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哪个?”樊靳听她这么一说,目光投向场内,是一男一女两个筑基修士在斗法,女子使一对双钩,一炽烈,一绵柔,颇有几分水火无情之感。

“哎,你别说,还真是。”樊靳奇道,“这妥妥的一个低配版沈妙姬啊!这难不成是我的书迷?”

“说不定还真是。”杜兰真也有些兴奋了。沈妙姬是庾道人沧海寻仙游中一个很有些名气的女角色,是某个名门大派的弟子,容貌秀美,法力高强,道心坚定,更重要的是与主角从来没有感情纠葛,不仅是很多男修士的梦中女神,其实也是很多女修向往崇拜的对象。

从性格上来说,有人分析沈妙姬的原型是华阳宗的魏怜幽,就连魏怜幽和沈妙姬都喜欢某家的胭脂都被拿来当佐证。然而魏怜幽用的法宝是一对招魂铃,而非沈妙姬所用的冰火峨眉刺。

反倒是面前这个赤霄宗的女修使的一对坎离钩,像极了沈妙姬。

“我记得她好像叫陆泠。”杜兰真说道,“有空了我倒是可以去认识一下。”

杜兰真刚知道樊靳是落魄书生时便跟他说过自己最喜欢沈妙姬,故而樊靳听了这话并不惊讶,只是笑道,“小师妹,你小心了,倘若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就把沈妙姬写去殉道。”

杜兰真听了,也不慌张,学着他的模样笑道,“樊师兄,你也小心了,倘若哪天我结丹了,我就把你关起来直到写完寻仙游再放。”

樊靳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杜兰真是说真话还是在逗他,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以他对杜兰真的了解,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丫头资质又极其不凡,若是修练个一百来年,他们之间还真的可能胜负未知。

若是别人,这也许只是玩笑,但据樊靳的观察,杜兰真这丫头有时候性子有点轴,寻常人谁会一门心思想二十岁前筑基啊?她就是一门心思死拉不回头。虽然最近看来有些变好,但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逗你玩呢。”杜兰真见他这副模样,翻了个白眼。

“那就好哈哈哈。”樊靳干笑了两声。

杜兰真可不知道樊靳是怕她疯,说了两句,便又看起了那个使坎离钩的陆泠斗法。

此时场中正是焦灼之时,陆泠与那昇阳宗的男修战成一团,场里黑光、红光夺目,陆泠气势正盛,每一击都好似压制着那男修。然而昇阳宗的男修守得滴水不漏,游刃有余的接下陆泠每一招。

“你猜,谁赢面更大?”樊靳看的无聊,有意指点一下师妹来打发时间。

“自然是陆泠。”杜兰真头也不回的答道。

“嘿,那男修可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呢,别看他好似被压着打,其实陆泠攻势虽猛,其势却不能久,等到陆泠疲了,就是局势翻转之时。”樊靳笑道。

“樊师兄又来逗我。”杜兰真白了他一眼,“这我难道能看不出来?我之所以认定陆泠会赢,不过是因为我笃定在陆泠力竭前必能拿下此人罢了。”

“哟,你对这个低配版沈妙姬这么有信心?”樊靳打趣道,“沈妙姬虽好,可也不能蒙蔽灵智啊!”

“我不是对陆泠有信心,我是对我有信心。”杜兰真反驳道,“我知道她来得及,依照的是我的判断。”

“那你又是怎么判断的?”樊靳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杜兰真含糊的道,干脆道,“樊师兄一路修炼到结丹,斗法只会比我有经验十倍百倍,难道就不能意会一下吗?”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樊靳。

“我这是在指点你。”樊靳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我知道。”杜兰真笑了起来,“可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直觉。”她笑道,“这就是斗法多了,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师兄肯定懂吧?”

樊靳点点头,“你才打了三个月,就有这种感觉?”

“天赋异禀?”杜兰真笑了起来。

樊靳没忍住,敲了她脑门一下,“跟我皮!”他想了想,道,“你别说,还真是。我当初那都是筑基了才有这种感觉的,你筑基才多大,我筑基都多大了?同人不同命啊!”

“我觉着,我的天赋不在修炼上,恐怕在斗法上。”杜兰真想了想,说出了她从未说出过的话,“我不过最近斗法了三个月,便觉茅塞顿开,这是修炼时从未有过的事情。”

“后生可畏啊!”樊靳故作惆怅状,仰天长叹了一声,“你要是多说几次,你的人缘该差到家了。”

“真的会在意的人,我说都不会说。”杜兰真笑起来,“很多事情对我只是事实,听的人却会觉得我在炫耀,索性啥也不说,只跟心性好的朋友说。”

“你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啊。”樊靳笑道。

“身为修士,修那财侣法地,‘侣’不就是拼这份看人的眼光?”杜兰真理所当然的道,“不然我该怎样?每天紧张兮兮的担心自己会不会看错人?有那功夫,倒不如时刻留心这人的行为处事。”

“小丫头很有点见识嘛!”樊靳问道,“那倘若你就是没看准人呢?须知这天下之大,能人辈出,那演技精湛的绝不在少数。”

杜兰真还没遇到过。她这么些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方面固然是她什么也不缺,无欲则刚,另一方面便是她看人确实有几分眼光,轻易不交心。她沉吟了一会儿,斟酌道,“若是有这种事,我便当买了个教训。”

“你能买一个教训,万一这教训是要你的命的呢?”樊靳追问道。

“师兄这问题就没道理了。”杜兰真笑了起来,“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看人都准的?倘若时运不济,真的看错人,致使身死道消,那也是我的命,死前能弄死一个赚一个。若是我侥幸不死,就亲手结果此人,也算是对得起我自己了。”

樊靳喝了一声彩,忽地笑道,“这可好了,我知道下一卷该写什么了!你等着吧,三个月内,我必然能写好。”

杜兰真颇感诧异,正要细细询问,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不由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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