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畏罪自尽

“行了行了!”

吴国公听了心烦,“我去大理寺打听打听。”

这天,吴芸直接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吴国公从大理寺回来,表情很严肃。

“父亲,怎么样了?”吴芸急着迎上去。

吴国公像是想不通什么似的,缓缓抬头:“夏书德夫妇,在牢里自尽了!”

才三天时间,他们自尽?

吴芸也不懂:“这,这是什么意思?”

吴国公坐下来,想了想,沉声道:“一定是人为的,必定是怕查出来什么,真相大白的那天,也就得罪了御王……”

所以,这背后之人,提前杀人灭口了!

这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安阳侯薛家了,可吴家父女心照不宣,并没有说出来。

吴芸震惊不已,还奇怪道:“父亲不是说,大理寺卿不好买通吗……”

吴国公怒瞪着她,“你还管这些做什么?你应该回去好好烧烧高香,庆幸死无对证,没有把你牵扯进来!”

已经是自身难保的时刻,还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听了吴国公的教训,吴芸也就安了心,准备回去。

临走前,吴国公还警告她,“这段时间,你和婉儿别打御王妃的主意!等看清形势了再说!”

这天早上,消息已经传遍了东都,说是夏书德禁不住审问,畏罪自尽了。

收到信儿的薛映雪,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赶紧去找安阳侯,搂着安阳侯的胳膊,撒娇道。

“我就知道,父亲一定不会不管我的!父亲,你是怎么把她舅舅舅母弄死的?”

之前父亲还说,大理寺卿很难搞。

能办到这么难的事情,父亲一定动用了全部的关系。

就在薛映雪感觉被无限的爱包围着的时候,安阳侯疑惑看着她。

“不是我做的。”

“不是父亲?”薛映雪松开手,有点不信。

安阳侯重申一遍,“真的不是我,我托不到关系,都进去探视的机会都没有……”

父女俩思来想去没有头绪。

安阳侯一拍大腿,“不管是谁做的,死了正好!死无对证,谁也怪不到你头上来了!”

这下薛映雪再不敢擅自行动了,她仍是不甘心:“父亲,可苏清卿……”

“我知道,难道我不想让你嫁进御王府吗?”安阳侯安抚着她,“别慌,等等时机……”

吴、薛两家互相猜测着是否是对方动的手,可谁都没有深究。

因为,只要夏书德死了,不会再把他们牵扯出来,这就足够了。

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无尘将此事的结果回来说了一遍。

沈君策望向窗外,没有一丝意外,“嗯。”

无尘有些不解,忍不住问:“王爷,你就不怕王妃真的是……冒牌千金?”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远处的青山烟雨缭绕,沈君策穿着一身烟青色长衫,儒雅地坐在窗前,仿佛与窗外的烟雨蒙蒙融为一体,像是一幅水墨画。

沈君策凝望着天边,“她是真是假,对于我而言,有何不同?”

在无尘和南月面前,他从不自称本王。

世人都说他冷漠无情,无尘和南月也这样认为,却也知道,王爷对他俩是有一些不同的。

“那,王爷为什么派我们去杀了夏书德夫妇,平息谣言……”南月问:“王爷为什么要救王妃呢?”

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

夏书德一死,外界都会认为他并非自尽这么简单,而是幕后黑手坐不住了。

这样一来,苏清卿并非丞相之女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他们跟了沈君策多年,替他杀人的名义有很多,却从没有这一次的……为了救人。

杀掉夏书德,为了救苏清卿。

南月和无尘似乎期待着,能从沈君策嘴里套出点什么。

然而惜字如金的沈君策,只是说。

“她还有利用价值。”

出了里屋,无尘才小声嘀咕着:“我看,王妃不值得……”

“这么多年,王爷还为了哪个女人做过什么吗?”

南月驻足,反问他。

无尘懵住了,忽然想起来,“当然了,王爷守着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

“可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南月也很惋惜惆怅,可她忠于沈君策,就更想为他打算和着想。

“王爷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御王府也该有个真正的女主人了……”

……

夏书德夫妇死了,大理寺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们丢在了乱葬岗。

在东都,唯一惦记他们的人,只有夏书柔。

细如牛毛的小雨丝缠绵不断,山上那些错杂排布的墓碑,都被雨水冲刷干净,笼罩在烟雨青色之中,仿若他们的人生一样,陷入了永远的祥和与安静。

一大早,苏清卿陪着夏书柔上山,好好安葬了夏书德夫妇。

苏清卿撑着一把油纸伞,给自己和夏书柔挡雨,由着她娘在墓碑前黯然神伤。

这一路的沉默,夏书柔这才哽咽开口。

“卿儿,我娘家最后一个亲人,也不在了……”

这句话,让苏清卿的心有一种钝痛的感觉。

她不能感同身受,却突然明白夏书柔为该死的夏书德求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母同胞,血脉相连,怎能不痛?

夏书柔再次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头一次聊起娘家。

“你外祖是柳州很有学问的人,我出嫁时,还有一笔不小的嫁妆,这些全拿给你父亲进京赶考了……”

苏成义家在柳州,是个孤儿,和夏书柔在一起之后,才从夏父那里得了不少学问,又拿着夏家的钱去东都考学。

步入仕途,又搭上了吴芸,在吴国公的引荐和提拔下,做了丞相。

可以说,苏成义的仕途都是靠软饭堆起来的。

这些,夏书柔也没有多说。

“你舅舅原本有些学问,分了家产后,自甘堕落,不求上进,夏家才在他手上彻底败光了……”

夏书柔难得主动说些什么,苏清卿静静地听完,沉默片刻,才开口问。

“娘,那个男人是谁?”

她敢断定,那个男人的确存在。

夏书柔凝视着她,喃喃道:“他在逃难,路过柳州,我收留了他一段时间。”

犹豫了一会,夏书柔一字一字地说,就怕她听不清。

“他姓……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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