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坦白

在送时光、俞亮去棋馆的路上,方绪总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怪怪的,首先是表情就不太自然,这明摆着是有故事啊。

于是方绪试探的问道:“你们两个......这大下雨天的,还去棋馆下棋?回家不能下棋吗?”时光看了俞亮一眼,头脑飞快的回答道:“在棋馆下棋气氛好啊。”然后用胳膊肘轻怼了一下俞亮说道:“俞亮,你说是吧。”虽然不知道时光在搞什么鬼,但是事已至此俞亮也只能顺着时光的话说了。

“没......没错。”

“那好吧。”方绪觉得有俞亮在,就算时光有什么坏点子,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就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把时光跟俞亮送到棋馆之后,方绪便开车离开了。

来到棋馆之后,俞亮找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时光就坐到了俞亮的对面。俞亮见时光坐下了,便开口询问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俞亮见时光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是正在下定什么决心,便接着说道:“或者,咱们就只是下一盘棋也行。”

“其实,真正的褚嬴,根本就不是我爷爷。”关于这一点,俞亮早就猜到了,所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时光见俞亮一点都不惊讶,反问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俞亮见时光炸毛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于是笑着回道:“我早就猜到了,褚嬴怎么可能是你爷爷呢。”

原本时光还不知道怎么跟俞亮坦白,但是听俞亮这么说,心理包袱反而小了许多,于是继续坦白道:“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褚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特别害怕,还以为褚嬴是鬼呢,但是后来......”听到这里,俞亮就越来越听不懂了,所以便打断了时光的话,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你不就是褚嬴吗?”

时光恍然大悟,原来俞亮从头到尾一直都认为自己就是褚嬴,所以当自己对方绪说,爷爷就是褚嬴的时候,俞亮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不是!你理解错了!我也不是褚嬴,真正的褚嬴其实另有其人!不对,应该是......其实褚嬴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他是从古代来的,而且只有我能看见他,别人根本看不见,每次我下棋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我能下棋也都是因为褚嬴的关系,其实我小时候根本就不喜欢围棋,甚至还特别讨厌。”

俞亮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时光着急的说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啊?”

俞亮短暂的回忆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时光的棋力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时光有时候会自言自语......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时光见俞亮没有回话,还以为是俞亮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所以时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虽然我说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假话,但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俞亮没有正面回答时光,只是说道:“时光,还记得小时候咱们的那盘对局吗?咱们来复盘吧。”说完,俞亮便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

见时光迟迟不肯落子,俞亮调侃道:“你该不会是忘了吧。”时光同样也没有回答俞亮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现在想想,其实挺对不起你的,其实我应该早就告诉你真相的,但是那个时候,你也知道,我......我......”

“好了!时光!别再说了,都过去了,这些事都不重要了,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包括我。”时光重复了一边俞亮说的话:“都不重要了?不重要?可.....可是......”俞亮接着说道:“之前我在ha国的时候,梦里都在跟你对局,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打败你,从而证明自己。”

“后来,我回国了,我最大的梦想还是想找到你,然后打败你。后来我如愿以偿的跟你对局了,并且也打败了你,但是我却一点也不高兴。那一刻,我问自己,我千辛万苦的去ha国学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我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你打败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去不去ha国学棋又有什么区别呢?”

“后来,我看到了褚嬴跟父亲的对局,虽然输了,但是父亲却很开心,起初我也不理解,但是父亲告诉我,围棋的核心,永远都不是输赢这么简单。围棋,黑白两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辅相成,任何一方的胜利,都是来自另一方的成全。”

时光不解的看着棋盘,对俞亮说道:“什么意思啊?”俞亮没有回答,只是将棋盘上的白色棋子都拿掉了,然后对时光说道:“当棋盘上的白棋消失之后,你还能看出黑棋的输赢吗?”

“可是......”

“时光,让我们一起来保守这个秘密吧,保守这个只属于我们的秘密,好吗?”

看着俞亮的眼睛,时光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暖意,原以为这件事应该是非常的难以启齿,但是没想到俞亮却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而且还能说出“让我们一起来保守这个秘密”这种话。时光在心里对褚嬴说道:“褚嬴,如果你还在我身边,你也会同意让我告诉俞亮的对吗?”

时光看着俞亮的眼睛,郑重其事的回答道:“好,就让我们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吧。”

“既然来了,就来一盘吧。”

“好啊,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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