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潼玉母亲过世

白子清亲和的一问让阿执有些无措。

“啊?嗯。姑姑,你......原谅我了?”阿执坐在塌边,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瞪着个大眼睛等着白子清开口。

“没有,想要我原谅你,先打得过我再说。”

白子清似是玩笑道。

阿执听了这话就知道她不再生气,糯糯道:“姑姑,你不生阿执的气,那你是不是要赶我师父走啊?”

阿执转眼一想,即便白子清不生气,药不治岂不是要被她赶走了,又生惆怅。

“对啊,被我从茅草屋赶走了。”白子清随口回道。

阿执没有多想,不等白子清说完,连忙跳下床急匆匆跑出了门。

白子清摇着头叹息,心道这臭丫头果然是我白子清的亲侄女,连胳膊肘往外拐都学得这么如出一辙。

阿执刚跑出自己院子,只见一位身着天蓝色素衣的男子立在不远处笑看着她,阿执晃了晃神,不敢相信这是曾经灰头土脸,满身汗臭的师父。药不治朝阿执翩翩走来,深邃眼眸,文人样貌,丝毫瞧不出先前的穷酸模样。

阿执心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乞丐一摇身变成翩翩公子了,不过,这才配得上我白家人嘛。

“丫头,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药不治故意在阿执面前摆弄自己这一身行头。

阿执朝药不治走去,悄声道,“老鬼,我姑姑这就被你拿下了?”

“只能说你姑姑不愿再与我计较,虽然留下了我,却不愿与我多言。”药不治哀叹道,却难掩失而复得的高兴。

阿执见药不治如此这般,思虑着,对于白子清和药不治的曾经作为小辈她不便多问,但既然白子清因他受人诟病,那么她也绝不能轻易饶过了这个人。

阿执陡然冷脸,突转话锋,低声道:“药不治,今日我给你留句话,你是我师父,可白子清那是我亲姑姑,此后如若让我得知你在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白婉儿第一个要你的命。”

或许未经世事,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才会如此大放言辞,她不畏人言,不畏生死,只畏失去。

药不治了解阿执,她唯有认真说话时才会负手而立,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与阿执朝夕相伴所看明白的。

他含笑点头,不失端方。

这些时日,冥山道观很是安逸。

阿执一有空便下山去给村民诊治,药不治留在道观中为阿执备药,白子清也没有反对阿执治病救人,只是像是与药不治作对般不停地督促阿执练剑,松翠亦如往日一样打理观中的一切琐碎事务不再为往事所扰,四个人和和美美地度过了这些许时日。

可不知,所有的事情都从这一天悄然开始了。

晌午,阿执正在自己院中捣药,却见天上飞落一只大黑鸟,落脚于院中青松上。

由于冥山白雾弥漫,很少有飞禽走兽闯入道观之中,阿执注视那鸟良久,看着它落于青松稍矮的树枝上,除了那蓝色的眼睛偶然眨巴几下,身子竟一动不动。

等到阿执收拾完药材,那鸟依然在院中树梢上一动不动。阿执好奇着顺手从地上捡起块小石子向那大黑鸟砸去,那大黑鸟甚是机敏忽闪着翅膀竟躲过了。阿执心下一乐,爬上树将那鸟从树上轻轻捉下,那鸟依旧一动不动。

“若不是我将你亲自捉下来,我还以为你是个死鸟呢。”

阿执随口一言,那大黑鸟像是听懂了她在说自己的不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阿执觉得这大黑鸟甚是稀奇,便将那大黑鸟抱回屋里,放在桌子上准备玩耍一番。就在这时,大黑鸟歪了歪脑袋自己啄下脚上被人卷绑在腿上的信递给阿执,阿执一怔,打量一番,小心接过那信:

张远柏之妇卒。

阿执未曾听说过张远柏这人,那么这信定是给白子清的。阿执也没再多想,抱起大黑鸟就朝门外跑去。

白子清正和药不治在院中品茶,两人虽然也没多少话,却很是祥和,像极了多年的老夫妻。

“姑姑......”“哒哒......”

青石板传来的脚步声和那熟悉的呼喊,白子清就算不看过去亦是知道阿执又起了玩心,她转头瞥向院外,只见阿执怀抱一黑物跑来。

片刻......

“她竟然抱着苍穹!”

白子清猛然看清阿执怀中之物,不失仪容大吼道。

只听“噗”一声,药不治被白子清突然的反应吓到,茶水从嘴里如瀑布般喷出,没一会却又反应过来。

“何物?苍穹?云巅峰可以日跃几千里的苍穹鸟?!”

药不治对着白子清惊叹道。

阿执不知所以跑到白子清面前连忙交上手中的信。

白子清却顾不上接住信,厉声道:“把它给我放了,这也是你能抱的?”

阿执立马松手,苍穹鸟一跃飞向旁边的屋檐上,落脚后又是一动不动。

白子清接过阿执手中的信,一瞬脸色苍白。

“何事?”药不治见白子清脸色微变,轻声问道。

“郭瑜不在了。”

轻声的几个字,却让白子清如被抽取魂魄一般,她摊坐下,片刻不言。

药不治亦是眉间一拧,两人均不再多说什么。

阿执一直盯着苍穹鸟,正盘算着怎么留下这只鸟,只觉身后悄然无声,很是自觉得准备转身走开,怕扰了白子清。

“阿执,明日......你回尚河镇去吧。”

白子清忍不住的哽咽让阿执不知所措。

“为何?”阿执以为白子清在跟自己赌气,努这个嘴,喃喃道。

“张夫人过世,你随兄长去吊唁吧。”

白子清不愿再让阿执看见她哭泣的样子,背身说道。

阿执见白子清神色感伤,没有再多问,应了声便离开了。

药不治早些年也是识得郭瑜,自知郭瑜与白子清之间关系,多说无益,他一边轻抚白子清的背,一边感叹人世不公。

“她与我是多年挚友,我是想去探望的,可她却未等到。”

白子清虽是伤心,但也很快换回了心绪,低声道。

药不治心头一紧,扶手搂过白子清,这是他回到道观之后第一次抱住她,此刻只想尽力安抚,无做他想,挚友病逝对她来说毕竟是很难挥去的一个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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