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白奕他……他知道了……”
苏夜子站在原地颤抖的问到。
她瞪着眼。
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再配上那种一天一夜都没睡的虚弱感和疲惫感。
令人心疼。
“没错，他知道了。”
莫科点了点头。
“那……那白奕……是什么反应？”
“这个问题……我觉得并不需要我去回答吧？”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让一个人知道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是杀死自己父母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孤儿的真凶，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不……”
苏夜子死死咬着嘴唇。
缓缓的蹲在了地上。
“白奕会恨死我，白奕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她低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
声音中带着极致的痛苦和悔恨。
“我真的……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一滴滴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从苏夜子的眼眶中滑落。
“但是你的确这样做了。”
莫科平静的说到。
“而且不用装，你心中清楚自己那个小小愿望的后果。”
“甚至在白奕父母死亡以后，你还暗自窃喜过。”
“因为你也是怪物，你也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那么富有情感。”
“所以当你有一天突然能理解那种情感的时候，你才想要将这件事情深深的埋在心底，拼尽全力的去忘掉。”
“去欺骗白奕，去隐瞒白奕……”
莫科一句又一句的话就像是鞭挞在苏夜子的心上一样让她格外的痛苦。
“他这么爱你，你平心而论，你们之间的爱，真的是等价的吗？”
沉默几秒钟后。
莫科再次问到。
而苏夜子只是疯狂的摇着头。
在那天放学后的大雨之前。
苏夜子的确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人类的情感。
她不懂为什么小孩子放学需要家长接送。
她不懂为什么小孩子那么烦人家长还要养。
她也不懂为什么每次白奕和她玩的时候一被叫回家吃饭就要回去。
所以……
在得知白奕父母的车祸后。
苏夜子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兴奋。
白奕终于可以不用搬家了。
终于没有人喊白奕回家吃饭了，这样白奕就可以和我一起玩了。
放学白奕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和我一起走了。
太好了……
“我……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种埋藏在心底的记忆一旦被勾出一幕。
那么一整串儿都会被连带着勾出。
包括那种……
罪恶的兴奋感。
“我能给你一个机会。”
“把白奕借给我十年的时间，然后我会吃掉白奕的记忆，再次见到白奕的时候，他还是爱你的。”
“甚至会因为久别重逢而更爱你。”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现在进去，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代价可能是……失去他。”
莫科很是时候的蹲下身。
他的声音莫名的有意思空洞和兴奋。
是啊……
研究人类的情感，研究怪物的情感，这不比做那些实验好玩多了？
感受到苏夜子的犹豫。
莫科的心中是激动的。
怪物的本质就是自私。
如果苏夜子真的选择把白奕交给他。
尽管看起来这是对白奕所谓的爱，但本质上这就是自私。
这会把苏夜子怪物的本质暴露无遗。
所以哪怕是拥有的情感的怪物，也会是自私的吗？苏小姐？
莫科期待着苏夜子的选择。
“如果我现在走……你……能保证白奕不会……不会死吗？”
“我可以。”
“你能保证……白奕以后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我可以。”
“你能保证……吞掉白奕知道我许愿的那份记忆吗？”
“我能。”
看到苏夜子站起身。
莫科的身体半边都已经再次化作了黑色的粒子。
他太兴奋了。
因为一旦苏夜子做出离开的选择。
那么就可以百分百的证明他怪物不会变成人的理论。
百分百的证明怪物的内心怪物的本质永远都是自私的理论。
即便是和人类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即便是真的能理解人类的情感，甚至自己也产生了情感。
那有怎么样呢？
怪物终究是怪物。
“我……还有一个要求。”
苏夜子颤抖的深吸了一口气。
站起身拂去脸上的泪痕看着莫科说到。
“请说。”
“……吃掉我许愿的记忆，吃掉我现在的记忆。”
“可以。”
莫科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所以，请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走。”
沉默了几秒钟后。
苏夜子平静的说到。
“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回答吗？”
但还没等莫科内心中的兴奋持***钟。
苏夜子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会忍心把白奕交给你吗？”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所以我不会再错第二次了。”
看着脸上浮现出了震惊神色的莫科。
苏夜子很怅然的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自私，对白奕隐瞒了这么久。”
“但是……是时候面对了。”
“如果……如果白奕真的恨我……”
“只要能让他好受一点，哪怕……我死在他面前也可以……我永远不出现也可以……我……”
她的声音多了一丝哽咽。
眼眶也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变得通红起来。
“……我愿意为了白奕做任何事情。”
上午十点钟的阳光照射在一旁的草地上。
刚刚爆炸的火焰已经被风吹散。
树影之下。
苏夜子看着不远处的白色实验室。
眼中露出了一抹坚定。
“咔！”
但还没等她走近。
前面实验室的大门就已经被缓缓推开。
“叶子，有想我吗？”
汩汩血液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前面的苏夜子。
白奕张开手臂微笑着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