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家中和睦,抢粮事件

郭臻把黄骠马的缰绳交给云雪公主公主,她有一段时间没有骑马了,得空她想骑马溜溜。

“这匹马也快老了!”云雪公主抚摸着黄骠马的鬃毛细察片刻,神情从兴奋转为黯然,这匹马身上蕴含着她在草原上的回忆,她从来不提,但不能不想。

“去外面畅快一番吧,别忘了马是怎么骑的!”郭臻的脸上挂着爱怜的笑容。

“当然不会!”云雪公主飞身上马,往庄外走去,林虎等人匆忙跟在身后,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落的太远。

徐雅薇只是看着,默不作声,她能感觉到郭臻对云雪公主的喜爱,但她不那么在意,因为她是正室,郭府上下,管家、仆从都归她打理,当然她从不亏了云雪公主。

“夫人,辛苦了!”

郭臻走到徐雅薇身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腰肢,并肩向府内走去,徐雅薇心中生出一股暖流,有了这句话,她多少委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刻钟左右,云雪公主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脸色潮红,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很久没骑马,她的体力大不如以前。

一家人共聚一桌共进晚餐,一顿饭吃的很慢,几人随便说些各地的传闻,连徐雅薇也听说江北的官兵被义军击败,忧心郭臻不知何时会被调往中原战场。

这个时代,男人就是女人的一切,如果没有了郭臻,这个家很快就不是这个样子。

郭臻只是笑笑,既不随意宽慰,也不说自己的打算,他镇定自若的神态最能让家人放心。

云雪公主那边像是毫无心思,说起她见到的钱塘江潮是如何汹涌澎湃,天台山的山峰是如何秀美险峻,像她这般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对郭府家产钱财毫无欲望的人,其实也让徐雅薇少了许多烦劳。

宏治十年。

秦锋迎娶顾眉可能是宁绍军镇办的唯一一件大事,其余的时候整个大明都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自春日步卒军营迁徙至台州府偏僻的山区后,宁波府和绍兴府的百姓耳中听不到清晨和傍晚在军营卫所中响起的歌声,也见不到常常出现在官道中的信使。

初冬来临之际,郭臻首次拜访了浙东几家有名望的官绅,如前任礼部侍郎钱乐和卸任太仆寺卿谢宾等人,有一件事让他很是头疼。

从九月开始,巡抚衙门的饷银一直没有发下来,参将张振被郭臻派往杭州催饷,跑了七八趟,一直没得到准信。

张振夹在郭臻和巡抚衙门之间,里外不是人,才知道他这个参将不是那么好当的,能要回来点也行,关键是巡抚衙门好像铁了心,一个铜钱也不给。

到最后,张振实在没办法,索性留在杭州,不好意思再回来面见郭臻。

河水开始生冰,海浪依旧汹涌。

腊月中旬,绍兴府杭甬运河码头忙得热火朝天,赤膊的伙夫在吆五喝六的衙役的催促下把一袋袋粮食装上乌篷船。

杭甬运河不能使大船,这些粮食运到杭州后重新换船,经京杭运河进入长江,再发送往南京。

朝廷敢克扣宁绍军镇的粮饷,但对江北左玉、高杰和刘佐等骄兵悍将可不敢怠慢。

绍兴水田多,如果不遇见水灾,每年产的粮食不少,民夫们扛着沉甸甸的米袋,眼中有藏不住的贪婪。

突然间,码头外变得哄乱起来,民夫们停下手中动作往外看,衙役也忘记了催促。

守在码头外的府兵看到这一幕,连忙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哄乱的人群中,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抱着双拳,大大咧咧地站在色厉内荏的府兵面前,朗声回道:“爷是宁绍军的人!”

府兵队长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既是军中士卒,为何擅闯码头,不知道知府衙门正在办事吗?”

“自然知道!”胡茬汉子眼冒寒光:“可爷好几个月没拿到军饷了,家里好几口人快要饿死了!”

说完这句话,胡茬汉子朝身后一招手,一帮汉子立马涌上来,把几个手持长枪的府兵挤在中间。

府兵队长拔出佩刀,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大胆,你们莫非想造反不成!”

胡茬汉子面露冷笑,抬手就给府兵队长一个嘴巴子,直把他打得半边脸肿得老高:“老子在塞外、在宣大、在京畿杀东虏的时候,你们这些鸟人在哪里?老子在剿白头军的时候,你们这些鸟人又在哪里?哼,居然敢对老子大呼小叫!”

发泄完脾气,胡茬汉子扭头对跟在身后的四五百健卒下令道:“打进去,把这些粮食运到宁波府去!”

身后一干士卒立马抽出准备好的木棍,对反应慢的府兵一顿乱揍,里面的衙役见机的快,早就一哄而散。

半个时辰后,一列打着宁绍军镇旗号的士卒到达现场,封锁了杭州码头,让民夫继续搬运粮食,最后驾船离开码头,朝宁波府方向去了。

绍兴知府听说这个变故后,先是勃然大怒,囔囔着要前往宁绍总兵府和郭臻理论一番,可镇定心神后,他又面露颓然,郭臻兵强马壮,他如何敢去和郭臻理论,只好赶忙前往浙江巡抚衙门拜见。

如果赵昱还在内阁首辅位置上,绝对不可能发生扣留宁绍军镇饷银一点都不发这种事,户部和浙江巡抚衙门按照惯例也许会克扣一些浙江的饷银,但绝对不敢这么过分。

定海城,宁绍总兵府内外岗哨林立,戒备森严,见不到随意闲逛走动的士卒。

城内校场内,秦锋靠在一张木椅上,脚翘得老高,相隔不远处,许阳身穿一套练功服,正有板有眼地练着拳。

穷文富武,武术一道,需要拜名师指点,需要名贵药物提升,也许是秦锋没有儿子,收了这个义子后,他对教导许阳格外上心。

不知从何时起,秦锋和郭臻之间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楚的隔阂,他本不是个爱慕名利之人,便顺势成了甩手掌柜。

“嗒嗒!嗒嗒!嗒嗒!”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秦锋坐着没动,郭臻不在定海城,还没有人能让他起身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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