道：“我也要去？”
杨铭远先亲了她一口，然后点头：“嗯，天磊特意嘱咐我叫你一起。想去吗，想去的话明天我就来接你，不想去也无所谓。”
季芸芸知道这几个都是杨铭远的关系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简单的“朋友”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虽然她本来准备在家当一天宅女，但陪着男朋友去聚会也算休闲的一种嘛，所以直接点头答应了。
“那明天下午我来接你。”杨铭远又亲了亲怀里的宝贝，不舍道：“我该走了，再不走估计季叔叔就要来赶人了！”
季芸芸笑得不行，拍了他一下，嗔怪道：“怎么可能，真想赶人就不会大晚上放你进来了！”
其实杨铭远没有说错，好在整个西厢房都是季芸芸一个人的，如果真让老季亲眼看见闺女和杨铭远这么亲密连嘴都亲上了，估计不止是赶人，关门放灭霸的可能性更大。
“可我舍不得走……”
耳边又响起杨铭远的声音，还带着点委屈。
其实杨铭远跟季芸芸在一起，尤其是说情话的时候总是特别直白，一点也不像他平时惜字如金的模样。
一开始季芸芸还不习惯，因为实在是反差太大了，后来听多了才渐渐适应，但直到现在每当杨铭远贴着她的耳朵说想她，她依然会觉得心尖颤抖，那一瞬间的心动从未因时间流逝而减少。
也许因为季芸芸年岁越来越大，杨铭远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可越是这种克制的放肆，越能让人心动。
季芸芸也调皮了一回，歪着头笑道：“那就别走啊。”
杨铭远眼神一凝，瞬间收紧胳膊把人拢到跟前，声音透着危险，眼神也带着少见的邪魅。
“别走？”
杨铭远一只手轻抚季芸芸的嘴角，眼底深处的风暴让季芸芸渐渐沉溺。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嫩双唇，靠近，再靠近……
直到两人之间再无距离……
杨铭远真的舍不得走，但他知道，再待下去，哪怕多一分钟一秒钟也是煎熬。
季芸芸对他的吸引力从来就没有低过，甚至可以说与日俱增，他都恨不得把面前香香软软的娇娃娃完全揉到身体里去。
季芸芸就是知道这个，才会信马由缰地耍赖皮。
杨铭远深深埋首在季芸芸发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小捣蛋鬼，你给我等着！”
季芸芸闷声发笑，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好啦好啦，赶紧走啦，再不走我爸真要来敲门了。”
季芸芸穿上拖鞋，拉着杨铭远起身，两个人十指紧扣走到门口。
“你就别出来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乖乖的，早点睡，明天来之前我给你打电话。”杨铭远揉了揉季芸芸的头发，可走之前又再次低下头，贴着她的脸低语。
“晚安，芸宝！”
季芸芸埋着脑袋点点头，这会儿变成她不敢看他了。
说实话她也舍不得他走。
她又不是真的十六岁少女，两情相悦是不在朝朝暮暮，但黏糊到大半夜还得分开，但凡她成年了，就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这不人道”。
可谁让她今年才十六呢！
年纪小确实伤不起……
季芸芸突然抬头在杨铭远嘴角嘬了一下，声音贼响。
“我会想你的！”
说完，季芸芸就把人推到门外，房门一关，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还有明天。
杨铭远很敏锐地察觉到季芸芸的小心思，嘴角勾起，心情极好。
有回应的深情，才最深情！
不过这份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
杨铭远刚一转身，就看见主屋门口的连廊上，季中杰正抬头“赏月”……
这时候见到长辈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季中杰有多宝贝季芸芸，杨铭远再清楚不过，今天能放他进来已经是看在多年相识的面子上了，能忍到现在没有敲门，就是信任他不会做伤害季芸芸的事，但大半夜“赏月”……
实在是老父亲的放心不下啊！
自家闺女跟娇花一样，杨铭远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季中杰已经煎熬一晚上了，在屋里实在待不住才出来赏这昏暗无光的一轮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