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训练

第四章训练

第二天一早,集合的号角准时吹响,充斥着粗汉子的营帐里一片手忙脚乱,夹杂着汗水气味的衣物、鞋袜、被褥就胡乱的堆在床脚床头,只有伶睡得那一块角落是干干净净的,起床间似乎一切都在他娴熟而自然的动作中变得井井有条,叠放整齐的被褥和衣物,着装迅速而有序,常年的军旅生活让他保持着一丝不苟的作风,即使在兰都落魄了半年也不会改变。

当他料理完一切,抬头看向那些睡眠不足的士兵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七手八脚的穿起软甲,连脸都来不及洗就边骂骂咧咧准备往校场挪,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是他的训练有素在一派新兵中显得突兀,赵雄察觉到了他略显失望的视线,两相对视了半晌,又不好意思的闹个大红脸,心里头尴尬得很,挠挠头,赶紧命令起那伙还在混乱中的新兵们开始整改。

虽然整个过程中伶没有说过半句话,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莫名会成为整火人效仿的对象,就像是一种特殊的引力,吸引着人去追随,臣服,就算是火长的大熊,也都不敢违逆半分。

从这天起,训练开始趋于规律化。

新兵们训练的内容很多样,普通的队列当然不能少,从听战鼓分辨各类命令开始,集体的跑步,走步、停止,之后还请来了不同的教头教习拳法、刀法、枪法和棍法,除此之外还有骑术的训练,弓射的训练,对于少部分识字的人还开设了兵法的教习,而练足,则是隔三天就要来上一次。

头两周过去后,根据各人每项训练的表现情况细分了不同的职务。

练足表现最好的士兵被挑出来单独编成迅足军,以作为前锋,之后是骑兵、弓手、步兵、排矛手、后勤兵等等。

www.youxs.org,他对于训练的热血在训练的评分中占了很大的优势,二狗则因为机灵被编进了骑兵,大熊分配为了排矛手,沈洵在后勤,但由于他识得不少字,还和其它火里几个人跟着周怀风学习兵法,明涵太过瘦弱,连砍柴烧饭都嫌碍事,就被指给了军医去帮忙晒药材……

而伶一开始就是抱着混入后勤兵的目的而来,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就必须去和在岚军中伙房做工的福伯汇合,所以他一直都故意把所有项目维持在中等偏下水平,www.youxs.org。

虽然职务有所不同,但原来所分的火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有在战时才会具体分开。

分配职务之后,军队里的训练还多了阵法的排布与变换。

其实这些训练对于伶来说都是十分轻松的,他一边悠闲地混着训练,一面还偷偷的观察着北凤军队的训练方法,有时还会总结些高明的训练方法,与南乾的稍加对比,收益颇丰。

如果说伶是在悠闲的混日子的话,对于明涵来说,这几天就好比地狱。

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耐力太差,一开始几次练足伶还带着他混混,可是等伶发现他的体力糟的不像样子的时候,就强制他跟着大部队一起跑,这可把他苦惨了,偏偏伶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只好老老实实的跑完200里,因为他略显弱气老实,平时总少不了被营里的人使唤,就连二狗都可以对着他颐气指使,伶对于这些行为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他就眯着眼在一边懒散的看着。

一个月的训练就在时间的悄然流逝中度过,新兵们也渐渐的从一群散兵变得秩序井然起来,以往练足要花上一整天,现在只要四个半时辰左右就能完成,还有就是各项职务的特别训练,使得不同的兵种发挥着各自擅长的技艺,磨合中渐渐生出默契来。

老兵使坏欺负新兵,新兵气不过恶整老兵,然后一排的跪在营外思过;一群大老爷们在河里边洗澡边打水仗、练足胜利的火有红烧肉吃、周旅长新蓄的胡子又长长了几寸、每晚沈秀才提着树枝在地上教大熊识字……

一天天,这些日常的小事周而复始,军中的酸甜苦辣,兄弟的义气,训练的汗水,队长的怒骂,各种滋味,无不昭示着这帮热血汉子铁血的意志,保家卫国的热情。

比起当初的愧疚,将这些乐与痛并收眼底的伶,却是头一次在军队的底层与这些小兵们感受着这样的热血和轻狂,那些高高在上的日子,那些一个人决断的孤独,比起现在的热热闹闹来说,就如前世的梦境,他似乎有一种重生了的错觉,即使有时还是会想起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却也坐在一边静静的享受着,默默的融入着,珍惜着把每一分真实握在自己手里的机会。

他曾经感叹自己失去了一切,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究竟是失去还是得到,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第七旅的校场是所有旅中最广阔的,四四方方的一片空地上几乎不生一根杂草,这几天又天干物燥,一阵风刮过来就黄沙漫天。

这天一大早,第七旅全旅就被赶山羊似的拖起来站在校场上吃沙子,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小兵喽啰抱怨一句,全都摆正了表情,一个个站得笔挺。

因为今天,是当兵以来皇甫将军第一次亲自下场巡视的日子,他的每一次巡视,就意味着可能会有他看得上眼的人被提拔入岚军,那可是整个北凤最精良的军队,要是得入岚军,就离平步青云也不远了。

许多人都激动的涨红个脸,头抬得老高,伸长着脖子,脚跟贴脚跟的钉着,生怕一会儿将军来了看不到,可就偏偏有个人不领情,缩在方阵的角落里低垂着脑袋。

大熊站的笔直,斜眼撇了撇旁边把头缩的像乌龟一样的明涵,悄声问:“喂!王玧!你哥呢?”

明涵埋着头,支吾道:“病了……吧。”

“你哥病不病你都不清楚啊?www.youxs.org!?”大熊平日里最关心火里的弟兄,一听王令病了,却又完全没和自己说过,显得有些着急。

明涵却因得言不由心耳朵微微发烫,但谁叫那冰山“哥哥”一大早就找不见人影,自从编入后勤兵之后,伶的训练内容骤减,平日里就是能混则混,几个队正都对他束手无策,那人又随性的很,指不定又跑哪里睡觉休息去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编下去:“大概是昨晚伤风了吧…….现在也许在军医那里。”

大熊唔了一声,幸好他粗神经没有任何怀疑,听到人在军医那里也放心了些,只惋惜道:“唉,这么个好日子他不在,这又指不定在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皇甫将军了呢。”

明涵悄悄撇撇嘴,见啥啊,躲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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