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流转，微微笑：“没错，冰兰，你说得半点都不假。”本来别人如何看待她，她就是无所谓的。青楼女子也好，清高女子也罢，有什么区别？何况这种情况，不否认似乎会让事情更加有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冰兰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沈琪瑶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吴玉：“浩焰刚离开山庄，你就转而……他一片真心对你，你怎么能这么……这么没心没肺？”
唉，果然是教养良好的大小姐，骂人一句“水性杨花”“勾三搭四”都好像不会似的。
林吴玉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笑了笑，而后平静漠然地看着容颜端秀的少女，只是道：“没心没肺，不好吗？”话音尾字轻轻上扬，似乎是疑惑着寻求解答，又似乎只是反问不需要回答。那一汪清亮如碧水的眸子，没有红尘欢纵的轻浮，反而清澈得能照见微尘。
为什么一介名不见经传的风尘女，会有这般纯粹又直接的眼神？沈琪瑶想起洛浩焰离开山庄前就是那样笑着站在马前，与这少女说话，眼神明亮而专注。忽然，心里的酸涩与疼痛扩大蔓延开来。
纵使当初听闻浩焰带回来个烟花女子，也只是吃惊、吃味，不甘、不堪。但她也坚信慧姨的话，深信浩焰总归会清醒和回头。但在这一瞬，面对目光清澈逼人的林吴玉，她猛然就有种一败涂地的恐慌。
“雪梅姑娘，请自重。”不得不用冰冷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妒忌与狼狈，沈琪瑶扔下这句话，便带着冰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林吴玉若有似无地勾起唇角。刚刚那出到底算是什么戏码？痴情少女劝情敌要对自己的心上人用情专一？还是大家闺秀跟青楼女子谈从一而终？
好笑，真是好笑。
一阵秋风吹过，林吴玉的笑容之中，充满寒意。
回到火云苑，发现除了一生外，苑内还多了一个人，就是上次白云慧派来给她送冰肌膏的女仆人淑容以及另外一名林吴玉没有见过的小厮。
那小厮带来了白云慧的话，双全跟着洛浩焰远行，火云苑没了下人，未免怠慢了她和一生，特遣了这两人来服侍他们。
唉，明摆着是监视。不过，林吴玉还是荣辱不惊地笑眯眯全盘接受了。在人家的地盘，就算心里不老实，好歹给主人个面子，装得老实些。
再说了，这样明明白白的监视总好过暗地里被下绊子。
不咸不淡、规规矩矩地吃完了午饭，林吴玉借口午睡，支开淑容与那叫全丰的小厮自己回了房，本来当着那两人的面回房休息的一生，也早已在房中等着她了。
“小姐。”
“嗯。”
简单几句将早上遇到洛淼的事情说了一下，虽然明知单单是醉酒不会导致洛淼为什么那么失常又失礼，但林吴玉并不打算去深究，她的一切心思都在如何才能为一生解毒这件事情上。但她想到洛津南的话，不禁心里多了份思量。
“一生，洛津南说，我娘，吴玉，在很多年前，已经死在洛家山庄。”略微在心里犹豫了片刻，她说。
“我会去查证。”一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