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蒙圈的顾意

顾意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忙过来查看云瑶,云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头晕眼花,扶着桌案想站起来,可刚起身,又是一口血。

情急之下,顾意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手在云瑶背上找了两处穴位,用指节封住,云瑶这才软绵绵的倒了下来,被顾意扶到到床上坐下。

云瑶只觉得从后背一直疼到后脖颈,嗓子因为刚刚吐了血,也是腥甜不已,好在顾意封住了穴位,胸口的疼痛稍微好转,她总算是上来一口气。

顾意搭上了云瑶的腕子,听了听脉,他虽然不是大夫,可习武之人大约也都懂一些,只是这脉力强劲,汹涌不止,光从脉象上看,云瑶是内力极深厚的人。

这样的内力,就连顾意都自愧不如,若不是自幼习武,绝达不到如此境地,他底底的说了句失礼,手指顺着脉象向上探,至肩胛处才发觉,这股内力并未在丹田处,而是周身乱撞,难怪刚刚云瑶会吐血。

可……探到了内力,却探不到七经八脉,这经脉不通,怎么还会有内力在体内游走呢?

顾意收了手,一脸狐疑。

云瑶的晕眩之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看向顾意:“你懂医术?”

“不懂……”顾意摇头:“我懂武功内力,但我现在……也不是很懂了……”

顾意紧皱眉头,神色凝重,云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追问道:“什么意思?”

“嗯……”顾意迟疑了一下:“你自幼习武,七经八脉是什么时候融通的?”

云瑶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不就问到点子上了么:“我……我失忆了。”

“嗯?”这下顾意就更惊讶了,云瑶点点头,意思是自己没有跟他开玩笑:“去年年初,我被祖母从束州接到麟洲的时候,遇上了水匪,脑袋受了伤,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这也太巧了……顾意心里叹了一句,伸出一只手:“我能在……”

他的有意思是想在探一探云瑶的脉象,此刻的云瑶,也无所谓这些礼数了,伸出了手,顾意的三根手指从手腕处一直压挪到手肘,停留许久,方才收了回来,嘴里喃喃:“太奇怪了……”

“究竟是怎么了?”云瑶看他的表情越来越纠结,心里也有些没有底:“泾阳王府的小王爷,曾为我诊脉医病,顾将军可以帮我递一张拜帖,请他来的。”

“不是……这不是病上的问题。”顾意摇头:“一般来讲,习武之人的七经八脉会将内力封住,慢行至周身,若是七经八脉不通,则内力不通,不出半月便散尽了。但你很奇怪,你的体内有一股十分强劲的内力,可你的七经八脉未通,这……这不对劲儿啊。”

是……好像不太对劲儿,而云瑶也不是很能听明白他的话,只能问道:“可我之前一直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就这样不管他,也没什么事儿吧。”

“你之前一直没问题?”顾意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什么意思?你之前就一直任由这股内力在内体乱窜吗?”

云瑶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内力,就是早间对叶青动手时,才发现的。”

“啊?”顾意的表情更奇怪了,云瑶几乎都能看到他脑袋上冒出的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她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关系的,我之前也没什么事,不用管他。”

“不是这样的呀,姑娘。”顾意觉着自己有点儿说不明白了,从桌子哪儿拽了一个凳子,坐到了云瑶的对面:“你刚刚都吐血了,就是这股内力侵入脏腑所致,就是……内力行走于经脉,你现在经脉不通,它就……它……”

顾意有点儿说不出来了,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它就会蔓延的哪儿~哪儿~都是,你还是会吐血的。现在我封住了你的穴位,你才有所好转的,你如果这样不管它,只怕你会气血爆裂而亡!”

他说的十分郑重,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云瑶也有点儿被他吓住了:“那……那我该怎么办?”

顾意想起了她刚刚提到的小王爷,心念一动:“这事儿找小王爷,也不是不可以,他一直随上弈散人学习医理,这位前辈也是江湖高手,医武相通,他多半也是可以帮上忙的。”

云瑶也点了点头,她一开始就觉得应该找苏洛,毕竟自己的身体,只有她是最了解的,但是云瑶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如果真如顾意所言,这股内里一直在体内流窜,那为什么之前没有感觉呢?

就在叶青对她动手的前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也是那个时候,她恍惚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的人,那里的事,那里的光线……是自己经历过的,还是臆想出来的,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暴起压制住了叶青?

那个时候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那我现在就去吧。”顾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的手上还有云瑶刚刚吐出来的鲜血,云瑶有些不好意思,便去水盆那儿打湿帕子,递给顾意:“有劳顾将军了……”

说着,她也觉得自己像是错怪了他:“早间,也是我冒犯了将军,我以为你和叶青是一样的,所以才……”

“无妨。”顾意接过帕子,将手擦干净,现下二人算是解了心结,彼此都不留心思了:“叶青那人最爱胡闹,我开始也以为他是在闹着玩儿的,但他确实不是个坏人,他绑了你这件事,或许是有什么因由在里面,等哪日我在上山,仔细逼问了他,让他给你认错。”

云瑶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开:“这倒也不必了,只怕,他心里已经恨死我了。”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针对云府,以我对他的了解,似乎他和江毅侯府,并无什么往来。”顾意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云瑶对他改观了,这也算一件好事。

云瑶听了,赶紧解释:“不是,是上元节那日,我出去看灯,偷偷离了家院,私去泾阳王府,谢小王爷救命……”

这事儿有悖礼法,云瑶又是官家子,她原不该说,可是话说出口,云瑶腾的怔住了,她猛然想起,那晚自己心里的疑惑——

他十分紧张的药,真的是医治自己病痛的吗?

若说山上的自己,和寻常的自己,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在山上耽搁的十余日,未曾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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