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顺势演戏,张政心思(第4更)

不过,袁达的玩笑落在李秋月眼里,却是一点也不好笑,她咬住嘴唇说道:“全依大人所言,只希望大人能记住对最小女子的承诺。”

侧首的张鼎突然指着她警告道:“你要记住,若你敢胡言乱语,管平这辈子都别想走出长沙府的大牢了!”

李秋月不敢说话,她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十天后,从南京来的五百兵丁出现在长沙府地界,二十天长途跋涉,这些兵马的队列仍然整齐。

长沙知府袁达和长沙总兵刘承胤在城外三十里迎接,许义阳板着脸接见两人,一见面便很不客气地指着袁达斥责:“袁大人,朝廷征收矿税,别的地方都顺利,偏偏长沙出了乱子,让陛下不乐,让楚王忧心,本钦差这次前来一定要严惩闹事者,首犯者必然要缉捕回南京定罪!”

袁达被一个毛头小子斥责,脸都绿了,刘承胤乐的在一边看热闹。

钦差果然年轻气盛,这件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最担心的是朝廷把他调到江北,或者调集大军进入长沙。

袁达忍住怒气回道:“请钦差大人先入城歇息,我近日正在追查此事,已有线索,很快会给大人一个结果!”

众人拥着许义阳进入长沙城,洗尘接风自不多言,袁达专门给许义阳在岳麓山下安排了一处僻静的住处。

五百兵丁驻扎在离许义阳住处二十里外的兵营,刘承胤负责提供军中补给。

许义阳一连几天都到府衙催促袁达,袁达只是推诿,弄得长沙鸡飞狗跳。

士林只当这个钦差大人果然是倚仗楚王的信任,狗仗人势,许义阳似乎完全不知情,以袁达办事不利为借口,走进长沙总兵府,与刘承胤攀上交情。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有消息传出,长沙望族张政宴请钦差大人。

袁达陪着许义阳一同赴宴,许义阳担心张二武被人家认出来,又怕张家三兄弟长的相似,特意换了一队亲兵随行。

酒过三巡,一个体态窈窕的女子抱着一个琵琶来到厅堂当中。

许义阳一眼看见,心中惊讶,立刻垂下头去,喝碗中的肉汤。

那女子站在许义阳的对面,捧起琵琶还没来的及弹,看清楚高坐上那个钦差大人,手指禁不住轻轻发抖。

许义阳喝了半碗肉汤,突然抬起头来,看见李秋月不知所措的模样,朗声说道:“人说湘女多情,没想到湘女也有这般美貌!”

袁达闻言大喜:“此歌姬在长沙颇为有名,色艺双全,钦差大人可听他弹奏一曲!”

许义阳端起酒樽:“本钦差现在不想听曲子,只想让这个女子陪我喝酒,不知可否?”

李秋月此时才反应过来,她万万没想到袁达让他对付的钦差,竟然就是那日的白毡贼。

“当然可以!”张政一使眼色。

李秋月收起琵琶,款步走到许义阳身边坐下。

“来,陪我喝上一樽!”许义阳顺势把她搂入怀中,不知为何,李秋月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抗拒。

“好一个美姬!”许义阳微醺,左手搂着一具娇柔的身躯,他能感受到李秋月的的不自然,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也许不需原来计划中那么麻烦。

“钦差大人少年风流,哈哈哈!”张政用衣袖挡住半边脸,他在笑,心里却在骂:“毛都没长齐的武夫就是这般粗鄙。”

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看上去比长沙总兵刘承胤要文雅些,但在他们心里没什么区别。

乐声未起,酒宴延续,得到美人陪伴后,许义阳显然很兴奋,几杯酒下肚,他的行为举止落在旁人眼里像是醉了,张政等人又不能确认他真的醉了。

一直到亥时,许义阳离席出恭,回来的路上吹了一阵风,就在门口的位置哇哇狂吐,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喷出来。

李秋月连忙走近,用绢布给他擦拭嘴边的秽物。

“醉了,醉了!”许义阳扬起手臂朝正在席上赶过来的张政和袁达示意,他打着酒嗝,口齿不清:“多谢张老的美酒!”

又用右手搂住李秋月的腰肢:“也多谢张老的美人!”

说完之后,许义阳没有再回席上,竟然就这样往府外走去。

“钦差大人,你要去哪里?”袁达急匆匆跟上去,却听见许义阳在前面口齿不清的吟诵:“有了美人,还喝什么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两队亲兵在外守候,见到自家大人出来,连忙把马车拉出来,许义阳牵着李秋月踏上马车。

在进入马车的瞬间,李秋月回头向张府门口张望,见张政和袁达都在盯着她,其中的寓意无需多说。

两队士卒护送马车“哒哒”远去,马车去远,张政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楚王就派这样的人来长沙吗?”

袁达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个少年,希望他明天不会再来催我!”

“催你怕什么,这里是长沙,又不是江南!”张政的话隐约让袁达有些不安,不禁摇头说道:“楚王权势滔天,何总督如今已经不在,我近来左思右想,觉得抗税之事太过草率,颇为不智,眼下整个大明的目光都在看着长沙,还是让你那两个侄子尽快买几个矿工送来长沙顶罪,不要惹怒了楚王。”

“你怕了?”张政双手背到身后,冷声说道:“楚王,国贼也,早有窃取神器之心,何总督不幸遭其毒手已让天下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整个大明只不过迫于他的淫威,没有人敢出头罢了。”

“你!”袁达转过身去,满脸震惊。

张政拉着他往宅内边走边说:“我这番话错了吗?世人谁不知道陛下被楚王软禁在宫中不能露面,而且,楚王在江南的新政你听说了吗?”

袁达点头。

“他以丈量田地的名义霸占私产,江南之人敢怒不敢言,你以为他会放过湖广?”张政一头白发,声音铿锵有力,这番话说出来不怒自威:“我听说今年已经把所谓的新政推行到芜湖、池州等地,他在湖广根基浅薄,不敢造次,但他那颗贪婪之心早已暴露出来!”

袁达听了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隐约感到自己中了圈套。

张家在长沙根基深厚,门生故吏众多,他与张家交好,只是想让自己这个知府当的安稳些,但现在听来,张家好像对朝廷颇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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