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立无援
夜色渐暗，初雪和唐莉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听着车载电台里放出的音乐，昏昏欲睡。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唐莉善意地提醒初雪，“你从刚刚就一直打瞌睡，别勉强了，休息一下，看这个样子，还要堵很久呢。”
初雪望了望前面的车龙，无奈地点头，“没办法，赶上下班高峰了，九点钟能到家就算不错啦。这几天我都黑白颠倒了，这会儿困得很，那我就先眯一会儿啦。”
唐莉拍拍初雪的手，“放心，到地方了我再叫醒你。”
初雪仿佛听到了催眠暗示一般，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她的身体靠在了一旁的唐莉身上。
唐莉看着初雪安心的睡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初雪，我真的想报答你，所以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哪怕是这种事情。”
司机从后视镜望着后座的两个女孩，刚想跟唐莉搭话，可唐莉却说：“给你钱，不用找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什么？这里不能下车的！”司机莫名其妙地接过钱，看着唐莉已经打开了车门，而在车外面，有两个身影正在把昏睡的女孩合力抱出去。
“我们的朋友来接我们了，这样堵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有急事！”唐莉对着司机讲完就关了车门。
夜色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接过初雪，两人搀扶着初雪往拐角的另一条街道走去，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不断嘱咐着：“小心点，真是的。居然喝了这么多，小心她吐在你们身上。要是没有你们，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把这个醉鬼送回家。真是的，居然喝到了不省人事……”
唐莉说着这样的话。敷衍着周围的路人，三个人终于成功把昏迷的初雪转移到了另一辆车上，这是一辆高档面包车。
面包车的副驾驶上是苏立勤，司机还是苏立勤的司机，只不过换了一辆车。后座上是华生和华生怀里的昏睡的初雪，李悟则是坐在拉门的门口，唐莉因为惧怕那个绑架自己的苏立勤，则是躲在了最后排的座椅上。
苏立勤回头带着笑意望着唐莉。颇为赞赏地说：“没想到你也会跟来。”
唐莉瑟缩着身体，嘴巴却很硬气，“初雪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来。”
“哈哈，你以为你来了就能够保护初雪？”苏立勤仍旧针对唐莉，他看唐莉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无助的流浪猫一样。
华生插嘴，“按照我们的约定，雪儿，应该没有必要被保护吧，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你的目的只是黑焰。”
“当然，当然。”苏立勤笑道，“初雪对我毫无用处，我要的是黑焰。就像对你们来说，黑焰是多余的，重要的是初雪一样。咱们互惠互利，各自达成各自的目标，谁也不要多生事端，这样最好。”
“这样自然是最好，否则的话。我会跟你同归于尽。”说着，华生掀开了自己的衣角。露出了腰间的电击枪。
苏立勤做出了一个假意的害怕的神态，“放心。放心，我不敢的，也没有那个必要。一切就按照咱们之前约定的进行，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啦，之前的那笔交易就很成功不是吗？我也向你们展示了我的诚信。”说着，苏立勤指了指后座的唐莉，意思是说自己信守了承诺如约把唐莉送回给他们。
车子仍旧在行驶，车里的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李悟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倒退的夜色，打破沉默，问苏立勤：“咱们，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立勤有些惊异，不答反而问华生：“你没告诉他们咱们的目的地吗？”
华生面露难色，不去看李悟，别过头小声回答：“没有。我怕我提前说了，他们会打退堂鼓，毕竟咱们要去的是个孤立无援的地方。而这一趟，我绝对需要他们的陪伴，就像是你们中国的那句成语，人多势众。”
苏立勤没忍住笑出声，“就你们四个人，也算人多势众？”
华生反驳道：“那么你们呢？你们不是才两个人？还是说，那位太平居士，也会在场？”
苏立勤摇头，“我之前说过了，安德鲁先生现在不在国内，我们这边，只有我和我的司机。但这又不是双方对垒，咱们是达成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吗？华生先生，你实在无须人多势众。”
华生冷哼一声，不再讲话。
李悟看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继续问道：“我说，咱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哪里是孤立无援的地方？我看这路，怎么好像是往码头走啊？”
华生回答：“是的，咱们要去的就是码头，我所说的孤立无援的地方，其实也是苏立勤选择的地点，也就是在他的私人游艇上，咱们要乘坐他的私人游艇走水路一路往下游驶去，行驶到江水的开阔之处，远离市区的偏僻处。”
“啊？在江面上？”李悟一惊，果然，这还真是孤立无援的地方，“为什么要选在那种地方啊？”
苏立勤笑着转头，“李先生不也是这方面的人士吗？难道你不知道我选在那样的地方的原因？”
李悟挠挠头，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之所以地点要选在周围环境空旷江面上，原因就跟咱们之前的行动要选择在操场的原因差不多，不同的是，江面上不但比操场还要宽阔空旷得多，就算黑焰的鬼魂难被控制，他也很难找到逃离的途径，因为那里根本没有鬼魂可以传导的电线，甚至连手机和电台的无线信号都是没有的，所以黑焰只能是瓮中之鳖，被困在船上。”
苏立勤笑着对李悟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李悟的回答正确。没错，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黑焰，苏立勤有他的一套方法可以让黑焰现身，至于黑焰现身之后，如何控制住黑焰，那就是苏立勤的任务了。
“那船呢？黑焰可以利用游艇不是吗？游艇可是带电的啊。”李悟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游艇已经被我动过手脚，屏蔽了，原理就跟之前阴儿怨事件中的会展中心差不多，黑焰根本无法控制游下面的电机部分，只能是被困在游艇的上方的空间里，就算侥幸黑焰冲破了上面空间里屏蔽磁场的束缚，也会被游艇下面的包围着电机的屏蔽所阻挡，广阔的江面上，短时间内，没有可以借助的媒介，他也是无路可逃，除非他再想上了谁的身体，但是这点你们也大可不必担心，我准备了几套防护服在游艇上，就是那种防辐射的专业防护服，一定程度上，至少是短时间内，鬼魂无法上身。”苏立勤信心满满地回答，看来这一次，他对黑焰，那是势在必得的。
李悟看了华生一眼，吞了口口水，对于马上要面临的情势，不无担忧。今晚真的能平安度过吗？
车子沿着江边的马路行驶着，开出了很远，甚至驶离的市区。很快，车子开到了江边一个隐蔽的小码头，码头上只泊了一艘船，正是苏立勤的私人游艇。
夜色中，由苏立勤带头，他的司机断后，华生抱着初雪，李悟和唐莉跟在左右两旁，几个人先后踏上了游艇。苏立勤把华生他们安顿在已经布置好的空旷空间之中，他的全能司机则是去驾驶室架势游艇。
很快，游艇开动，一路往更加偏僻的方向。
华生观察着他们所在的空间，这明显是被苏立勤改装过后的，把三四个小房间全部打通，联通成一个三十米大小的长方形的空间，在正中央放了一张被看似固定在地面上的单人床，床头的后面是一个像是医疗仪器似的东西，华生不用猜也能够知道那是什么仪器，没错，那是电疗用的仪器，到了苏立勤手里，那就是电击实验的机器！苏立勤所说的他自有办法让黑焰现身，所谓的办法果然就是要电击初雪！这点虽然是华生早就预料到的，可是现在亲眼目睹了这样的场面和机器，他还是为初雪捏了把汗，甚至还动了要下船就此作罢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留下来的原因也是因为初雪，他不能临阵脱逃，今天不达目的，他绝不下船。
“等一下，预计半个小时后，船就可以到达最人迹罕至的地段了，到时候咱们就抛锚停船，开始行动。”苏立勤指了指墙上挂的几套防护服，“行动之前你们就把防护服穿上，当然，我和司机也都得穿。”
防护服，这一点也跟华生预想的符合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李悟和唐莉，冲他们点点头，用自信坚定的眼神给予他们力量和勇气，仿佛在说，放心，没事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今晚的行动一定会成功。
“我说华生先生，”苏立勤用眼神示意华生往单人床的方向看，“你这样一直抱着初雪也不是办法，先把她放在床上休息吧。”
华生不情愿似的点头，温柔地把初雪放在了床上，然后守在床边，低声跟不省人事的初雪说道：“放心，雪儿，过了今晚，你就可以摆脱黑焰，咱们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千万不要怪我，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