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金刚家的木驴 4

呸!

www.youxs.org

因为天女的参与,金刚家实力大增,明王家虽然很快在人数上超过了金刚家,但他们确实没有天女这样的人才。他们骑木驴的,是真正的“败类”。在历次的“修理”下,那些“败类”们多成了脱水菜,虽有形,但水分呀神气呀都没了。虽然偶尔也有出众者,但那出众,也仅仅是在“败类”中出众,而天女,是凉州有名的美人。在阿甲沧桑的眼眸里,她是千年间出现的四大美女之一。在《遗事历鉴》中,也跟“凉州八景”齐名呢。正是因为追求的人太多,再加上她的父母不想叫这么好的女子到人家,才指天为配,戴了天头。这当然好。有好多人都前来黏糊,但这天女跟别的天女不同,别的天女虽也选择,同时可有多个情人。此天女,相对专一些,在一个时期里,她只和一个相好。当她有了相好时,别的男人就水泼不进了。你只好干咽唾沫,只好梦萦魂绕,只好凝神闭目想其美貌而**。

这下好了。这个男人们的梦中情人竟然也骑木驴了。许多男人为金刚家喊起了“万岁”,可见谝子这一举措,真是大快人心。

金刚家“君临天下”的局面随之形成。

谝子又弄了许多会长,但其职责已经大异,以前是不叫金刚家的人到别人的地盘去助势,现在是用来维持秩序。那蜂拥而至的人流堵住了金刚家前行的路,为了开路,宽三动用了一半以上的族丁。至于会长们,则手拉着手,在游行队伍两侧充当人墙。他们时不时就骂:“呔!驴日的,你们挤啥?”后来,那骂声也如秋风吹过了驴耳,宽三就弄了好多树条交给部分会长,一见人挤得过凶,就用那树条劈头裹脸地猛抽。这一招,本是对付偷吃庄稼的牲口用的,此刻用在人身上,倒也有一点儿效果。阿甲解释道,说是“一点儿效果”,是因为那招数很快又不灵了。

其作用也仅仅是前头挨了揍的人往后挤,但他们的力量,咋也挡不住后面数以百计的人的反攻倒算。那树条初抽时,人还在乎,抽了一阵,后面的人反而恼了,一起发力,反将宽三们也挤在了木驴下面。木驴一倒,骑在上面的女人就会叫撩下去,要是女人提防了,也不过顺势下了木驴。要是没有提防,那深入的木橛一下就将撕裂了。在第一次挤倒女人后,一个女人倒地惨叫,流血不止。“撕烂了!撕烂了!”宽三马上派一会长背了她去找大夫。后来,更厉害的一次拥挤中,三个女人被撕,血流不止。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发生。谝子下令,木驴上的女人们全部下来。这下,骑木驴游行变成了表演。

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了。无论会长们咋抡那树条,还是阻不住汹涌挤来的人流。人们都赤红了脸,发声发力。宽三们不再开路,也加入到会长们的行列。他们虽横了枪杆子,但效果更不如树条。那树条抡起来,还能叫一部分挨揍的人暂时变成自己的同盟军,往后发力。枪则成了人们的使力对象,一只只手握了枪,一起前推。幸好谝子有先见之明,叫那些女人下了木驴,否则,游行者的定然都会被扯裂。因为,那些木驴都被挤倒了。阿甲说,渐渐地,已没了观者和被观者的区别,只有一团团使力的人群。谝子气急败坏地骂着,但只见其张口,不闻其发声。他的声音还没出口,就叫啸卷的杂音顶回了胸腔。

操呀!操呀!一个声音叫。

这一叫,分明又成了导火索。人们更亢奋了,都赤红了脸,发出兽叫。更多的人拥向了天女所在之处,但那也只是个大致范围,因为除了偶或在人缝里看到一抹**的肌肤外,人们已经看不到女人了。只觉一股大力卷过来卷过去,人群变成了大海,个人成了树叶。谁都身不由己了。谁都觉出了危险,但谁都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小心地挪脚步,都知道,只要稍不小心,叫人挤倒,那你只能当肉泥了。

忽然,发现一处地方果然倒了,依稀是那个天女所在。人们又万千支流归大海,向那儿涌去。一个女人厉厉地哭了,她叫,我的娃儿踏死了!另一个叫,我的腿折了。再一个叫,别揪我,我不是女人。后来,谁都叫,就再也听不清叫的内容了。

阿甲说,从西夏的那个恍惚里开始,他还没见过如此汹涌的人流呢。那阵势,比铁鹞子跟蒙古骑兵的混战还要猛上百倍。瞧呀,一张张脸赤红着,一张张口大张着,一个个手臂挥动着,一颗颗心扭曲着。人们挥汗如雨,吼声如风,哭声如雷,呼喇喇似大厦倾,咦呀,真是不见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来了马队,警察骑在上面,一个朝天开了三枪。听到那枪声。人群才不猛动了。散开!散开!一个叫,先从外面散,再的人别动,谁动老子毙谁!快散快散!别乱跑!各回各的地盘。

那密不透风的人堆,渐渐有了缝儿,渐渐有了空地,渐渐露出了真面目。

几个娃儿被踏成了血饼,一个老女人睁着瓷白的眼睛一脸土色和青色早没气了,**的粪便一塌糊涂,沾满了下身。随着人流的渐渐疏散,又发现了一些尸体,都是观众。骑木驴的多身上有伤,那是被人们揪的。人们揪她们,不是为了泄愤,而是情到极处的一种亲近行为。有个女人的**被人咬了,正在大哭。一人的肩膀被咬了一口。更多的是上鲜血淋漓,从其形态分析,那伤处多不是木橛所致,是男人的指头抠的。

天女是最后才出现的。因为挤她的人多,挤者如堵,阻止了她的倒下,反倒没被踩成肉泥。只是她身旁有几个男人褪下了裤子,显然是想趁火打劫,也不知如没如愿?天女的嘴叫人咬得肿烂,鲜血淋漓。身上也布满了牙印,一处还被叼走了一块肉。她的大腿上满是血,干的干了,湿的正淋漓呢。不知那伤口是木橛的功劳,还是男人们手指的强暴所致,谁也懒得考证了。

伤痕累累的天女十分丑陋。人们发现那美丽实在是太不禁折腾了,曾经美丽的脸蛋和身子翻龇着血口,只有眼睛里还能依稀看出她曾经的灵丝丝来。

雪羽儿妈倒没有伤,一来她老了,没多少吸引力。二来,一看事情不妙,老和尚就叫那四个男人围住了她保护。他们很是勇敢,先用唾沫啐那些试图靠近者,后用痰和鼻涕,最后是拳打脚踢诅咒厮咬,无所不为。所以,雪羽儿妈没有受伤,但她又似乎受了巨大的伤。她用那双没有光彩的白眼珠四下里望着。她不停地念叨一句,人咋成这样了呢?

人咋成这样了呢?

对此事件,《遗事历鉴》中记载得很详细。据统计,踏死了八个人——五个孩子,三个大人;扯裂了五个女人的——三寸以下的伤口不计在内;弄坏了五十辆独轮车。三个骑木驴的女人被强奸——但没公布其姓名。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件发生,区公所发了一个文件,不允许再组织类似的游行了。若是百姓有强烈要求,可以以族为单位搞。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