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礁石上的抉择

第十一章 礁石上的抉择

“当,当”前面礁石上百米距离之间,两端各自冒出火星,悬鸦与连囚童对射的子弹,击中彼此掩护肉身的礁石。

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断激荡着我,令身体重心浮动,看到岸边礁石里的激战,我深怕悬鸦出现闪失,万一他给恋囚童射杀,轮到我被干掉就不远了。

蹬着浅滩泥沙再往前一点,滚翻着浪层的近海便出现灯塔的光晕,我必须再往深海中靠去,假如一不留神被波浪推进光晕,恋囚童会立刻崩碎我的头颅。以他的狙击水平,绝对做的到。

我伸出一只手臂,按住头顶的狙击步枪,双脚开始蹬离泥沙,朝大海里面游去。潮湿的海风,直往耳朵里灌,我拼命划动双臂,绕过灯塔光晕的区域时,生怕一不小心闪露出自己。

“当,当,当……”悬鸦那只小帆布包内,一定装着很多子弹,他不断朝恋囚童击射,一来压制对手,二来使我看清敌人还击的位置。

恋囚童非常狡猾,悬鸦越是连续开枪,他越低调还击,因为他能推测出我与悬鸦之间的暗语。恋囚童没有了声息,他彻底隐蔽不再还击,就像弹尽粮绝之人,把空枪装好刺刀,等着敌人过来搜索。

很明显,这家伙从贝鲁酒店仓惶逃出时,除了衣衫不整,估计连子弹都未带足,或许他的子弹只有二十颗。因为,狙杀困在索马里的海盗王,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想再补射第二枪,绝对来不及。八大传奇杀手中,没人敢招惹命中水看护的目标。

渐渐地,我绕游过灯塔光晕所触及的浅海,朝黑暗的浅滩划去,双足一踩在松软的沙滩,我便急速佝偻起身体,只留鼻子以上的部位在海面呼吸。身体缓缓朝岸边挪动,直到单膝可以跪在海面下的泥沙上,才轻轻拿下头顶的狙击步枪,推开前端镜盖儿,开始朝黝黑湿亮的礁石岸线窥去。

这一次,恋囚童万万不会想到,追击他的杀手竟然出现在大海上。

我把狙击步枪的准镜放大,把海岸线上所有可以捕捉的生命纳入我主宰的世界。“来吧,让我的子弹代替上帝之手,抚摸你光亮的头颅;来吧,让你肉皮上那些图腾里的灵魂自由……”

上下磕碰着嘴唇,咸涩的海水不断冲染进舌尖味蕾,犹如舔舐鲜血。怪石嶙峋的海岸上,光线极为幽暗,因为礁石个儿头较大,恋囚童可像螃蟹那样,钻进缝隙伪装。而且,他每打一枪便在小范围内更换一个位置,时刻提防我摸黑过去宰了他。

“当”。令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悬鸦在一条壕沟似的礁石间跑动时,由于脊背拱起过高,竟引来一条炽烈的火线,撞开层层雨帘打进他背心。这一枪绝对致命,悬鸦整个身子歪栽下去。

“当”。与此同时,漆黑的海面上,一条同样的火线窜出。我狙击镜孔中的“t”准线,顺着射杀悬鸦的火线反向推移,以极快的速度,在一堆异常隐蔽的大石中,捕捉到一条正欲抽回的手臂。

恋囚童以右手扣动扳机,左手托持枪腹,也正是在他右手拖着枪杆像蛇尾巴一样缩进石头后面时,灼热的弹头瞬间击碎他的手背,五根儿指头不知去向,但肯定洒落进附近的石头下面。

“啊!”海岸上稀里哗啦的雨声中,传来一声沉闷惨叫。“当”。没等对手的叫喊声飙到最高点,我又打出一颗子弹,击中他因剧痛而展伸出的右脚踝。

夜太昏暗,只能从中枪目标的惨叫声听出伤口的血腥画面。恋囚童废了,他右手的伤势,远大于朴刀斩断手腕,子弹的震荡力,足以令他整条小臂骨折。

而他的右脚踝,本来与身体蜷缩在一起,犹如胎盘上的婴儿姿势,可因一时剧痛而失控,暴露在石堆儿缝隙后面,才被大狙力的步枪猛咬中第二口。

我想他还有手枪,至少他的左手还能扣动扳机。现在远不是拔出匕首冲上海岸的礁石间狠狠扎透敌人心脏,或割断其咽喉的时候。

“当,当,当……”我连续扣动扳机,弹壳像一只只小青蛙,噗通噗通跳进水里。虽然牢牢压制住了受重伤的恋囚童,但剧烈的疼痛令他整个儿蜷缩,我无法再透过石缝打烂其骨肉,他头部上方的岩面,给劲猛的子弹连续击中,崩碎的石屑甚至石子,狠狠削割他**上身的皮肉。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昏黑纷乱的雨夜翻腾,我并不理会,只是气恼悬鸦被杀,这将意味我再次一个人作战,迎接其余六名杀手及真假海盗王。

恋囚童中了两颗子弹,手脚各粉碎一只,即使现在我看不到他,但不难想象,他正用胳膊抱住头部,拼命挣扎并忍受石屑的削割,而且不敢从石堆儿后面跑出来送死。

弹夹里还剩三颗狙击子弹,我知道那家伙仍没断气,便把狙击步枪紧紧锁定他。现在的恋囚童,只能有两种选择,要么站起身子,让我给他一个痛快,免受些皮肉之痛;要么躲在石堆儿里失血而亡。

当然,我最喜欢他采取第一个选择,露出脑袋让我一枪崩碎,但我知道,他一生击碎无数颗别人的头颅,但此刻轮到他时,他是那么的吝啬和犹豫不决。他是活不过今夜的。

“呼咻呕”一声长长的口哨,从海岸上右侧响起,沙滩上,一名斜背狙击步枪的黑影,正如赛跑一般,朝恋囚童龟缩的乱石堆奔去。

我沉重的心脏立刻欢腾起来,不愧为九命悬鸦,他居然没死,我解救女人们的希望之火,像手掌在风中及时护住的苗头,重新闪亮起来。

“逼老子杀无辜女人,让我替你扛罪孽,老子现在给你碎尸……”悬鸦极度兴奋之余,不免有几分怒火中烧。我牢牢锁定目标掩护悬鸦,只要恋囚童敢起身迎击,子弹会在第一时刻窜出去。

“**-you!”随着蹲躲在石头后面的恋囚童一声大喊,“轰轰”一团火光泛起,悬鸦抛投进去的手雷炸响了。这一下,恋囚童绝对不会再有还击的可能。

“哗哗哗……哗哗哗……”海水太冷了,我急速起身,抱着狙击步枪,双膝淌着海水朝岸上奔去。

当我俩来到恋囚童被炸身亡的位置,黑亮礁石上布满粘稠的血浆、烂肉以及粘连血肉的骨头截儿。那块巨大的岩石顶部,崩上去几根儿黏糊糊的肠子,正顺着雨水冲刷缓缓流滑。

“呵,呸!”悬鸦朝炸碎肚皮和头盖骨的恋囚童忿忿啐了一口唾沫。“祸不及妻儿,这混蛋杀死雇主指定的目标后,有绑走死者妻子儿女的嗜好。他认为这种女人和小孩是他的战利品,会将她们禁锢在不为人知的森林或海岛。而恋囚童,会像饲养员一样定期看望,把残忍的折磨与虐待作为喂养,直至玩物死亡,使他获得奴隶主般的快感。”

悬鸦的描述,让我顿感悚然,眼前的一具人体烂尸,仿佛突然成了一具恶魔残骸。“恋囚童”这个有着恐怖称谓和灵异人皮图腾的家伙,已经陨灭在浩瀚的海面。

海水哗哗晃动,低沉冲刷海岸。我沉重的内心,油然多了几丝歉意,为那些无辜死在他手上的生命深表爱莫能助。

恋囚童有很高的猎杀天赋,但实际上他已经疯了,就像拥有强大魔力的人,最终被邪恶的意念侵蚀。

有些心理变态的猎人,在草原杀死猎豹后,会抱走它的幼仔,对着小兽活剥它们母亲的皮肉,以此快慰。恋囚童已是丧失人性的恶魔,算不上真正的杀手,难怪悬鸦对其恨之入骨,有着强烈蔑视。

“追马,你切忌,不要轻易靠近射杀掉的敌人。我刚才只抛了一颗手雷。”我点点头,表示接受悬鸦的提醒。

恋囚童身上也带有手雷,他临死前,可能在礁石下排了引爆鱼线,等我过去检验尸体时,极易不小心趟中丧命。

而悬鸦的手雷,爆炸时也引爆了恋囚童身边的那颗,所以恋囚童的尸体破损很严重。

“你刚没看见上帝吗?”我长长松一口气,调侃着问悬鸦。“哼哼,上帝说他不需要充气娃娃。”悬鸦话一说完,我立刻明白刚才的一切。

他那只绿色帆布小包,原来装了一只充气娃娃,折叠时塞进包里看不出什么,等到需要时,用嘴巴吹气或攥捏充气囊,硅胶人型即刻膨胀而起。

悬鸦一定是躺在礁石沟里,使充气娃娃面对自己弯曲,再把步枪横在娃娃手中。从恋囚童的位置看,很像对手弓着背在壕沟里移动。

而悬鸦,只要晃动背部,利用双脚根儿蹬地,举着的充气娃娃便朝前奔跑起来。恋囚童无法不上当,悬鸦很了解把伪装的假人暴露到何种程度最刺激对方射击的**。

如果悬鸦直接把充气娃娃举到礁石上面,或者故意露出娃娃头部给对方射击,恋囚童能一眼识破此种低劣伎俩。

然而,悬鸦的伪装很是讲究,他只把伪装娃娃露出薄薄一点脊背,看似不经意间的短暂暴露,往往对射击技术高超的杀手最具诱惑力和蛊惑力。

恋囚童的暴露,就在于他狙击技术太过精准,才会对如此难以把握的一丝目标发射子弹,但命中结果等于命中了自己,也正是这个时刻,我潜伏在海面上的狙击步枪,击碎了他的右手。

“走吧,天就要亮了。”悬鸦捡起恋囚童的步枪,抓住枪管儿上下一颠,随即发出咔咔两声。枪膛内最后一颗弹壳滚落进礁石。

恋囚童的狙击步枪,确实没了子弹,我和悬鸦的袭击,完全出乎他意料,令其措不及防、处处被动,他尚未发挥真正的实力就命丧黄泉。

“到达索马里后,我需要一笔钱。”我和悬鸦背着各自的步枪,在萧萧落雨的丘陵山头即将分开时,我对他提了一个要求。

海魔号上的杰森约迪,之所以控制我和杜莫的经费,其意就是在限制我反抗他的能力。“好的,我会为你准备。”悬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甚至不皱一皱眉头,问问我做什么用。

贝鲁大酒店门前的警车,早已消失得无踪影,仿佛那里未发生过什么。我把步枪装好,抱在怀里朝旅店奔去,路过那家通宵营业的超市时,我将武器藏在路旁垃圾箱后面,然后走进店内。

重新拿了一件相同的运动衫,让那位涂着粉色眼影的收银员小姐包好。睡眼惺忪的收银小姐,见我淋得像个落汤鸡,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我摇了摇头。

她是个白人女孩,脸蛋儿长得很漂亮,性感的嘴唇**语时,一双幽蓝的眼睛诚恳地对视着我。我拿起包好的崭新运动装,转身刚走了几步,她突然改口讲英语。

“我马上就下班了,家就在附近,你需要一杯热咖啡。”我停顿了一下,脑细胞急速判断此人的用意,是否与海盗或杀手有内在联系。

但转念一想,女孩并无恶意,她只是有些寂寞,想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搂着疲倦的香体入睡。当然,入睡之前她更需要男人的冲动,缓解一下她夜班后的疲劳,以便促进睡眠,做个香甜美梦。

我没有回头,一边朝店门外走,一边拒绝了女孩的好意。假如在东南亚国家,女性比较保守的地方,我多会认为自己遇到了暗娼。但在马达加斯加,这个受欧洲文化影响颇深的美丽国度,遇到这种女孩再正常不过,她们有很强的独立性,很少把自己的人生放在依赖男性的被动地位。

绕过几条街道,入住的小旅店很快出现在眼前,那些妓女和嫖客,正满身臭气地相拥而睡。光线就要亮起来,每个人又要像即将升起的太阳,回到恒古不变的轨迹,重复新的一个天。

我从窗户悄悄爬回旅店客房,进去前特意朝里观察了一下,并未发现有妓女拥着昏迷的杜莫入睡,等醒来敲诈我们嫖资。同样,我也没发现屋内设有埋伏的陷阱。

这家旅社虽然经营色情,倒也讲求基本的原则。我急速洗了一个热水澡,换好新买的运动衫,再把一夜饱餐人血的狙击步枪拆解,还原回装草药的木箱。然后收拾果皮纸屑,与湿透的运动衫混在一起丢进走廊尽头的垃圾通道。

杜莫依旧沉沉睡着,连呼噜都不打一个,他的**在大号内衣里顶起小雨伞,看来这头肥壮的科多兽的确很久没接触女人了。

我盖好被褥,躺在柔软的木床上,带着一夜的紧张与疲倦,缓缓合上眼睛,等待下午起床的杜莫把我叫醒。

中午十分,我在朦胧的睡梦意识中听到了杜莫起床,他看到挂在客房墙壁上的钟表,很满意自己酣畅淋漓的一场大睡。我依旧未睁开眼睛,继续睡下去。

杜莫在旅店客房翻找了一些东西吃,然后到卫生间洗漱,整个过程轻手轻脚,生怕惊扰了我的好梦。

我们从毛里求斯一路颠簸至马达加斯加,必然舟车劳顿、人困马乏,偶尔奢侈地睡个懒觉,反倒有了几分小幸福感。所以,杜莫不仅没察觉出异常,反而趁我睡觉之际,轻手轻脚拧开房门,偷偷溜了出去。

“咔嚓”随着一声细微的关门声,我迷睡中的嘴角略略一弯,意识完全沉回了睡眠。杜莫上街去了,他昨晚并未把城市欣赏透彻,内心还保持着几分新鲜。更或者,他又像上次黑夜离开沙滩一样,单独去见下一步任务指示的接头人。

一场海盗之间篡权的阴谋,早已被我心知肚明,现在该轮到海魔号上的杰森约迪蒙在鼓里憋一憋了。

杜莫回来时,已是下午三点,他兴高采烈,拎着大包小包,从食品袋上的标志,能看出他也去了那家全天营业的超市购物。

“嘿嘿,追马先生,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杜莫绽露着洁白似雪的牙齿,脸蛋上的肉被笑容堆积到了颧骨,更显黑亮坚硬。

“杜莫,为何没叫醒我?”他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股脑儿摆在我床边,仍旧嘿嘿笑着,两只黑手同时伸进袋子,急着拿他买的东西给我看。

我只淡淡责问了一句,杜莫堂而皇之的说,为了让我多休息才没叫醒我。这样一来,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杜莫很爱吃肉,也难怪他长得肥壮,周身硬而厚的皮脂。“昨晚你买的腊肠很好吃,所以我又购买了几包。噢!对了,我还买了四斤酱牛肉,给您的身体补充足量的乳清蛋白。嘿嘿嘿……”

他的话令我心里一沉,买这些食物需要很多钱,但杜莫不会趁我入睡时翻我口袋,看来他确实与任务指示者碰了头,并首次获得路资。

“以后咱们不用为钱发愁了,杰森约迪这混球终于拔毛了。你看,我这次接任务时,还领了五十张欧元,这下咱俩就能在这座美丽的半岛小城享受一下!”

杜莫越说越开心,仿佛他先前有很多想法,只是给钱难住了手脚,而现在终于可以去做了。

我伸出左手,抓一下脑门儿,然后一脸释然地吐了口气。“给,追马先生,这是我先前花掉您的6张欧元,现在如数奉还。咱们给杰森约迪办事,总不能彼此破费。嘿嘿嘿……”

杜莫双眼炯亮,满脸浮动着喜悦。我见他执意如此,便接过了六张欧元。实际上,我现在确实需要积累一下手头儿的现金。

“来,喝一口果汁提提神儿。”他今天看上去格外高兴,不住的对我殷勤。“好吧,既然咱们有了些钱,就换个好点的酒店住。”我掀开被子,走下床去洗了洗惺忪的眼睛。

“噢,这个……呃……,要不明天再换,现在都下午四点了,”杜莫有点搪塞。

我明白他的想法,因为他提来的购物袋里,正好有一盒崭新的杜蕾斯安全套。这家伙绝非结账时顺手拿了一盒,而是他预先打定主意,确实需要一盒人类的“好朋友”了。这也让我想起那个对我性暗示的收银员姑娘。

“你口袋里每一张欧元,足可买到九十个楼下那样的姑娘陪夜,这种事情,讲求质量而不是数量。所以,换到好一点的酒店入住,也是为你考虑。”杜莫正坐在屋外床上大嚼腊肠,食欲已经无法取代他念头儿里涌起的**。

我的话一下激起了他的兴趣,这家伙几乎从小木床上蹦了起来,他冲到卫生间门口,龇着两排刺眼的白牙齿说到。

“追马先生,您知道我昨夜梦到什么了吗?我甚至期待半夜会有漂亮小姐敲我们客房的门,然后一丝不挂地裹着浴巾冲进来,硬把我压倒在床上。噢,上帝啊,我杜莫今晚就要抱一位酒店高级小姐入睡了,哈哈哈……”

这家伙嘴角儿冒着唾沫星儿,眼白使劲上翻,仿佛上帝就站在天花板上,听他得意之言。杜莫说完这一通,他一只黝黑发亮的胳膊扒住门框,自己竟捂着肚子乐弯了腰。

这家伙脑子里面,一定提前出现了很多与酒店小姐亲热的画面,光想想这些画面就让他乐成这幅模样。

不难看出,杜莫不是恶海盗,至少他平日在海上抢劫时,没怎么**别人妻女,比起那些衣冠楚楚,谈起女人一脸不屑的伪君子,杜莫是可爱的。

等我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杜莫早已把两个大木箱搬出,一切行囊规整到位,只待我一声令下,冲出这家小旅店,奔进他魂牵梦绕的酒店小姐的怀抱。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杜莫,他腼腆地深深一笑,仿佛故意露出刺眼的白牙,逼我收起令他发窘的目光。

“好吧,咱们去结账。”我假装无耐地说到,其实,我比杜莫还着急入住酒店。匆匆结了帐,离开码头附件的小旅社,我和杜莫拖着重重的大木箱,飞快钻进一辆出租车。

“这座海滨城市很美,麻烦多介绍几家较好的酒店。”我抢先对伺机说到。一个留着棕黄色山羊胡子的白人,戴着茶色墨镜,抬眼看了看倒车镜。和每一个本地人一样,他很喜欢听外来人称赞他所工作的这座城市,尽管他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但他还是满心欢喜,一连说出七个高级酒店的名字。

“噢,那就去贝鲁大酒店吧。”我一脸无谓,回应了伺机。小汽车跑得极快,只眨眼功夫,就将我和杜莫送到那扇华丽的玻璃旋转门前。一个服务小生,抢先过来帮我们开了车门。

城市不比荒岛,到不了晚上,我与杜莫先前入住的那种小旅店,必会遭受大量警察的盘查。木箱里藏着的狙击步枪,一个海盗和一个潜逃杀手的身份和来历,这些都是无法辩解的。所以,我必须拐着杜莫避开这些麻烦。

在东南亚地区,我见多了类似的办案手法,无外乎从外来人口中捞几个替罪羊,撒一把炮灰继续维持表象的秩序,稳定市民继续创造价值的心绪。

或者,揪些平时姑息养奸的事儿,关键时刻拿来填充空白,对上对下都好看一些。贝鲁大酒店是昨夜命案的事发地,而我与杜莫在事发后入住,等于规避进嫌疑人的盲区。

但杜莫丝毫不知情这一切,就像他至今都不知道,杰森约迪正弑杀他真正的统领,篡夺海魔号上的一切统治权及财富。

漂亮性感的酒店礼仪小姐,带我和杜莫乘电梯上去,往入住的标间引领。杜莫与我并肩,他眼球不断乱转,在礼仪小姐的后身上下扫描。

身段细长柔软的女孩,高跟儿鞋露出性感的脚踝,青黑丝袜一直延伸进她短裙底部。她那黑色的胸罩挂钩处,从紧身的白色衬衫下格外凸显。

此刻,杜莫内心反倒显现的紧张,我目视前方,匀速上升的电梯,不经意间又使我记忆深处激荡。在东南亚时,我不知有过多少次,涉足高级娱乐场所,执行暗杀任务。

载着这种轻微晃动的感觉,稍稍一闭上眼睛,眼皮便像黑色的电影幕布,闪出杂乱画面:电梯四壁、客房白床单,到处渐染着汩汩喷流的鲜血。

当然,还夹杂着酒店妓女的尖叫声,她们个个暴露着器官,无比妖艳撩人。但在**裸的鲜血与力量面前,显得那么令人不屑。

这种女人,最憎恨世人对她的不屑,却最终选择了一种令自己更为人不屑的方式,去战胜人性自卑里的虚无。**面前的自卑是虚无的毒药,它最终只会衍生出贪婪,贪婪着一种麻木和呻吟。

当一个这样的女人,迷失在安全感与贪婪之间,她会猛然觉察到,自己何时被贪婪奴役。有些钱,赚得越多,心灵和人性越贫穷,幸福早已成为只能憧憬的回忆。

物质的多寡,并不能标示出一颗灵魂有无活进了虚无。至少,在杀手眼中,她们是这种状态。所以,理性的杀手做掉目标时,不会毫无意义地殃及一旁**的妓女。

女人的尖叫,有时会保护她们,有时也会把她们推进不相干的死亡。有些杀手,心理极为复杂,异性尖叫会刺激他的**或仇恨。尤其那些相貌符合杀手审美观的妓女,更容易枉死在暗杀现场。

有些杀手的想法很奇特,他们认为每一具身体都由一个灵魂驾驭,当一副美丽娇柔的骨肉,被丑恶的灵魂驾驭,遭受严重亵渎,圣洁天使的嘴唇变成肮脏的恶魔屁股,这种杀手便无法自控,潜意识里萌生出一种使命,势必宰杀这个生命,就像掩埋一只腐烂发臭的孔雀。

这种使命感,可以延伸到政治、宗教、文化领域,一国对令一国发动战争,往往是因为发动者萌生了使命感,假以经济或者政治摩擦,战争爆发了。

上帝赋予女性伟大的繁衍器官,令其对男人撒播爱的雨露,但她却堕落腐化,吸引着不爱她的男人,伤害着爱她的男人。这种女人扼杀了男人的信仰,她们只给金钱机会,从不给男人机会。

亚洲最大的国家,有着优良的传统文化与美德。在文化战略中,想对付如此坚韧的一个民族,无疑要采取卑劣手段,那就是:引导这个国家的女性堕落,瓦解这个国家男人的信仰,一种很伪善的“文化细菌战”。

恋囚童不知感悟到了什么,他的心态会残忍到伤害无辜,但他昨夜死了,其内心世界已不为人知。我总在试着推测出恋囚童的用意,他为何要殃及暗杀目标的妻儿。这些费解始终困扰着我,远比那些残害妓女的杀手的思维复杂。

为了获得答案,我甚至回忆了很多过去,在东南亚佣兵时代的过去。

泰国有一位勾结高级官员的商贾,由于他过于盘剥了为统治者寄养的民众,与其几经商讨后,仍不肯吐出席卷人民的财富,最后被暗杀在豪宅花园,其豢养的十八个妓女无一幸免。

我当时就知道,指派任务只针对一个目标,多余的十八条人命,不在指示之内。不过,那位商贾最终被扣上罪名,所有财产由政府没收,重新回笼进入了基础投资。

无独有偶,菲律宾盲目引进了西方的民主和民营经济,很多发迹的老板,修建高尔夫球场或洗浴城,邀请官员一起娱乐。

但法制的缺失,导致商贾很快席卷了全国财富,政府发现行不通被玩弄了之后,没及时令其吐出菲律宾劳动人民的血汗。

所以,这个国家的女人,只能去别人的国家当佣仆,国内环境已经恶化,穷人赚不到钱,没有了生存空间。正是如此,菲律宾很多优秀杀手,纷纷涌进了越南、柬埔寨、泰国、老挝。

那个时候,我也接受了大量暗杀任务,针对那些侵吞人民财富后不肯交还的商贾。记得有一次,我一人赤手空拳,冒充酒店客房经理,敲开目标房门后,用铁锤般凶猛的拳头,把目标的五官打成肉酱,再搬断其颈骨。

这个肥佬床上,当时也躺着两个妓女,她俩很漂亮,年纪十七八岁,血腥的殴打场面,并未吓到两个女孩,她们只是默默注视,眼神无比冰冷。

但我知道,她们这种女孩,是在出国做女佣与留在国内做妓女之间选了妓女。即使不是这样,我也没必要杀一个妓女。除非她邪恶到把善良的人逼成邪恶,可她们并不具备这种邪恶的力量,只是被施予了这种力量。

抓起两个女孩下的白床单,我擦了擦沾满鲜血和肉浆的手背,然后换上死者的名贵西装,镇定自若地走出房门,进入电梯离开了。

“叮”电梯的门开了,礼仪小姐率先走出,她彬彬有礼的站到外面,伸出一只娇嫩玉手请我们走出。

笔直雍容的走廊,登时呈现眼前,四壁琉璃辉煌,笼罩着暗红色灯光,像红布刺激斗牛双眼一样,刺激着人性里的**。踩着柔软的花纹地毯,我和杜莫很快到了客房。

“先生请进,您需要什么服务,可以直接拨打室内电话,联系我们的前台,我们会及时为您服务。”我刚要说一声谢谢,支开这位粉面娇容的礼仪小姐,杜莫却愣头愣脑地说了话。

“我需要一个小姐,你是不是白天做礼仪,晚上就化妆做小姐?那么我想和你上床**,多少钱你开价。”我本来放松着的脑门儿,立刻鼓起几根儿青筋,杜莫的确不了解水泥森林的猎杀规则。

他认为只要有钱,女孩就会卸掉伪装,爬上床去任他发泄,这就像一个猎人认为自己有枪,看到一只野山鸡时,它就得是果腹的晚餐。殊不知,杜莫自以为是的这点钱,比起那些官商勾结的大老板们,简直就是自取羞辱。

不过,杜莫在城市里的原生态性格,反倒使我觉得他极富人性,有时候直抒胸臆地表达**,不失为真诚的一种。但这里是城市,对不懂虚伪的人格外吝啬,这里的姑娘们也这样。虽然,她们极力寻找真诚,但多数沦陷在真诚的虚伪中。

“噢,他在和你开玩笑,我们暂时不需要什么。”我轻淡的说。礼仪小姐羞红着俏脸,甜甜的小嘴儿紧张不安地抿着,她本想对杜莫说,我们这里没有那种服务,只提供食物和娱乐服务。

关上客房门,眼前焕然一新,比起入住的小旅店,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华丽的宫殿。

杜莫一下扑到软绵绵的床上,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哎!这么好的环境,不弄个美人玩玩真浪费。哇呕!这床的弹性真好,那些比我还胖的大老板,抱着香妞儿快乐时,可以节约很多力气。”

我仔细检查着窗帘,看看上面有无做过手脚,然后又检查室内有无针孔摄像头。“你的美人将来会给你生个小孩,爱你一生一世。这里没有美人,只有猎物与猎人。”我回答着杜莫,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事。

“那妞真漂亮,等我将来有了足够的财富,也能划海为王那天,非把她抢到船上去,天天陪我睡觉,给我生一大堆小科多兽。”杜莫说笑着,我不以为意。

杜莫来自贫穷、战乱的非洲乡下,他走进海盗船也没几天,用“胭脂”和“丁字裤”伪装起来的城市姑娘,对他的视觉有着强烈冲击,他就像一个毫无免疫力的小孩,一下就感冒了。

“刚刚那个服务生,多半是新来的姑娘,她为我们领路时,瞳孔深处激荡着恐惧和不安。这和那些深谙交际之道的女礼仪不同,她们的眼神始终徘徊在高傲与奴膝之间,最怕别人看到的却是疲倦。”

杜莫一骨碌坐起,眼睛瞪得快要闪光。“追马先生,你不仅能杀死一个人,还能杀死一个人的心。”我丢给杜莫一瓶果汁,让他先堵住嘴巴,然后我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感测这间客房的隔音效果。

“咱们入住的这家酒店,不会真得没有妓女吧。”我快速地嘘了一声,示意杜莫别影响我的监听。

“这种酒店如果没有妓女,先前那家小旅社的走廊,就不会有那么多小姐。你要明白,这种服务是由高级场所向低级场所衍生扩散而去,那里只是蔓,这里才是根儿。”

杜莫听完我的话,他脸蛋儿上的肉又堆积到颧骨,衬托着白牙发出莹莹黑亮。“嘿嘿嘿,有就好,不然我非返回那家旅社,今夜一定要做,这种事情推迟不得,不然我会崩溃的。”

渐渐地,我发现杜莫与我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性话题总能把两个男人快速拉近,减轻彼此的隔膜。

杜莫对我愈发有了好感,而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不是那张最后干掉我灭口的底牌。真正的底牌,昨夜已死在海岸礁石上。

“杜莫,你打个电话,问问前台小姐,这家酒店有哪些娱乐项目,除了射击,我都会喜欢的。”一边说着,我一边翻找杜莫拎来的食品袋,拿去一块儿酱牛肉,泡在宾馆饮水机前的玻璃杯加一下热。

自从在留尼汪岛的茶园,饱餐善良女人卡蒙娅的牛肉炖土豆,杜莫就知道我喜欢吃牛肉。看来,杜莫是个细致的人。

现在,在城市能品尝到许多美味新奇的食物,杜莫再也不吹嘘他的厨艺。所以,杜莫也是个自知之明的人。

恋囚童的死亡,对杰森约迪的原始计划影响很大,他现在孤注一掷,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所以现在对我和杜莫的待遇,随即也提高很多。从短期看,海魔号上的女人们的安全系数也会相继提高。

杜莫接通了前台,服务小生告诉他,酒店负一层是个酒吧,里面有艳肉纵横的舞池,可以欣赏到**女郎的钢管舞蹈。

“走吧,追马先生,咱们先去放松一下,说不定就在那里约到女人,带上客房来呢。”杜莫挂断电话,一脸兴奋的说。

我一边咀嚼着用烫水泡开的酱牛肉,一边对杜莫点了点头。乘着电梯缓缓而下,强烈节奏的低音,渐渐鼓动耳膜。杜莫笑得更是灿烂,像拳击手赛前热身似的,挥摆着拳头左右甩屁股。

“叮”锃亮的电梯门打开了,昏暗闪耀的光线,铺天盖地般袭来。我大声对杜莫喊:“你去跳一只最古老、最个性的非洲复古舞,绝对能吸引到一位愿意和你上床的舞女。”

杜莫像犀牛一般,两只耳朵朝上一抖,眼球放出光亮。我依旧穿着运动衫,衣服的弹性很好,掩盖住我满身生猛强悍的肌肉,使我看上去和普通男人无什么区别。

杜莫看到舞池里面挤满男男女女,她们抽搐似的随节奏晃荡,那些皮肉暴露的蜂腰小妞儿,**十足地甩着翘臀,将男人**的视线左右拉扯。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微微侧目这位性感妖娆的女郎。“一只干净的空杯子。”垂着满头金发的女郎眉头一皱,努了努浓重口红的嘴儿。“我喜欢在卫生间里面做,来吧宝贝。”她暧昧地说完,同时右眼对我放电眨了一下。

兔女郎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对她性暗示,用空杯子比喻女人温热湿滑的器官。“噢,美女,你看,我确实需要一只干净的空杯子。

杜莫已经到了舞池,他对后台打碟的墨镜小伙子高喊道:“rammstein。”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儿,看杜莫语气自信且憨劲儿十足,真以为劲舞达人出现了,于是立即为杜莫更换了音乐。

舞池内的男男女女,相继往后退出一个圈儿,那些细腰丰臀的艳丽小妞儿,个个伸展着玉臂挂在男人脖子上,她们浓妆艳抹的脸上透着狐疑,搞不懂眼前这个黑亮的家伙要做什么。

“哦呜,哦呜哦呜哦哦……,哦,哦呜哦呜哦哦……”音乐响起,类似中东圣教仪式的诵经调子响起,接着随即一转,强悍而简单的金属节奏响起。

站在人群中间的杜莫,先是摆出一副武松打虎的架势,定在原地不动,劲猛的节奏一灌进他耳朵,这个肥壮黑亮的科多兽,豁然拔地而起,直跳得老高,然后左脚单腿落地。

杜莫右手高举过头顶,连续做推顶天花板的动作,右脚连续做踏地动作,在强烈的节奏下,他那圆鼓鼓的啤酒肚,宛如起伏的波浪。

全场登时哗然,响起男人的口哨和女人的尖叫。杜莫像一头直起身子舞蹈的犀牛,听到全场为他欢呼,更是热血沸腾,索性脱掉上身运动衫,光着圆滚滚的黑亮大膀子,做起旋风甩尾。

杜莫做出的每一个动作,充满浓厚的非洲原始部落的风情,再加上他滑稽的天性,结合现代音乐的强大节奏,可谓占尽风头。那些动作纷杂、花样多变的舞池高手,此刻顿然失色。

“宝贝,太可爱了……”一瞬间,杜莫成了舞池内荷尔蒙的领军。

我很喜欢杜莫性格中的一点,他从不在意人与人之间的梯次,所以他不会在浮华的舞池自卑,认为非洲乡下那些玩意儿要在这种场合受尽嘲讽。

现在看来,杜莫的科多兽舞蹈,早已逾越了这家酒吧一贯的潮流,成为全新的流行元素。

“你这种男人,逃不过我的眼睛。一身结实性感的肌肉,让女人为之疯狂、迷失,而你却只穿一件普通的运动长衫,来这种西装革履的场合。啊!小宝贝儿,你太刺我了,我受不了,今晚你是我的。”

兔女郎用半呻吟的声调说完,双眼直勾勾望着我,她挑逗着伸出舌头,添一下微翘的性感红唇。同时,她细长的玉臂也探了过来,在我胸前抚摸。

“啊!嗯哼!”我依旧坐立不动,肌肉纵横的胸膛仿佛电到她柔软的掌心,女郎那涂满绿色指甲油的五指,随即牵扯到我的衣领。

“来吧宝贝儿,你简直让我发疯了要……”兔女郎眼神儿更加迷幻,几乎开始呻吟。

我想,她一定是这间酒吧的主管,或者贝鲁酒店有她的大额股份,凡进到酒吧的男人,只要被她看中,都得遭受她的勾引,与之蛮力**一番。

一曲音乐结束,杜莫站在舞池,他满是汗水的油亮脸蛋儿,被那些围上去的舞女争相亲吻。杜莫大喘着粗气,激动着兴奋的瞳孔,透过攒动的人群望向我,他对我竖起拇指,佩服我教他的泡妞方法。

就在此时,一个穿吊带背心的汉子,周身文一条粗大的绿森蚺,满目凶光地瞪视着我,坐在了酒桌右侧。他一定是兔女郎的相好,因醋意大发而针对我来了。

皮肤白皙、面孔妖娆的兔女郎,像吃了过量的催情粉,依旧虚眯双眼,嘴巴呢喃着往我怀里钻,使劲儿蹭个没完。

我能充分感觉到,她太痴迷刺激出来的**,也就在这张沙发上,当着满酒吧的人群,若不坐在我小腹下面阔疆纵马颠簸一番怕是不肯罢休。

杜莫今天虽有强烈的性需求,但他不为此失去理智,他隔着人群,看到我身边出现了情况,就忙挣脱掉那些簇拥的舞女,虽然那些舞女此刻正像鬣狗咬住强行拖走的兽肉般执拗不放。

光膀子的黑亮科多兽,大步流星跨到我桌子前面,他左肩往下一沉,后腰一哈,粗大的黑手啪一声,掐住那个对我虎视眈眈将要出手的文身汉子,把对方从坐着的沙发上活活提了起来,令其脚尖拼命蹬够地面。

我这才看清,那条绿色森蚺图腾,从汉子的脚踝一直盘缠到他胸口上方,仿佛一具被毒蛇缠绕住的木乃伊。“咳,咳咳……”被杜莫掐住提起的家伙,极度痛苦地挣扭,窒息令他充血的脑门近于爆裂。

这家酒吧,确实有看场子的打手,但他们眼睛拙劣,远不及我怀里耸动着的白人美人。她一个女人,隔着只露脖子和头部的运动衫,都可以敏锐地嗅觉出**猎物的出现,而这些以文身来炫耀实力的家伙,却丝毫察觉不到自己正招惹一台血腥十足的杀戮机器。

在他们眼中,肥壮蛮拗的杜莫看上去或许比我更可怕,更具出手破坏力。

“你再瞪他,我就拍碎你的脑袋。”杜莫凶性十足,恶狠狠地对文蟒的汉子说完,肥壮的胳膊一抖,令那家伙自由落体摔回了座位。

“咳咳,咳咳……”杜莫若再晚点松手,文身汉子非硬生生地憋死不可。这汉子涨红着脸,脑门儿青筋鼓起多条,他捂住脖子的双手中,尚攥着一把弹簧刀。

杜莫毕竟是个海盗强兵,他只快如迅雷似的一招,就令在场的男男女女惊诧口舌。文蟒汉子稍稍缓过气儿,见杜莫仍站在眼前瞪着他,吓得急忙丢掉手里的弹簧刀,仿佛那是烧红的铁块儿,烫焦了手掌肉。

娇柔白皙的兔女郎,并未对此感到丝毫恐慌,想必她见惯了这种雄性之间的愚鲁争执。兔女郎骑在我大腿上,不住研磨着臀部,即使隔着衣物,我却已经感到一大片潮湿。

刚才的一幕,反而刺激了兔女郎的爱欲,她更是焦躁难耐,不住伸出舌头,舔舐我的脖颈。她舌尖甚至在我右耳轮廓内打转儿,极力刺激着我。

我更进一步确定,这个女人不寻常,要么是这家酒店的股东;要么就是这座城市里和官僚或富豪有关联的醉梦女。她扮演兔女郎不过是出于一种情趣,猎艳**男人才是真。

“朋友,这场子由我看管,现在我的朋友被你羞辱了,虽然你们主观上无恶意,但我更不想让这家酒吧背黑锅,日后有人来砸场撒闷气。”

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挺着硕大的胸肌,慢慢走到我和杜莫的近前。看来他就是这间酒吧看场子的大手,这家伙的三头肌与二头肌超级厚实,像炮台底座似的,支起他两根胳膊,使之不能并贴到两侧肋骨。

他话说得很明确,宁可得罪我和杜莫,也不想酒吧惹上麻烦。所以,他得出马收拾一下杜莫或者我,让那个文着森蚺的家伙顺气。

假如让这个酒吧看场子的壮汉能够明白,他是在得罪一群混混和得罪一个杀人如麻的佣兵之间选择,他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来吧,非洲复古舞,不错嘛!”看场子的壮汉,像个俄罗斯人,他长了一张方块脸,眉毛浓黑粗长,说话时腮帮两侧的肌肉像弹珠似的跳跃。

杜莫与他对视了一下,等他过来挑起打斗。肌肉壮汉走路像只大猩猩,刻意鼓高了胸肌,以此威慑对手,并给自己添些信心。

杜莫深吸一口气,等待肌肉壮汉靠近的空挡,还对一个黑皮肤的舞女扎眼挑逗了一下。那个黑皮肤的舞女,立刻神魂颠倒晃了晃,同时也为杜莫多了几分担心。

肌肉壮汉的大腿很粗,野蛮的肌肉撑胀着他镰刀割去裤腿儿的牛仔裤衩,背心吊带像拉力饱和的皮筋般,挂在他强壮的两个肩膀。

那家伙越走越近,内扣的嘴角一歪,绽出一丝笑,仿佛他一招就能让杜莫趴下,神气的杜莫马上就要狼狈不堪。

一只铁锤似的拳头,带着几百磅的冲击力,直逼杜莫面门。杜莫一脸严肃,他将头往左一侧,右手从对方直拳下端划上,立掌向右一拨。同时,左腿往前一个快速弓步。“哐”,右腿膝盖撞在肌肉大汉的小腹。

如此速度和力量的膝击,令铁墙一般结实的壮汉疼得哈腰俯身。杜莫高挥右掌宛如长鞭,欲要砍砸对手后脖颈。我急忙示意到。“stop!”

肌肉壮汉吃痛的厉害,已无还手之力,若对他再加伤害,就是人性怯懦的表现,只有街边流氓无赖,才需要示强露狠,想杀一儆百地告诉别人,以后别再惹他们,他们其实很胆小,怕吓。

“哇,好厉害……,好快的身手啊……”围观的男男女女又沸腾起来,杜莫受众舞女追捧的气势,更是锦上添花。肌肉壮汉斜栽在沙发上,犹如突发急性阑尾,捂着肚子半天换不过气。

“深呼吸,挺一回就好了。他可不是你在健身房三百公斤举一次的杠铃。别和他比速度了,他快过你几倍,如果你还想把饭碗再抓牢些,那就和他比气力。”

我看着痛苦挣扎的肌肉壮汉,我知道他正双眼发黑,呕心想吐。

这个妖娆勾魂的女人,在强悍男人的打斗中获得了强烈的快感。若把她送到古代战场,看那些右手短剑、左手巨盾的强悍士兵厮杀,恐怕真得脱水。

那群舞女纷纷拥护上来,抱住杜莫黑亮的脑袋亲吻不够,杜莫翻着眼白,无限沉醉其中。

过了十分钟,肌肉壮汉略略歇缓坐起,他也许不想丢掉饭碗,也许为了挣回点颜面,于是气鼓鼓地走进酒吧后台,竟拿了两把闪亮的尖刀。

杜莫虽然左拥右抱着香艳舞女,但他眼角余光立刻注意到那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杜莫抽回两只总想去抓舞女胸部的黑手,把一群女人扒到身后,站直身子注视着肌肉壮汉过来。

那个肌肉壮汉像怕杜莫误解他而再次出招似的,突然停住脚步,保持着距离对杜莫说:“速度算你赢,来,和我比力气。”

说完,他将两柄尖刀从木桌下狠狠戳刺上来,刀尖一左一右分布两侧。肌肉壮汉要和杜莫扳手腕,但决斗结果很残忍,输掉的一方手背会给尖刀扎透。

“过来,来啊!害怕了吗,小子?”这家伙竭力嘶喊,像刚才挺胸肌那样,一边威吓对手,一边给自己壮胆。

这家伙要挽回面子,如果把杜莫搬倒,再令杜莫手背刺穿,他便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洗刷掉刚才被人一招击溃的耻辱。

杜莫风头已经出够,只剩花销时间享受众艳群芳,挑几个满意的带回客房大干一番,喂饱自己的生理需求。但肌肉壮汉的纠缠令他有些恼火,他狠狠咬了咬牙齿,忿忿朝壮汉走去,誓要让对方好看。

我深知健身房出来的肌肉野人,与高等佣兵和海盗强兵相比,他们难免显得笨拙,行动过于缓慢。但要是跟他们比蛮力,胜负有时很难分晓。

为了保护杜莫,我对那个肌肉壮汉低沉说到。“你练就这一身肌肉,起码花了七八年的时间,万一败了弄成残废,也着实可惜了。”

壮汉听完我的话,并未见好就收,他以为我在妥协,像抓住把柄似的高喊:“哈哈,怕了就认输,别说些风凉话,你是怕你俩今天变残疾吧。哈哈哈……”

他无端大笑起来,仿佛这笑声可以帮他收集刚才的狼狈碎片。“追马先生,让我跟他比试,你已好心告诫,残废了右手是他自找。”杜莫气不过壮汉的妄自狂大,决意再搏一把,彻底收拾掉他。

我抓住兔女郎的双肩,轻轻将她瘫软的身体扶正。“去,给我拿一根手腕粗的钢管。”**满足后的女人,一脸娇媚姿态,她从我大腿上缓缓,乖顺地点了点头,理智也清醒很多。

杜莫正左手握住右手腕,不断活动筋骨,我接过兔女郎递来的一根半米长的钢管,对着那个早已躬身趴在桌上的家伙吆喝一声。

“哎,看着!”说完,我慢慢站起身体,双脚摆开马步,气运丹田。握在两只粗糙大手间的笔直钢管,随着我拧紧的眉宇缓缓变弯曲。

我裹在运动衫袖里的双臂,条条肌肉如翻腾争涌的巨龙,两块胸大肌输出破天握力,衣服凹陷着的弹性布料,像憋气球冲进压力,渐渐鼓胀而起。

“当啷。”我把折成u型的钢管,扔上插着两把尖刀的木桌。“你把它扳直,就算你赢。”

说完,我缓缓坐回沙发,拧开小塑料瓶的果汁喝了几口,兔女郎又小鸟依人般凑了过来,瘫软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今晚,这个女人是离不开我了。

舞池里没一点声音,全场注视着肌肉壮汉。

我必须保护好杜莫,不使他受到任何伤害,他是我的狙击副手,尤其扣扳机的手指不能受伤,少了他就完不成任务,救不出芦雅、伊凉、池春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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