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就这么死了?

凌才朝服着身气宇轩昂,他手握一份卷宗,面带正气瞧不出半分胆怯。

“臣张敬山叩见陛下。”

皇帝懒坐于龙椅之上,瞥了眼眼前跪地尚未被免礼的凌才,轻叹一气,哀声道:“张大人终日办案深夜为何在此啊?”

皇帝语气颇带些许不耐烦,挨着慎王颜面还是轻叹着问了出来。

凌才自知晓慎王便是望岐山阿弃之后,他的决绝便不止是这个作恶多端的韦王冯易朗,还有那个几乎串联了整个事件的冯落尘。

他的坚定只是下定了要复仇的决心。

“臣深夜觐见望陛下赎罪,只是此事牵连甚广与户部,皇商,还有韦王有关,臣心难安,于是前来冒昧还望陛下听臣进言。”

一字一句皆肺腑,凌才双手将手中卷宗举过头顶,真心实意无法不让皇帝忍着性子听上一听。

孙奇接过卷宗奉给皇帝,皇帝不过稍稍瞧了两眼,额头便已经冒汗,他瞪大了眼睛再次靠近看了一遍,颤抖着嘴唇手指凌才似是紧张地问道:“张敬山你可知,你要弹劾的可不止一人。”

凌才拱手淡定对上皇帝颇显诧异的双眼,“事关秦镇,望岐山,甚至成州数以千计的百姓,臣绝不容奸佞小人猖狂于大齐,活害陛下的子民。”

凌才直言嘲讽朝廷佞臣当道,口下虽句句都是斥责,可却也让皇帝心下默默慌张。

“韦王与户部,朕一定会秉公处理,至于往北一带的皇商,那可是……”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当三司共审,既然韦王与户部父皇已经查办,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朝廷上的害群之马父皇也该让他们知晓如今谁才是他们该效忠的人。”

冯落尘直言打断皇帝,对于他这个多年未见的父亲,果真是让他没有失望,懦弱,贪利,倦怠,一个不差得在他面前呈现,即便张凌才此举有可能会让朝廷大换血,可也是为今之计唯一能让他这个父亲警醒的做法。

冯落尘的话皇帝也不是没有听进去,只是此事必会牵连众多,若是皇商当真也是韦王的手下,那这些年国库的银两,还有他整日里的锦衣玉食可不都在韦王眼下。朝堂上那些个大臣心知肚明也就罢了,可要是大齐百姓通通知晓,这可就不是处置几个人的事了,那就是皇帝颜面的事了!

“老九,此事不必那么麻烦,去!命人把韦……把冯易朗带进来。”

无论是要如何,即便那卷宗会给韦王带去多大的罪名都一定都抵不上篡位谋权这样不可饶恕的罪名来的痛快,冯落尘回了声“是”,很快一桶清脆的泼水声从殿外传来。

进了殿门,冯易朗疯癫不止,哪怕只剩一条胳膊却也丝毫不失半分张狂,湿彻的头发,穿着被刀剑片的七零八碎的铠甲,两个御林卫将他拖进来时皇帝竟有些不敢认了。

“怎么,皇兄认不得臣弟了吗?”

皇帝探了探头,沉着声音笑了许久,那发自内心的笑声回彻在整个宁静的大殿之上。

“韦王啊,你可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在朕面前如此狼狈呢?”

胳膊的疼痛让他无法起身,半趴在地面上,翘着眉梢,抬着满布皱纹的双眼,韦王确实狼狈不堪。他狞笑着,即便是此时跪着他也没有半分觉得自己应该服软。

“臣弟是狼狈啊,可也不过这片刻,但皇兄不同,皇兄可是狼狈了半辈子啊,哈哈哈哈哈”

那邪恶与嘲讽交错的笑声就像是一句诅咒在皇帝耳旁回荡。

“砰!”

白玉镇纸正正打在韦王的额前,那疯狂的笑声瞬间制止,可也与此同时要了韦王的性命。

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孙奇探了探鼻息,惊恐地对着皇帝摇着头。

皇帝倒也不慌张,可就是韦王这么一死,他竟有些不甘心。

冯落尘心下早已气急败坏,紧蹙着眉宇,眼睛恨铁不成钢地凝视着皇帝。

凌才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卷宗竟没有等到韦王承认就这么草草终结,他不甘,可也只有唯一一个法子了。

“韦王已死,臣斗胆请陛下挪步大理寺亲审前户部尚书袁延光。”

冯落尘二话不说拱手朗声道:“儿臣,附议。”

皇帝揉着太阳穴甚是为难,可他又怎么好开口说自己必须颜面此事还是作罢吧,皇帝犹豫良久没有开口。

凌才暴怒,脱了头上的官帽至于地上,目中泪水几乎夺目,他跪在地上重声三个响头,整个大殿上无不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似是敬佩,又似是无奈。

“臣替当年惨遭蝗灾的百姓,恳求陛下亲审袁延光,否则臣愧对陛下赏识,更愧对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三声之后,凌才额头早已红肿,目中更是充斥着血丝,他从不会想过有一天他会为大齐百姓而奋力一搏,更不会想到他从前想要委以衷心的皇帝竟是个懦夫。

“好啦!你用不着如此胁迫朕,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演这出戏,当朕是傻子吗!”

冯落尘突然跪倒凌才身旁,义正言辞地对着皇帝询问道:“敢问陛下,何为君?何为臣?”

“大胆!”

皇帝摩挲着桌上的白玉镇纸,却摸了个空,只好将桌上墨盘扔向冯落尘,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墨盘不仅没有摔碎在地,更是被冯落尘紧紧抓在了手心里。

皇帝顺着看去,那似是一把反着剑光的眼睛正看着他,又一瞬间,冯落尘手上的墨盘竟被他生生捏了个粉碎。

皇帝大惊失色,倚靠在龙椅上喘着粗气,可就是这么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妥协了。

次日,京城风云终于稍稍停息,西街酒馆里的说书人对韦王谋权一事添油加醋说个不停,潼玉隔着屏风坐在窗下角落,时隔一夜,他还没有来得及去见凌才,虽然韦王死了,可他的忧虑却半分未减。

“少阁主。”

天影从酒馆外疾步入内,面色沉重看来又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潼玉端着茶杯,带着心中众多不解静耳听完天影所说。

茶水微微一晃,那清澈的眸子陡然凝重,看来这些事果真都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阿执那边呢?最近有望岐山的人去找过她吗?”

天影在听了潼玉吩咐之后,几乎派人将成仙酒馆围成了个笼子,听到潼玉开口询问阿执状况,他莫名的感到激动。

往前挪了一步,急忙说道:“有,但不是望岐山的人,而是万花楼的人。”

“女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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