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故事揭开

夜色降临,秋风凛冽,曲昭正在房中让小橘为阿执整理次日上路要带的衣物,天色寒凉,她又吩咐了下人为阿执准备了汤婆子还有路上需要的盘缠,可谓尽心尽力,不愿让阿执受到一点苦楚。

趁着白詹屋中无人,阿执合了门悄悄躲在白詹床边,白詹双眼被剜无法识人,但对于整日里进进出出的脚步声能分辨个清楚,嘴角上勾,轻声道:“明日就要走了,可是舍不得兄长?”

阿执身子一僵,咧嘴直笑:“那是当然,走前与你谈谈心,兄长不会不乐意吧?”

白詹伸手搭在阿执肩头,压着阿执使着劲缓缓坐起,阿执急忙为他斜靠着枕头,让他能坐着舒服。

阿执斜坐在白詹身旁,儿时的她经常半夜爬到白詹床上,白詹白日里苦读四书,夜里还要被她闹,有时候气不过她就把她绑在自己床边,拿绳子堵着她的嘴,可她一点都不伤心,一个人对她好不好,她是能感受到的,低眉看着白詹黝黑的肤色,又回忆着当年细皮嫩肉的那个少年,阿执不由轻叹。

白詹抓着阿执的手,这些天来阿执每日都在自己身边,他不问但不代表他什么都感觉不到,思索良久,轻声问道:“我被俘虏,你是如何知晓的?”

阿执脸色微沉,救兄长和冯落扬这个事情,她不主动说,只是想让自己还是那个可以被白詹护在身后的妹妹,而不是可以奋不顾身去救兄长的阿执,始终她只想在白詹身边做一个什么都懂,什么都需要靠兄长的妹妹。

阿执缓了神色,笑道:“爹说的啊,不然我也不会和姑姑他们出现在这里啊。”

白詹面无表情,又道:“那......可是姑姑救得我?”

阿执顺势从容解释道:“那可不是,除了姑姑谁还能有如此本事将你从王庭里救出来。”

白詹不语,心思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阿执回眸望去,莫名感到一丝不安,抿了抿唇,笑说道“既然已经回到了大齐,兄长......”

“还要瞒我吗?”

阿执笑容一顿,低眼看着白詹如水的面容,看来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白婉儿了,她再不是一个可以躲在兄长背后的那个妹妹了。

白詹张了张口,声音干哑说道:“姑姑说,你受了很重的伤,药不治见你时就看到了,你走路的姿态不似往日那般跳脱,腿上、腰上定然都有伤。”

他回想着自己昏睡时,身边出现过的刀剑声,如今思来却百感愧疚,哽咽着不再说下去,握着阿执的那只手轻轻摩挲着阿执细长的手背,那少女的纤纤玉手已经不似当年那般圆润了,她真的长大了。

阿执下意识手放在自己胯部,这一路到成州伤口痊愈了不少,可每日走动胯部的伤口时至今日都未曾痊愈,近日天气渐凉,貌似疼的更厉害了,一到夜里她总会让小橘为自己上药,没曾想过竟让药不治一眼看穿。

阿执深吸一口气,矜持着眼中的热泪,浅笑着回道:“都过去了,若不是潼玉出现,我与兄长怕都要死在那腌臜地界了,对了,兄长可知那宁宣已经被潼玉废了经脉,再对大齐没有了威胁,北狄这些日子都安生了不少。”

眼上的白布渐渐被泪水浸透,阿执伸手为白詹抹了泪水,从前她没有见过白詹为自己掉过一滴泪水,擦干了泪水,阿执玩笑道:“怎么了,兄长这就被我感动了?那你是不知道那宁宣被我耍的团团转,在王庭里我可是唯一一个可以指着他大骂的女人......”

将北狄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阿执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给白詹细细讲了一遍,为了不让自己的伤势听得那么骇人,阿执不过轻轻盖过,听了阿执所说,白詹心绪万千,北狄这一遭不知他给清羽帮带来了多少麻烦,自责与愧疚满含内心。

阿执又问道:“兄长可知宁宣为何抓你?”

白詹回想着,当日驻扎军被蛮人偷袭,统领冯落扬被俘,他趁机藏在了雪山一带,为了救出冯落扬,他夜里偷溜进蛮人营地,宁宣为了侮辱冯落扬给大齐难看便将冯落扬绑在他们的军旗之下,任他手下那些侍卫非人的折磨,他一气之下烧了蛮人的粮草,没成想被宁宣的手下抓了个正着,他不顾势薄以一己之力刺杀了宁宣近乎一半的手下,可是寡不敌众他还是被抓了,原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雪山之下,可就在这时宁宣的营帐里走出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过对宁宣耳语了几句,就在他身上下了毒虫,没多久他昏昏沉沉一直睡着直到药不治为他清除毒虫。

白詹将当年的事情一件件为阿执讲了,至于那个男人是谁,他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长相,可若非北狄人那就只能是大齐人。

白詹淡淡道:“想来那日我被人伏击,与那人或许脱不了干系,你之后若见了仙老定要帮我禀明此事。”

阿执心思重重应了声嗯,若那人与伏击兄长的那些人有关,那是否也与清羽帮有关?

“兄长,你说云巅峰是不是有了北狄的奸细?”

阿执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无不震撼到白詹,白詹神色凛冽,没有作声,若清羽帮有了奸细,那他在北狄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人定然也都知晓。

白詹如此一想,面色更是黯淡,旋即坚定说道:“若真的有了奸细,曲家、你与张潼玉,还有姑姑和药不治都有可能在那人的监视下,明日上路你定要小心,若这一路无事,那就说明此人还没有动手,若这一路有人偷袭,你定要护好了自己,等到了云巅峰你必须把这些事情对仙老讲。”

阿执神色凝重,白詹所想也正是她所想,“是,兄长在曲家也要护好了自己和曲姐姐。”

“嗯。”

两人多聊了几句,夜色渐深阿执才为白詹掖了被子往自己屋子走去,走在游廊里阿执思索着那个给白詹下毒虫的人,这个人若找不出来必定是之后的忧患,在北狄阿执一心只想着如何救出白詹,直到现在她才有了几分心思去为清羽帮着想,而所有的一切都从她离开成州悄然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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