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攻下登州,进军徐州

施琅想了想,大声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不知大雨会下多久!”

苏摩看上去比施琅还有激情:“猜有什么用,走啊!”

明军趟着浑浊的泥水前行,雨水像辫子在抽打他们的后背,被强行揪出来带路的两个卫所士卒哭丧着脸连滚带爬。

登州城像一尊大佛像,端坐在那里对远道而来的江南人张开了怀抱。

约莫两刻钟之后,豆大的雨点变成细细的雨丝,炸雷变成了沉雷。

施琅脚步轻捷,泥泞的道路似乎对他产生不了影响,他湿漉漉的头发挽在脑后扎了个辫子,随着,步伐一跃一跃的跳动。

又过了两刻钟,雨丝重新变回雨点。

向导哭丧着脸喊叫:“走到登州城下,天就要亮了!”

苏摩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让他摔了个嘴啃泥:“带你的路,别废话!”

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阴天,太阳不愿出来的太早,两个时辰后,他们摸到了登州冰冷的城墙。

天还没有亮。

飞钩兵泅过护城河,借助阴暗模糊的光线登上城头,施琅随飞钩兵同行,苏摩从亲兵手里接过巨盾候在城外。

城头的砖石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施琅在城头转了一圈,没见到一个守军。

登城的明军包围了一个垛口,施琅钻进去,左手的尖刀连续捅在两个还在睡梦中的兵丁的胸口,没有惊动一个人,两百多个黑衣人闯进了登州城。

明军打开登州东城门,在城内守军还处于梦想中时,明军水师攻下了北伐的第一个据点。

雷声消失,正午时,空中的阴云被吹散,露出蓝色的天空。

站在登州城头,能看见远处海面上波浪涌动,苏摩刚刚换上烤干的衣服,施琅仍然穿着湿漉漉的黑衣,街道上行人稀少,多数是明军士卒,正在张贴布告。

施琅老远就举手向苏摩打招呼:“我们要去济南吗?”

苏摩打了个响指:“换上衣服,午后就出发,我们从城内了俘获几百匹战马,正好派上用场!”

顾三麻子暂且充当了安民官,他们几个人,就这张麻子脸还懂些民务。

半下午光景,明军万人在登州城外列阵,施福前来送行,苏摩带了三千亲兵,他把施家军的老底一半都交给侄子了。

苏摩早早去城外整兵,施福与施琅并肩出城,边走边嘱咐:“尊侯,济南是大城,又是东虏控制山东的关键,未必会像登州这么容易拿下,你此行以小心谨慎为上,一击不中就立刻退回来,有我们这些船在,可担保归路无碍!”

施琅拍着胸脯,腰上的百锻刀随走路的步伐拍打在屁股上:“叔父,我一定要取下济南!”

“叔父花了那么多心思和银子,不就是为了冒险一搏吗?我们拿到这次机会多不容易,那可是从“张阎王”口中拔食。”

“镇海王命叔父北上,虽说也是给叔父找个出路,但亲疏有别,施家到底是外人,叔父再回闽粤,能斗得过郑家人吗?”

施福扭头看前后,呵斥道:“尊侯不得乱说,镇海王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背叛王爷!”

施琅笑笑,走路的步伐加快,三声炮响,有登州义士引路,一万大军往西南方向急速行军而去。

淮安现在是一座空城,亲卫骑兵簇拥着摄政王郭臻的旗帜,郭臻策马走入淮安。

城内随处可见碗口大的铁弹,倾倒的房屋占据了城内大部分空间,病死的牲畜倒卧在肮脏的牲畜栏里,到处都是绿头苍蝇嗡嗡乱飞。

郭臻下马,扫视眼前的废墟:“杜尔滚也是守到尽头了啊!”

一个全副盔甲的总兵快步而啦,元洲神采飞扬:“启禀王爷,城内搜到了十几个大明人兵丁,是李栋的部下!”

郭臻没有回头,他身边的郑秋转身向元洲摆手,命他退下。

谁都看的出来,摄政王郭臻很不开心,逼迫杜尔滚离去,不是他最终的意图……

郭臻独自往前走,几位总兵自动放慢脚步,三五百步后,他站在一片废墟中,身边只剩下郑秋和林虎两人。

郑秋劝道:“王爷,淮河两岸都在东虏的控制下,杜尔滚要走,张彪没有办法!”

“他是真的不知道吗?”郭臻眼睛微微闭上又睁开:“本王一向不喜欢从最恶意的角度揣测别人,本王不会冤枉你们中任何一个,但决不能容忍有人在战场上阴奉阳违,本王现在唯求施福不要遇见袁宗同样的命运。”

“午后过河,进军徐州!”

张彪的事情容不得郑秋来求情,而且郑秋对张彪又了解多少?

郑秋默默拱手:“遵命!”

明军完全控制了淮河,张彪率水师向上游进发,如果郭臻估计的没错,淮西的清军也该退往山东了。

府兵和民夫把淮安城打扫干净,牲畜和人的尸体被拖到城外,分两个巨大坑埋藏在地下。

夏日天气炎热,尸体极易腐烂,一旦不慎造成瘟疫蔓延,那才是一场灾难。

午后,明军渡过淮河,以元洲为先锋,郑秋部为中军,往徐州追击。

郭臻没有召见张彪,他权当这件事是个意外,他甚至没有去责备张彪没能完成军令。

有一种警告叫做无声的放纵!

淮安城下最后十天的战斗让明军损失不小,郭臻命郑谦留在淮安,召孙敬从盱眙北上加入北伐大军,同时命李亨从庐州北上,收复凤阳府后加入山东战场。

又命南直隶总督姚启从松江来到扬州,负责给北伐明军调集粮草和兵甲火药,郭臻就不信,南北夹击不能攻下山东。

徐州四战之地,徐州之后,往北京城将是一片平原。

杜尔滚,你就要这样一步步退到北京城吗?还是退到塞外?”

济南地界,来自江南的士卒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平原,平坦的道路不见尽头,让他们跑的心里发慌。

苏摩跨在战马上,不时招手挡在眼睛上方,昨夜的暴雨只是昙花一现,烈日才是夏日的常景。

从登州城加入的义军向导介绍道:“从登州到济南,走路最快也要四天!”

“四天?”苏摩在空中甩打着马鞭子:“这可不成,四天说不定援军早就到了!”

苏摩虽然不惧,但对以一万明军偷袭济南这样的坚城,心里还是直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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