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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沈秋羽扔开板砖,又问了些不清楚的问题,确认都是沈富强逼迫原主贷款,不禁更生气。

他强行把转过去的钱要回来,让魏哥去找沈富强要钱。

魏哥叫苦不迭,被沈秋羽茶色眸子看了眼,又巴巴地将话咽回去。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沈秋羽,心头气得要死,恨不得立马弄死沈秋羽,后槽牙咬得快冒血,但又忌惮沈秋羽能打,迟迟不敢动手。

沈秋羽没管他们,顾自继续擦伤口,擦完往上粘创口贴。

看着贴得七扭八拐的创口贴,忽然想,如果顾濯在就好了,他肯定能贴好。

这想法来得突然,沈秋羽愣了足足两秒。

他甩甩脑袋,把它压回去,顾濯是万人迷主角,又不是医生,自己怎么能依赖他,万一将来被大佬们知道,这手还能要么。

他坚决打击这种自掘坟墓的行为。

另一边。

刚在海城机场落地的顾副总突然打了个喷嚏,助理惶恐地递上餐巾纸,又询问是否需要添加外套。

顾濯拒绝道:“不用。”

助理又迅速收叠好衣服,放回原处,两人在候车区等分公司派人来接。

坐上车,顾濯捏着疲倦的眉心,无意识地低头睨了眼手机,又默然转开脸。

助理疑惑,顾副总今天怎么老是看手机?

沈秋羽看了看时间,距离他拨打报警电话已经过去十多分钟,警察应该快到现场了。

他长舒一口气,手背贴着额头,汗水洇湿了额发,眼前也时不时发虚。

现在他的状态很不好,感冒可能已经加重,需要去医院。

躺在地上的魏哥注视着沈秋羽的一举一动,眼神发狠到猩红,手中攥紧捡来的生锈铁钉。

沈秋羽站起身,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缓了缓,背上自己的挎包,端着烛台离开废弃工厂的车间。

他刚跨出大门一步,背后陡然袭来劲风。

有人抓起长铁钉就朝他后脑勺致命处攻击,力道狠得要杀·人。

身体不适令全部感官都变得很迟缓。

沈秋羽侧身躲开,可脚下又踩中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整个人重心失衡,突然向旁倾倒,根本来不及避闪第二次

攻击。

泛着寒光的长铁钉陡然攻向他的眼睛。

沈秋羽正试图抬手去挡,冷不丁后方突然闪现一道黑影,直愣愣跟他脑袋撞一块儿,嗙地闷响,两人都痛得眼冒金花。

那人捂住脑壳,却不后退,朝着沈秋羽飞起就是一脚。

沈秋羽瞳孔紧敛,倏地握紧拳头。

对方的腿却越过他胳膊,直接攻向后方。

嗙咚。

背后响起板砖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砖块咔嚓裂成几块,偷袭的魏哥被猛地当胸踹飞,整个人霍然撞上老旧机械。

哗啦巨响,生锈零件当场散架。

魏哥深陷机械残骸中,浑身抽搐,疼得他直呕血,动也不敢动。

室内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静若寒蝉,瑟瑟发抖,腔都不敢开的装死。

沈秋羽背靠冰冷的水泥墙,呼吸有些急促。

他端着烛台的指尖发力到泛白,额角滑下一道汗迹,脸色格外苍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支撑自己没有晕厥。

救他的人是敌是友还存疑,他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失去意识。

万一来者不善,他就得完犊子。

那人揉着脑门看沈秋羽,疼得龇牙咧嘴。

他问:“沈先生,你没事吧?”

沈秋羽虚喘着气,故作镇定的反问:“你是谁的人?”

对方如实回答:“我是周老板的保镖。”

周老板?

沈秋羽脑海立刻浮现出一张阴郁隽美的脸。

是周钦琛。

沈秋羽额头冷汗更密集了,淌得哗啦啦的。

谁来救他不好,偏偏是周钦琛那个疯批,这下真的要……

哔啵一声。

蜡烛燃线滋滋闪了下,火芒熄灭。

室内陷入昏暗,只剩魏哥的哀嚎呻·吟,紧接着,烛台脱力落地,沈秋羽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下一瞬,他跌进充斥着微涩广藿香的温热怀抱,结实手臂稳稳扶住他的腰,耳边是沉稳的心跳。

意识彻底湮灭前,沈秋羽听到头顶微沉的嗓音,仿佛隔着层层浓雾。

很远很沉。

没有顾濯声线的冷冽清敛。

“这次先饶过你。”

海城。

某知名星级海滨酒店。

顾濯换了身轻便的居家服,从盥洗室出来,走到落地窗边坐下沙发,洇湿头发搭在额前,水珠顺眼

睑轻轻滑落,有些不适。

他随手将额发拢梳在后,露出醒目飞扬的眉眼,目光落在手机界面,似乎在沉思什么。

倏地。

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叮”地响了声。

是收获邮件的提示音,屏幕右下角的图标闪动着。

顾濯抬手点开。

手机也恰好有来电,看了眼没有备注的号码,他划开接听键。

那方的声音徐徐传来,在汇报着什么。

顾濯安静听完对方的话,幽深目光遥望窗外看似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

直至那方息声,顾濯不紧不慢地开口。

“他生母已经过世了?”

那方答:“是的,在他八岁那年去世,同年,他父亲沈富强另娶,现任妻子名叫蒋玉淑,曾是他的情妇,邻里间对蒋玉淑评价还行,据说她待这对继子不错,一直在家照顾他们。”

“沈富强嗜赌,有借高利贷的习惯,常年不在家,欠了一屁·股债,沈家兄弟也是由蒋玉淑抚养长大。”

“他还有兄弟?”

“有个小几岁的弟弟,患有遗传性疾病,一直住在乡镇医院治疗,他高中辍学打工,也是为给弟弟治病,目前调查可知,他最多一天做过六份工作。”

“他曾经的班主任回忆说,他是个内向不爱说话人,比较沉闷,人际关系简单,朋友很少,有信息显示他曾暗恋过某学长,但对方信息几乎为零,真实性存疑,无法调查。”

顾濯微抿薄唇,黑眸映出满月光辉,犹如笼着层薄薄的釉质冷光。

他道:“好,我知道了。”

顾濯默然地挂断通话。

静默瞬息,他移动鼠标,点开电脑桌面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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