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窃国之运

韩信不知此酒毒性之烈,他端起酒樽,饮了一大口。

瞬息之间,宛若针扎一般的疼痛蔓延至他身体内外的每一寸血肉。

百年毒酒,即使是在农家,也只有侠魁与六堂堂主才会窖藏,一般的农家弟子难有机会品尝,当然,也没命品尝。

朱家刚刚放下酒樽,见状,身形一阵闪掠,来到韩信身后,两手食指连点,将内力点入韩信各大穴窍之中。

韩信跪坐原地,面色痛苦,头顶冒出阵阵雾气,他的身体已然通红,就像蒸熟的虾蟹。

陈轩眸中精光一闪,单以这手点穴功夫来看,朱家的一身内力已然接近罗网的天字级杀手了。

玄翦冷哼一声,不屑地端起酒樽,一口饮尽,酒水清冽,入喉散开,如同一团火焰。

“好酒!”

玄翦话音刚落,难言的痛楚便自经脉中扩散开来。

他眼皮微颤,连忙闭眼调息。

刘季笑呵呵地看着出丑的两人,不时轻抿一口毒酒,手中骰子来回交替。

一刻以后,朱家这才收功。

“韩老弟,可曾好受些了?”

韩信已然面色煞白,听见朱家问话,他虚弱地点了点头。

玄翦也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陈玄衣袖一挥,一阵风拂过,将含有剧毒的浊气收进袖中。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在下今日总算是领教了。”

玄翦望向朱家,嘴角勾起,眼神晦暗。

他握住了黑剑。

刘季脸上笑意收敛,手中不断翻转的骰子也停了下来。

“神农堂可不是你这种家伙撒野的地方。”

剑未动,黑色剑气却如同风中缦带,在殿中各处游走。

刘季单手撑着矮几,一跃而起,双脚直朝着玄翦而去。

朱家脸上面具由喜而悲,他连忙看向陈玄。

“太玄子先生,此事确是朱家的不是。

朱某本想用好酒款待贵客,却忘了提醒诸位此酒剧毒。”

陈玄无声地笑了笑。

无声中的试探,才最是有趣。

因此,他并没有出言阻止。

下一刻。

玄翦剑动,刘季负伤。

惊鲵坐在原地,仔细打量着那把似是而非的黑剑。

“原来如此。”

她轻声呢喃。

罗网笼罩下,无人能够轻易挣脱。

玄翦将黑剑架在了刘季的脖颈上。

朱家脸上面具由悲变怒,他的身形瞬息充斥在殿里的每一个角落,将众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其中一道身形闪掠,朝着玄翦袭去。

玄翦连忙挥剑,那道身影瞬息破碎,化为云烟。

可第二道,第三道身影接踵而至。

千人千面,配合朱家深厚的内力,的确很是难缠。

陈玄眼眸金光一闪,他动用了察言观色瞳术,一道道身影体内的真气流转一览无余。

“原来真身在此处。”

陈玄笑了笑。

龙渊自养剑葫中掠出,化为一道流光,瞬息到了大殿的一根柱后。

龙渊悬停在朱家面前,剑尖直指眉心。

“太玄子先生这一手飞剑之术,当真神妙。”

朱家脸上面具再次变作欢喜状。

惊鲵颜路端坐原地,玄翦剑指刘季。

韩信双手撑着矮几,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农家人宗素来交好,怎可为了一点小事而生出嫌隙?”

龙渊回转,化作流光进入养剑葫中。

玄翦依旧不收剑。

韩信淡笑着看向他。

“我找到了。”

玄翦瞳孔猛地一缩,他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的刘季,冷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剑。

刘季身上遍布剑伤,玄翦自魏家庄一战后,心无桎梏,剑术精进不少。

“朱堂主,方才多有得罪,我自罚一杯,还望堂主莫怪。”

陈玄走到朱家原本的座前,拎起酒坛,往酒樽里倒了慢慢一杯。

朱家见状心疼异常,百年毒酒,即便是他也少有窖藏。

不过他脸上却依旧是那一面满是喜色的面具。

“朱家贸然试探,太玄子先生莫怪才是。”

朱家走到陈玄身前,端起矮几上的酒樽。

两人相视一笑,再饮一樽。

陈玄饮了满樽,朱家饮了空樽。

……

夜渐渐深了,柔和的星光撒下,将人间晕染成银色。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惊蛰坡顶。

陈玄立在坡顶,望向南方。

定海珠催动下,只见一条磅礴的气柱冲天而起,一条褐色真龙盘踞在柱上。

那是楚国的国运显化。

陈玄双眸紧闭,龙渊破空而去,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径直朝着远方的那道气柱而去了。

许久,陈玄才睁开眼眸。

“以一国气运养剑,但愿莫要让我失望。”

陈玄本欲试着剑斩楚国国运,以国运淬炼龙渊。

可今日他只削了陈胜吴旷二人气运,便惹得天地降下雷劫,虽说他毫发无损,但也废了一番力气。

由此可见,以陈玄此时的境界,贸然斩国运,只会招徕祸事。

更何况以他此时的实力,又如何斩的了一国气运?

“气运?国运?”

陈玄喃喃一阵,望向北方。

……

楚地最近流传着一个传说。

说是一位白衣谪仙降世,他擅炼仙丹,可活死人、医绝症。

传言扩散开来,竟是传遍了七国。

深夜,韩王寝宫。

珠帘掩映下,韩王半躺在塌上,手中似乎抱着一卷竹简,想来应当是一份奏章。

“王上真是一位勤政爱民的贤君啊……”

一个女人侧卧在韩王身侧。

她皮肤白皙,身段婀娜,一张绝美的脸庞上尽是戏谑之色。

韩王看着女人胸前被撑起的丝质亵衣,心头一漾,连忙扔下奏章。

“王上莫急,让妾身来服侍你~~”

女人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韩王眉心处,止住了他的动作。

韩王正要言语,可女人口中突然吐出一团紫色轻烟,他瞬息忘却了想要说出的言语,满脸尽是迷醉之色。

女人不屑地笑了笑,将韩王扶着躺下,接着一步自韩王身上跨过。

女人赤足立在地上,披上一层薄纱,便独自朝着门外走去了。

韩宫不小,女人深夜独自行走在宫中,碰见了不少宫人,但他们却只能装作未曾看见。

女人停下脚步,一个红衣白发的男子立在屋顶,静静地看着她。

“我要你办一件事。”

女人的皮肤已然很是白皙了,可与屋顶的这个男人比起来,却差了不止一筹。

“什么事能难得倒你?”

女人轻笑着抬头,媚眼如丝。

“到时你自然会知晓。”

他用那对猩红的眼眸盯着女人,嘴角勾起,笑容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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