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叫声堂哥

“须臾之间,那刘扬必败。”茶楼对面,却是一间装修得极为奢华的双层商铺,一楼檐下,挂着一幅巨大的牌匾“简松阁”,却是青泽乡刘氏宗族最为强势的一支,刘寿二儿子刘节的产业。

此刻,刘节正陪着父亲以及家族上下最为宝贝的洛亭男爵刘章唯一的独生女刘莹,饶有兴趣地看着隔街对面,正在发生的一幕。

此刻见到刘利突然发力,刘节不由微微一叹,开口断言刘扬须臾之间即会落败,斗腕讲究的是出奇制胜,一开始便要全力以赴,刘利深谙此道,一上来便以十成的内元汹涌而出,反观刘扬,看起来气定神闲,但他的过往刘节还是知道一些的,实力根本就比不上刘利,更遑论对方现在是全力一击,志在秒杀。

刘莹却是没有在多加关注,对于这种低阶修为者之间的纠缠,在她眼里,有如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一般,而且这两人也引不起她的丝毫兴趣,虽然那天刘扬在男爵府正堂一句相煎何太急令她稍稍侧目,但也仅仅是侧目而已,至于武学修为,她不认为这个孱弱的男子能有什么作为,胜败与他无关,她不过是看不惯刘浑一家仗势欺人罢了。

念头一转,便伸手从木架上一个保管得极其良好红色锦盒里取出一块翠绿的玄核晶,细细摩挲,感应着晶体里的地之灵气,随后侧了头,看了看她的爷爷,淡然说道:“这块晶体,竟然蕴含两千多点的地之灵力,只可惜,若是家族有一名灵师,也不用整日受秦家排挤。”

刘寿闻言,把目光从茶楼那收了回来,也是叹了一声:“这灵师可遇不可求,便是翻了整个青泽乡的刘氏弟子,也只有你最为接近这个条件,只可惜也只是聚集了三种内元灵气,若不是你的身体…哎,再加上为了郡选郎官,当初也不会让你如此之快便去破元修玄了。”

刘莹却是淡淡一笑:“爷爷无须自责,当初也是我一时心切,才会导致聚元失败,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他朝一日,修到天元境,再找到一颗其他属性的天灵晶,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刘寿艰涩一笑,默然无语,天元境,天灵晶,这根本就是可望不可及的飘渺之物,哪有这般容易。

说话间,却听得站在窗口的刘节一声惊呼:“这…刘利竟然是败了。”

“败了?”刘寿愣了一愣,脑袋便往窗口移去,脸上有些惊疑,有些踌躇地说道,“真的是败了,这倒是奇怪了。”

而刘莹只是略微侧目,内心也是升起一丝好奇,这刘扬的修为她隐约是知道一点的,在武修者眼里,只可称得上手无缚鸡之力,而那刘利虽然算不上好手,但起码也有四重元体境的样子,欺负刘扬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刚才叔叔还在说刘扬须臾就败,却没想到不到眨眼的功夫,落败的竟然是刘利?

这就有些奇怪了,她低头略微想了一下,复又抬了头,淡淡地接过了刘寿的话茬:“爷爷,前些日子不是传闻刘扬被刘胜用玄斗拳打死了吗?如果传言是真,兴许这刘扬不过是得了外人指点罢了。”

刘寿闻言,收回了视线,微微颔首:“也有可能是巧合。”

他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嘲道:“爷爷最近这段时间,估计是为选郡郎官的事情给折腾坏了,这刘姓子弟,但凡有一些出彩的,都会关注,哎,若不是秦家气焰嚣张,我也不会为人选问题伤脑筋啊。”

刘莹闻言,酥手微微一滞,睫毛低垂,自顾摸着手上的玄核晶,想了想又放回锦盒。

爷爷表面上是为了郡选郎官一事烦恼,实际上他是在为刘家男丁不旺而烦心,以他的心思,多半是趁着这个机会,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郎君,这样刘家才不会家道就此中落。

“哎,如果我是天灵师就好了,那么刘理弟弟身上的顽症又何足道哉,刘家也不会如此窘迫。”刘莹心里泛起一抹淡淡的忧伤,随后自嘲一笑:这天灵师的基础便是要齐聚六种属性灵气,自己身兼三种便已经是如此艰难,增加一倍,不啻于比登天还难。

但随即展颜微微一笑,道:“爷爷,青泽乡的预选不是有两个名额吗,那秦家不过是秦秀厉害一点,何必担忧。”

刘寿闻言,也是一笑,道:“是我多虑了,你和刘胜两人,早早地便踏入破元体,我在想,干脆就不要举办什么族内海选了,索性只由你们二人直接出战。”

“爷爷,这样名不正言不顺,族内子弟恐怕心里也是不服。”刘莹想起刘胜,心里微微有一些不舒服,大体上族里的人都认为她和刘胜是金童玉女,早晚结成一对,只是她隐约觉得这个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理想。

刘寿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再坚持,身为青泽刘氏宗长,他也是想通过遴选,多找出一些好的苗子,加以培养,以待日后和秦家一争高下。

隔街茶楼,刘利脸色惨白,望着眼前一堆烂成木块的桌子,双腿直打颤,方才自己全力一击,竟然是连刘扬的手肘都没扭动半分,反而在对方的反戈一击之下,不但手筋扭成一团,半天抬不起来,就连桌子都遭了秧,散了架。

而刘扬还若无其事一般,施施然站了起来,晃了晃胳膊看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刘利,耸了耸肩,淡然道:“赔钱啊,一张桌子,少说也得一百文吧?”

刘利的脸,就比死了娘还要难看,他看着四周那一张张因为要强忍着笑意而鼓起的梆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你给我等着。”就像小说的情节一般,刘利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解决如此丢脸的事情,只能撂下一句狠话,甩身就想走人,可没想到刘扬却伸了一根指头,拦住他,点了点他的额头,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叫声堂哥。”

刘利闻言,几乎当场就要哭出来了,看着四周终于忍不住哄笑出来的人,一张白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终于是攒紧拳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叫了一声:“堂哥!”

说完,一手掩面,便往人群挤去。

“桌子钱呢?”刘扬追喊了一句,那刘利更是无颜见人,随手丢了两枚银币,在两个家人的裹挟之下,落荒而逃。

走出茶楼,刘凝微微蹙眉,望了望刘扬,淡淡地说道:“少爷此举可谓不智,那刘利受了这等侮辱,岂能散罢甘休?”

刘扬扁了扁嘴,反看了她一眼道:“你是担心他搬出刘胜找我麻烦吧?”

刘凝樱唇一抿,显然是默认,刘扬朝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看了看拥挤的街道,笑道:“就算没有今天这事,那刘胜也会找我麻烦,要来便来,接着便是…眼下,先去捞上一票再说。”

刘凝闻言小嘴一扁,脚尖踢了踢地板,磨磨蹭蹭的显然是不认同,但她也不再言语,只跟着他后面,心里暗暗想了想:“能打败刘利,少爷的修为现在应该快五重了吧,想必是那个古怪晶体的原因。”

西街贺老头原名叫贺昏,只不过他为人一点都不昏,甚至可以用精明两个字来形容,不过俗话说得好,再精明的猎鹰也有瞎眼的时候,前些日子,他遇到原来清河街上气势最为恢弘的青泽男爵府下人刘原。

当日,那个胖子向他兜售一块质地不错的特种香木,只可惜当时只想趁着他落魄,一心想要压他的价格,没想到倒好,价格没压成,那宝贝最终却落到了街东鲁顺鲁老酸手里。

昨日鲁老酸在酒楼里可是大肆地把自己有眼无珠的事情好好地说道了一遍,甚至还有意把那块异香木放到了店门口,有意羞辱自己,一想到这点,他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一早,他吃完早茶,正要回店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瞟见了胖子刘原正从自己的店门经过,像是又要朝街东走去,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落魄公子,不是那个浪荡子刘扬又是谁?

贺昏心里一个激灵,莫非他又要去变卖原先家里的珍藏,这次可不能放过了?想了想,脸上顿时挤出一堆笑容,伸手弹了弹质地不错的长衫,大老远地便做了一个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哎呀,这不是刘少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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