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是这么认为，便是吧。”夜战突然之间不想解释了，看着夜天的目光也越来越冷，没了父子之间的情谊，多的是客观的审视：“可是父亲，我们都姓夜，现在夜家也不是什么一两个人口的小门小户，而是一个一百多人口的大族。作为家中之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想父亲比我清楚了许多。”
“你说什么？！”夜天一惊，他与南霆的合作一直都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按道理夜战是不可能知晓的。可是夜战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我说什么父亲最是清楚，这些年来我以我一己之力，抱住了夜家现在的成就，但夜家崛起之时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夜家根基不稳，各路人马谁不想啃夜家这一块大肥肉一口？父亲作为夜家之人，应该知道，这不只是我一人之事。若是父亲不为夜家着想的话，我便是再想保住夜家，也不过只能想想。”
夜战这一回没有沉默，而是直接道：“六皇子的确是在朝中呼声较高，但是太子还是太子，五皇子和二皇子依旧虎视眈眈。父亲要是想把夜家一家一百多人口的性命拿去给六皇子当开山斧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逆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夜天见夜战毫不犹豫的将他投靠南霆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
“我知道！你不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所以投靠了南霆吗？南霆表面虽是宽和，但是我想父亲现在比谁都明白，南霆到底是不是和他表面上的一样？”
夜天心里大惊，他怎么会不知道南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南霆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在没有和南霆有所接触之时，夜天对南霆是十分不屑的。因为南霆的出生实在是太过低下，就算是有些实力，依旧敌不过有母族强大的几个皇子。说白了就是一个“穷小子”，哪怕有实力，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地主？
但他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南霆把他救好的，在治好自己病的药在南霆手中之后，夜天才发现，原来人前最是宽和好说话的六皇子，简直比二皇子和五皇子还要凶残。这些天他一直给自己施压，打着夜家和夜倾城的主意。夜天倒不觉得有什么，至少再看见南霆真面目的时候，他知道南霆还是有一争皇权之力，夜家投靠他说不定会是一个前途似锦的前景，至于夜倾城，夜天从来没有重视过。
反正都是利用，都是一样的。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懂什么？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这些年来你的成就还不是我上下打点的？别以为以你的那个本事就能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夜战，你是我的儿子，别以为现在你位高权重就可以教训我，我做什么我心里有分寸！”夜天恶狠狠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想着保持中立，这样没有志向的想法，你还有什么出息？倒不如占好阵营，以后拼一个好前程！”
“可若是不成呢？”夜战看着疯狂的夜天，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就是自己自小一来就敬重的父亲。
“不成，那就只能认赌服输！”夜天回答。
夜战悲痛的问：“你夜家这一百多人口怎么办？你要和他们给你一个人陪葬吗？父亲，哪里可是有你的妻子儿子还有孙子！你就这么忍心？”
可惜夜战失望了，他看见的是夜天失望的目光，以及训斥：“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你都不曾知道？”
“呵呵。”夜战只觉得心渐渐的变凉，他想着昨日夜倾城与自己见面的场景，有自己那几个儿女的身影，他们都还小，不知世事。却要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丧命。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我知道了。”夜战淡淡的道：“从此你的决定是你的决定，与我们夜府无关。”
“啪！”
夜战话音刚落，脸上却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夜天冷冷的道：“你这是要把我逐出夜家？”
“是，也不是。”夜战不在意脸上的疼痛，继续道：“父亲要是一意孤行，那么夜府依旧有你的一席之地，可是但凡你的决定造成的所以后果都不是夜家给你背的。若是父亲决定不在管六皇子的事，那么夜家依旧是父亲做主。”
“好好好！”夜天气笑了：“你倒是我的好儿子！我现在就去外面说说，人人都赞赏的夜将军，竟然是现在这样的不孝之辈！”
“父亲，够了吧。”夜战冷冷的道：“若是父亲愿意家丑外扬，我自是不会估计什么，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皇上，去掉自己的一身荣耀告老还乡！”
“你是在逼我？”
“是。”
“……”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夜天丢了一句话，直接出去了。
夜战才丧气的坐在椅子上，他知道现在的夜天不敢轻举妄动，不必担心什么了。他不禁讽刺的笑了笑，人人都是自己家里最是舒坦，可是他呢？在家之中，都要处处小心，防着这，放着那儿。
如今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要防着，这世间，还有比自己活得更小心翼翼的人吗？
若是月婉还在……
“老爷？”门外传来了莫氏的声音，温婉不已，却带着几分扭捏。夜战不禁皱眉。
“进来吧。”
“我熬了汤，来给老爷尝尝。”莫氏坦然的走进了书房，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惜夜战依旧在她眼里看见了那一丝算计。
夜战的心不禁一凉。
“嗯。”
夜战的回答不咸不淡。
莫氏沉默了片刻，道：“方才见公公来过，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不该你管得，你就不需要再问什么了。”得来的却是夜战不友好的回答。
莫氏脸色一僵，干笑两声：“老爷说的是。那我便给老爷说说最近发生的趣事吧。”
“嗯。”夜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