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相识
用剪刀把信封拆开，把信纸摊开，一切都很正常，看起来纸上没毒，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是一张很普通的稿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是手写的：你想知道你昏过去之后，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华生满腹狐疑，把信纸交给了初雪。初雪接过信纸，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初雪整整怔了十秒钟，十秒钟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差点站立不稳，幸好靠在了华生的身上。
“雪儿？”华生扶住初雪，“先去沙发坐下吧。”
华生说着，示意李悟把王亮也带进客厅，看来这个王亮还真的不是个骗子，这封信，这句话，别有玄机。
三个人坐定之后，初雪怔怔地对华生说：“先给他五千块吧，剩下的五千，要在他回答完我的问话之后再给。”
华生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起身，听话地去取钱了。王亮一听说真的有钱拿，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无法自控地笑个没玩，想要忍住笑意，却又忍不住。
“还真的有钱拿啊，我本来只是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没想到，还真是走大运啦。”王亮嘀嘀咕咕地，不吐不快似的，但是又忍不住咋舌，看起来像是后悔，后悔没多要一点钱，他所认为的狮子大开口，其实还是开小了，对方根本不差钱嘛。
华生把五千的现金交给王亮，然后坐回初雪身边，想问初雪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初雪一直在愣神，索性直接问王亮，“说说吧，这封信谁写的。你怎么得到的，从头开始说。”
为了拿到剩下的五千块，王亮舔了舔嘴唇。打算知无不言，“是这样的。这封信是我从我老婆的衣服口袋里发现的，我老婆在福安精神病院做护士，就是城郊那个有名的精神病院，你们知道吧？其实这封信，是出自……”
“一个精神病患者，对吧？”初雪突然打断了王亮。
王亮眼睛一亮，击掌说道：“没错，是个精神病。我听我老婆说，那个精神病前几天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间大喊大叫，说什么节目里的女人她认识。要知道，那个病人病情一直都是很轻的，从来没有这样出格过。给她打了镇定剂之后，她就睡过去了，醒来之后，是我老婆负责照顾她的，当时她很冷静。但是还是说节目那里女人她认识，她说她要找那个女人，现在只有那个女人能够救她了。当时的那个节目我老婆也看过。是一则民生新闻类的节目，就是在你们这个盛世嘉园附近拍摄的，而那个精神病说的她认识的女人，就是从主持人身后经过的你啊！”
王亮这么一说，初雪想起来了，前一阵子她的确总是往新房这边跑，在搬家前，她忙着买一些东西布置新家，有一次的确碰上了电视台正在这附近采访。当时她也没想看热闹，就直接从摄影机前走过去了。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居然被那个人给看到了！
王亮转而对着初雪讲述：“那个精神病哭着求我老婆给她纸笔，她要写一封信，托我老婆交给你。她说你收到这封信绝对会去找她，而且还会给送信人一笔酬金。我老婆就是心软，当时想，就哄着她一点吧，写信就写信吧。不但如此，还像模像样地把信揣好，说是一定帮她送到，这才安抚住那个精神病啊。就在前天，我老婆下班回家，我在她衣服口袋里发现了这封信，我老婆就把事情都讲给我听，不过，她并没有当真，只是说那个病患有被害妄想症。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可是我没有工作，平时也没事做，觉得好奇，就上网找到了那段新闻，在新闻上就看到了你，我把你的画面截图存到了手机里，然后就想着过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碰到你。一连两天我都在这附近徘徊，可算是看见了你和那个外国帅哥。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你们住在哪一栋别墅，门口的保安也不让我进去。结果天助我也啊，昨天晚上我看见有一个男人也被保安拦住，结果他出示了证件，保安就让他进来了。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有个做假证的朋友，我就让他也给我弄了个假证件，冒充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机构人员，把保安给糊弄过去，这才在今天早上进到了别墅区，在里面晃悠了一天，我这才找到你家的门啊！”
王亮讲了一大堆，初雪却只捕捉到了一句话，她问王亮：“她说只有我能救她了？”
“对啊，我老婆说了，她有被害妄想症啊，不过很奇怪，她也是最近才得了这个什么被害幻想症的，听说以前大部分时间跟正常人差不多，属于病情最轻的那种。前阵子她一直通过院方联系家里人，打电话跟她父母说什么医院里很危险，医院里闹鬼，有鬼会勾走她的魂之类的，可她父母早就离婚了，谁都把她当累赘拖油瓶，哪里肯管她，不然也不会把她丢在精神病院里啦。再说了，一个精神病患者说什么有鬼勾魂之类的话，他们也是不会相信的。”王亮急于想多讲几句，生怕剩下的五千元打水漂。
初雪露出了哀伤的神色，嘀咕着：“看来，她这些年过得比我还要惨烈得多啊。”
华生看初雪这样哀伤，又联想起精神病患者，信的内容，初雪早年的经历，再加上初雪这句话，他终于猜到了这个写信的人是谁。这个人是初雪的老相识啦。想到这里，华生从口袋里把剩下的五千元掏了出来，对王亮说：“送信的事情不要外传，否则这钱，你还得给我吐出来。”
王亮忙不迭点头应承着。华生挥挥手，示意王亮可以离开了。
李悟不放心似的跟在王亮身后，目送着王亮离开院子这才安心地回到客厅，他还是云里雾里，盯着初雪问道：“雪姐，写信的人到底是谁啊？”
初雪苦笑着说：“小李子，你忘记了吗？我给你讲的我家乡鬼楼的故事？那一晚，活着离开鬼楼的，除了我，还有一个被吓疯了的唐莉啊。”
李悟恍然大悟，一拍额头，“给你写信的就是唐莉！可是，可是，她怎么还有脸给你写信求救啊，当年，可是她跟那个淫魔方川一伙，害死了你的几个同学，你也差点被她害死了呢！”
初雪点头，“是啊，唐莉当年的确是帮凶，可是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恨过她，当年她也只是个孩子，被方川那个恶魔蛊惑而已。而且，现在得知她这些年也被父母遗弃，丢在精神病院，过得比我还要凄惨，我就更加恨不起来了。”
华生垂目看了看茶几上的稿纸，上面仅有的那一行字，说道：“就算没有这个诱饵，唐莉向你求救，我想你也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她知道用什么去吸引你，让你不得不去找她要答案。”
初雪叹息着，“是的，现在想想，当年在看到人形火焰的时候，没多久我就吓得昏了过去，也是因为当时我中了毒，可是唐莉不同，她没中毒，她比我清醒，我昏厥的时候，清楚记得她还是清醒的，只不过是被吓坏了而已。我想，当年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看到了那个人形火焰，也就是清朝的那个侠盗黑焰，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李悟不以为然，“还能做了什么，他跟上了你啊，变成了鬼磁场，从此就跟在你身边，不是雪姐你自己说的吗？大部分时间里，他处于休眠状态，偶尔也会显灵，救你一命。”
“真的是这么简单吗？”初雪其实一直不敢肯定她之前的猜想，那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可是，黑焰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在鬼楼一次，之后的星期人事件中又一次，他又为什么要跟上我，这些关键我都不知道。如果说当年我昏过去之后，黑焰的鬼魂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或者说说了什么，我想，那应该就是他选中我的原因吧。”
华生一直蹙眉思考，心底里涌动着一股憋闷不舒服的气流，一个鬼魂，对他的女人做了什么，而且还是在他的女人十几岁的时候，昏厥之后！第一次，华生对于跟在初雪身边的这位清朝侠盗，产生了敌意。
“雪儿，你预备怎么办？去找唐莉？”华生问初雪。
“是啊，如果唐莉说的不是疯言疯语，医院里真的有鬼勾魂，那么我就必须要救她出来，因为出了黑焰，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有可能知道为什么黑焰会跟上我的原因，知道那晚黑焰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如果说唐莉说的是疯话，医院里根本没有什么鬼勾魂，她那晚也干脆什么也没看见，在我之后也昏厥过去，即使是这样，我也想去看望一下唐莉，尽我所能，帮帮她。所以说，不管怎么样，明天我都得走一趟福安精神病院。”初雪说得很肯定，意思是不希望华生和李悟阻挡她。
华生哀叹，“唉，麻烦还是自己找上了门，恐怕精神病院的闹鬼事件，要比昨晚那个寻找尸体事件的危险系数高很多啊。”华生有种预感，唐莉不是在说疯话，医院里真的有蹊跷和危险，不然唐莉也不会突然患上什么被害妄想症。
李悟苦笑着，“是啊，咱们几个，我看是难得安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