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回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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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那新娘子这位当事人真的是很幸运了,没选错律师!”

说完,主持人又将话筒伸到唐希恩面前:“那新娘子呢?同意新郎的话吗?”

唐希恩抿唇笑了下,看着傅时御,佯装严肃道:“我觉得他可能隐瞒了我一些事情,我晚上回去想开个‘庭审’。”

现场再次哄笑出声。

主持人明显也没想到新娘子是这么接话的,站在那边也跟着笑了起来。

滕仲谦和李妙莲互望一眼,也都笑起来。

主持人又问:“听说新郎官是做建筑设计出身的,新娘子是学法律的,那请问二位平时有共同语言吗?”

主持人这次把话筒给了唐希恩。

唐希恩看一眼傅时御,再看向全场宾客,微笑道:“我们私底下一般不聊工作,所以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因为专业不同而话不投机的问题。平时闲暇时,我们会一起看看新闻或者一起看书,对一些社会热点、书里的观点看法还是比较接近的;他有时候带工作回家,我有工作,就陪他一起加班;我没工作,就拿一本书,安静地在旁边看。生活还是比较和谐的。”

主持人收回话筒:“哇,这种生活真的是很理想了!”

傅时御凑到唐希恩耳边,低头,轻声耳语:“你最后一句话,很有信息量……”

唐希恩仰起脸看他,小声:“怎么说?”

傅时御声音猛然哑了一度:“和谐……”

俩人正咬耳朵,主持人忽然将话筒递过来:“哇哦,咱们新娘新郎真的是很恩爱哦……俩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介不介意跟现场的宾客分享一下?”

唐希恩害羞,侧了侧脸。

傅时御则一脸要笑不笑,接过话筒,垂眸看着她:“认识她之前,我经常加班……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加班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睡在设计所,六十天在外面出差。”

宾客们再次哄笑出声,有人小声跟身旁的人说:“这位新郎不像传统的纨绔子弟,听上去很努力,人也很实在。”

滕仲谦看着傅时御,很满意。

傅时御拿着话筒,继续说:“认识我太太之后,我为了多点时间追她,开始正常时间下班,结果搞得当时设计所很多项目都延期了,赔了不少钱……”

全场哄笑。

唐希恩愕然,很快一股浓浓的心疼湮没心间了。

SY的项目标的额都很高,违约赔偿那可都是大钱啊……

她嗔怪地看着傅时御。

傅时御对她笑,继续说:“后来我们感情稳定了,我便把工作带回家,晚上在家加班。现在想来,我其实陪她的时间并不多。还好她很理解我,默默支持着我的工作,用心维系着我们的感情。”

他说完,一手揽过唐希恩的肩膀,低头,吻上她的唇。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粉色的樱花花瓣从婚台上方飘落而下,浪漫的音乐响起,这一切,湮没了傅时御那一声深情缱绻的“我爱你”……

一对新人和父母鞠躬谢过宾客们,回主桌入座。

现场一片喜乐融融。

滕仲谦母子与李妙莲还有一对新人入座主桌后,还剩下五个空位,滕仲谦原本是想安排自己的堂兄弟入座,作为女方的长辈,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滕仲谦跟堂兄弟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堂兄弟都婉拒了,可能是怕不自在,也可能是与唐希恩不亲近。

他们不愿意,滕仲谦便也不强求,唐希恩便建议让自己高中两位班主任、在香港实习期间的师傅黄大状、特地从哈佛过来的教授,还有黎韬五位老师一起入座主桌。

滕仲谦一开始说这样不合规矩,但后面想,师傅师父,亏得是有这些恩师的一路扶持,唐希恩才能有今日,才能与自己相认,便也就答应了。

这事儿没跟傅时御提,故而刚入座,看到坐在主桌的黎韬,傅时御也是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黄大状,也猜到这些人都是在唐希恩求学路上对她有帮助的人。

他起身跟唐希恩的老师们握手,感谢他们千里迢迢过来参加喜宴。

滕仲谦和李妙莲也逐一跟他们握手,十分真诚地感谢他们过去给予唐希恩的帮助。

突然,现场再度暗了下去,只剩下婚台上还有一点光线。

唐希恩兴奋地看过去。

主持人:“现场的宾客们大家请稍安勿躁,这边新娘的闺蜜,想唱一首歌祝福一对新人新婚快乐。”

傅时御凑到唐希恩耳边,问:“乐蔓要上去唱歌?”

“是啊。”唐希恩一双星星眼看着婚台,“蔓蔓说自己写了一首歌送我。”

“这是咱们的回门,又不是她的演唱会,这么做合适?”

唐希恩注意力全都在期待乐蔓的出场上,傅时御凑在她耳边叽里咕噜一堆,她“哎”一声:“老滕都同意了,你不要打岔!”

傅时御:“……”

他深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婚台。

婚台原本粉色调的灯光调成了篮紫色调,钢琴手、吉他手拿着各自的乐器上台了。

现场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息期待着。

很快,乐蔓上台了。

她还是白天那身,灯光一照,那灰色毛衣上的小碎钻发出耀眼的光,栗色带点粉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变成一种近乎妖精羽毛的颜色。

她从吉他手手里接过一把吉他,背到身上,将直立的话筒拉进一些,看着坐在距离婚台最近的主桌的唐希恩,淡淡笑了下:“我写了一首歌送给你,祝你永远幸福!”

她弹着吉他,低低缓缓地唱着……

“这一首淡淡的歌给你啊~说说心里话~我会一直拥抱着你~告诉他们,我也会牵挂~”

淡淡的旋律,朴实干净的声音,没有过多的修饰,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唐希恩眼眶通红。

她想起了自己和乐蔓认识的这十八年。

十三岁到三十一岁。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八年,却是她最难忘、最不舍的十八年。

台上,乐蔓弹着吉他低声浅唱;台下,顾炀眸光沉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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