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灵魂交易
“总不能就站在路边谈吧，这样吧，我做东，请三位移驾，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苏立勤提出邀请。
初雪看得出，对方没有威胁的意思，实际上对方只有苏立勤和他的年轻司机，而这边他们有三个人，况且三人身上还都带着电击枪，真要是起了冲突，应该是他们占上风，所以不必惧怕对方。在这种情形下，跟苏立勤谈谈也好，毕竟唐莉还在他手上，且看苏立勤到底有什么意图。
“好吧，那就去那边那个……”初雪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了学校不远处的一处古色古香的茶楼。
华生打断初雪，“茶楼的确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但是这家茶楼就算了，还是去风华大街的清雅轩吧，半个小时后，咱们在那里见，怎么样？”
苏立勤会意地笑笑，点头后就再次上了车，关门前嘱咐道：“一言为定，待会儿见。”
目送苏立勤的车子远去，初雪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太过草率了，“华生，幸好你打断了我，那个茶楼离学校这么近，万一也是苏立勤早就定好的地方，咱们这趟搞不好就有危险了。这个苏立勤老奸巨猾，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华生笑笑，继续张望，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出租，三个人上了车，华生便冲司机说道：“去盛世嘉园。”
“怎么？咱们不去赴约？”初雪大吃一惊，“我还想听听这个苏立勤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呢。”
“赴约的该是苏立勤，”华生低声说道，“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咱们的家。”
半个小时后，初雪华生和李悟回到了自家的别墅，华生这才给清雅轩打去电话。让清雅轩的服务员广播寻找苏立勤，给苏立勤带去口信，要苏立勤到盛世嘉园。华生这一招的确高杆。不仅仅让苏立勤没有机会在会面地点上做手脚去危害他们，而且清雅轩的服务员也知道了苏立勤将要去盛世嘉园与华生他们会面。一旦华生他们出了什么事，警方一定会查到苏立勤身上，如果苏立勤真的有心要害华生他们，有了这些制约，为了避免事后麻烦，他也必须要偃旗息鼓才行了。至于说对苏立勤暴露了华生和初雪的住所这点，更加不必在意，因为连个无业游民王亮都能轻易找到他们的住所。更何况是苏立勤呢？人家估计早就知道他们住在这里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苏立勤按响了华生别墅的门铃。华生从可视对讲中看见，苏立勤仍旧是一副好脾气的笑脸。这更加让华生不安心，因为华生觉得，好像自己的这番计划也是在苏立勤的预料之中的。
苏立勤的司机等在外面的车上，苏立勤一人进到了华生和初雪的家。
在客厅落座之后，华生单刀直入，“苏院长，你想跟我们聊些什么？”
被华生直言称呼为“阴谋家”的苏立勤仍旧带着笑意，徐徐开口道：“我想要跟你们坦白。把我目前所从事的事情完全地告诉给你们，我相信一旦你们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再掺和进来。破坏我的计划了。但是首先，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替我除去了那三个小麻烦。”
初雪的心一沉，果真，他们今晚的行动真的是正中苏立勤的下怀，怪不得出奇得顺利，苏立勤并没有出来搅和。
“那么唐莉呢？唐莉现在怎么样了？”初雪最关心的还是唐莉的生死安危。
“唐莉的事情我们是一定要谈的，但是还是放在最后再谈比较合适，”苏立勤不紧不慢地回答。“事情还是从头讲比较好，会更加条理清晰。”
“你那么有自信。我们不会阻止你这个阴谋家的阴谋？”华生出言不逊。
苏立勤冷笑一声，“不妨先听听我的讲述。然后你们再去思考怎样阻止。事情要从n市的连环命案开始说起，你们也知道，这次连环命案的四个死者都是青少年，而且是同一个学校里，关系不错的四个不良少年。当得知了死者的身份之后，我便知道，是我该行动的时候了。哦，对了，有关这点，我必须要向你们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对青少年这么感兴趣，包括一年多以前咱们几个的初次相遇，也是事关十几个孩子的。现在我不妨坦白，一年多以前我骗了你们，当时我告诉你们我帮助那个有钱人困住了十几个孩子的邪灵，阻止他们出去复仇，其实不然，我只是想控制住十几个邪灵为我所用，之所以阻止他们去复仇，那是因为我要他们的仇恨怨念继续滋长，我要利用的，正是这种仇恨。”
初雪和李悟对视一眼，一年多以前，他们俩也推测到了这一点，想到当时的苏中很可能是个阴谋家。
“孩子相比较于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毕竟还是比较好控制的，尤其是一年多前的那帮孤儿，还有眼下这四个不良少年。所以在我从小道消息得知了连环命案之后，我便开始寻访四个死者的家长。我化名，且改变了容貌，以一个江湖术士的身份找上他们，提出愿意跟他们做一笔交易，我能够提供的，就是让四个孩子起死回生，当然，只是灵魂的起死回生，因为四个孩子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并且还不知道在那里。”
初雪恶狠狠地瞪着苏立勤，“你所谓的起死回生，就是一命换一命，牺牲你医院里无辜的病人对不对？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孩子比较容易控制啊，”苏立勤耸耸肩膀，“而且，我利用跟死者家长的交易，还会有额外的收获。刚刚我也说了，我能够提供的是让死者的起死回生，在另一个人的皮囊之下复活，但是这个时间是有限的，根据我之前的经验，寄人皮下的存活时间。超不过半年，而且存活期间，也必须尽量避免在白天外出。最好在夜间行动。也就是说，我能够给死者的家长提供跟孩子重聚的半年时间。你们也知道，大多数人就是这样，非要等失去之后才悔悟知道珍惜，而作为交易的筹码，对方这个家长要付出的，就是半年后他的生命，乃至他的灵魂。这样一来，半年后。我将收获两个为我所用的灵魂，它们会视我为恩人，因为我给了它们父子重聚的半年时间，让父子两个都可以弥补失去对方的遗憾，因此，它们会更加效命于我。这对于我，当然是有好处的。”
华生微微一抖，果真，苏立勤这样的人不缺钱，他的交易是以灵魂作为筹码的。类似这样的灵魂交易。自己在不久前也做过。
“我分别找到了四个死者的家长，跟他们表明了我的意图，结果。我被他们当成了骗子或者疯子被驱赶。但我仍旧不死心，我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偏僻宾馆房间的地址，告诉他们每晚我都会在那里等待，等着他们回心转意，我想，只要能够等来一个愿意相信我，愿意跟我做这笔交易的人也是好的。结果，我真的等来了一个，那是一位单亲父亲。这位单亲父亲独自抚养他的儿子。妻子早年病逝，他为了儿子拼命打拼。常年在外忙于工作，只是把儿子留给外婆照顾。这些年跟儿子聚少离多，更别提什么应有的教育，所以才导致孩子成了不良少年。对此，他后悔不已，想要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哪怕只有半年，他也想要尽到自己父亲的责任，尽力去陪伴弥补，更重要的是，去爱他的儿子。这样一位父亲的用心，宁愿牺牲自己换取一次后悔的机会，他的苦衷和用心，你们能够理解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后悔重来一次的机会，哪怕是一天，可是我，却给了这位绝望的父亲一个重来的机会，而且还是半年之久。你们真的忍心去破坏这对父子仅有的半年的重聚时光吗？”
“可是冯冶是无辜的啊！”李悟心直口快，他的确同情那对儿父子，可是冯冶又招谁惹谁了，谁去同情冯冶呢？
“没错，冯冶是无辜的，怪就怪他的父母对他不管不顾吧，而且，他现在已经魂飞魄散，没法补救了。”苏立勤说得轻松。
“这么说，你只达成了这么一笔交易，那么其余三个小死飘是怎么回事？”初雪问道。
“其余那三个孩子的家长根本没有什么悔意，他们不是离异各自有了新生活，就是只顾自己，孩子死了，对他们的打击其实并不大。所以在宾馆里我一连等了七天，七个晚上，却只等来了那么一位父亲。我去到了那位父亲的家，通过招魂的手段，本来打算招来那个儿子的灵魂，可是没想到，这四个小家伙到死都是抱团的，我一下子，把他们四个都招了过来。其余三个孩子听说我可以给再找一副皮囊让死人复活，就彻底跟上了我，威胁我必须也给他们找皮囊让他们也再‘活’半年，并且跟着我回到了福安。他们三个想的是，复活之后去报仇，而那对儿父子想的却不是报仇，而是重聚。我本来想过驱赶或者干脆打散了那三个碍事又不听话的小家伙，他们真的是很难对付，顽劣到了极点，并且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以不帮它们就杀死我为威胁。可是无奈，他们四个感情不错，我如果对他们三个下手，怕会影响了剩下那个男孩，导致以后他不会对我死心塌地，所以我只好敷衍它们，又找了三个病患，假意去进行电击实验，其实，我对这三个病患的电击近似于电疗，力度不够，所以他们三个的复活实验自然不能成功，成功的只有冯冶那一例。”说到这里，苏立勤笑意盈盈地望着初雪三人。
初雪他们当然知道苏立勤这副神态的意思，意思是感谢他们，替他解决了三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