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保护……您时常要回成仙路，源界难以完全关照，不如让这孩子去东皇山，我可以完全确保他的安全？”
吴缺打起歪主意，略微试探地道。
他以为会被拒绝，谁料鲁谷竟然当真思索起来，没有立刻反驳他。
“你说得有些道理。”
嗯？
吴缺一瞪眼，什么呀，我随口说说的，您这么容易信我？
“我镇守的这条成仙路，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天帝都将参与，我可能顾不了源界这边……原本我也在想，是将太道带去成仙路，还是将他寄养在你的东皇山……”
鲁谷思忖着，他还没下决定，不知道哪条路对小太道来说，是最好的。
“天帝都参战？”吴缺震惊，成仙路上，这般不平静吗？
“这场战争都三十万年了，怎么还没赢？”吴缺不解，他并非指责，而是非常诧异。
以他的理解，帝尊、混沌天帝、时空天帝、三生门主、石中帝……这些无敌的存在，都在诸天万界阵营，怎会有一场战争能让这些英豪被牵制三十万年？
“三十万年？”鲁谷摇了摇头，“这场战争，从第一纪元之前，在种树人更之前的时代，便已经开始了……只是我们诸天万界，迟钝了太多，没有及时增援过去。”
“帝尊时代之后，帝尊才发现了通往那个世界的路，才有了成仙路的构筑与出征……”
“什么？”吴缺惊到了，居然持续了这么久？
于是他问：“那这战争是为了什么？修行资源？”
凡人的战争，无非也就是为了利益，这利益许是资源，许是土地，许是人口。但对修行者来说，那些东西都没用，只有修行资源，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都只是麻木地不断进攻，或许只有最初引发战争的存在，才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鲁谷无奈一叹，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且很多。
无上存在引发了战争，作为各自阵营的后继者，自然也被牵连进去。但其实，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战，只知道若是不战就会被敌方杀掠。
“有帝尊阁的无上存在们在，为何还打这么久，难道敌人那么恐怖？”
“你还差太远，不该知道这么多，会影响你的道心。”鲁谷摇了摇头。
但已经说到这里了，吴缺又怎会轻易罢休。
他道：“前辈太小看我了，我压根没有无上道心，不存在影响一说。”
“呃……”鲁谷一怔，瞪着吴缺，被他这操作骚到了。
吴某人表示，我没有道心，你就影响不了我。
这么多年的修行以来，吴缺的目的只有报仇，剩下的一切修行动力都是很佛系的。
他没有对境界很固执的渴望，向来随心所欲，成仙路也不过是因为古黎与帝阕，他才会想去看看。
若不是有这些人影响，吴缺觉得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源界长生不死，养老到世界毁灭。
最近渐渐有些天下胸怀，却也不能主导吴缺的心。
“你的心态极好。”鲁谷半晌无语，才说出这么句话。
没心没肺的人，过得都挺一帆风顺。
“前辈你便说吧，我对成仙路很感兴趣，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去冲破天下第一关，届时这些常识会很有用。”吴缺道。
鲁谷皱紧眉头，心想也是，反正许多消息只要吴缺进了成仙路，一定会知道。
那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不过是提前让这小子，知道一些真正的恐怖。
“也罢，说与你听。”鲁谷淡淡点点头，挑选一些不算绝密的消息，告知了他。
“我对帝尊很感兴趣。”吴缺道。
其实是替帝阕问的，作为帝尊的弟子兼女婿，帝阕肯定是最关心帝尊的。
至于琼霄天帝，她的事情，鲁谷已经多半告诉帝阕了。
“帝尊大人快三十万年没见到了……”鲁谷道。
吴缺瞪大眼：“难道他……”
“啪”，鲁谷一巴掌打在吴缺后脑勺上，哼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吴缺嘴角一咧，您还是仙王呢，也信这个？
“帝尊去了成仙路的尽头，降临了对方的世界与防线……混沌天帝、石中帝与三生门主，也都前后跟去……至此，对方的绝巅天帝，没有一人能出现在我方前线战场。”
“卧槽，是堵血泉去了啊……”吴缺眼前一亮，颇为震撼。
敢情帝尊他们，直接杀去了人家家门口，将无上强者全堵住，只有一些次等的“小兵”能出现在成仙路。
鲁谷一脸疑惑：“何为血泉？血族的祖神泉？”
“呃，就是说祖地……”吴缺解释道。
忽然，吴缺一怔：“不对，那时空天帝呢？他在何处？”
“时空天帝很早以前便失踪，比帝尊更早，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先行一步了。”
“时空天帝应该还活着吧，上次借道神符向他借道，被拒绝了……”吴缺回想起，自己与天神星禁区圣尊的那一战。
鲁谷笑道：“无人能杀时空天帝，他虽然不是最无敌的，但一定是最能活的……他存在于漫长的时空中，时间长河的上游与下游，都有他的踪迹……”
这与吴缺了解到的时空天帝，没有多少出入。
一位无上天帝，到底有多强，吴缺无法揣度，但帝阕也说过同样的话。
世人大隐隐于市，而时空天帝，大隐隐于岁月。
“时空天帝化身在时间长河之中，任何地方他都可显化，只要他想看，任何时间点他都可以观察到……说不定，道体的出现，也在他的眼中。”
“他甚至可能看到了，你与那圣尊的一战，故意拒绝了圣尊的借道，从而帮了你一把。”
鲁谷对时空天帝，似乎也极为推崇，不是个单纯的帝尊迷。
“倒也可能……”吴缺也想过这个，借道神符圣尊用的时候，向时空天帝借道失败了，可他自己用的时候却成功了。
且成功之后，真灵被迫时空旅行，吴缺怀疑也是时空天帝，故意为之。就是想让吴缺，早点意识到，自己的本质。
可吴缺早先，没敢多往这方面想，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大本事，值得时空天帝重点关照吧？
作为一个深知天高地厚的人，吴缺是向来不太自负的，没敢觉得自己能入时空天帝的法眼。
可鲁谷却道：“你的潜力非比寻常，虽然修行速度不及道体，但神妙之处也不差了，你那个女儿也十分奇特……她身上，似乎有神符的气息。”
“您都知道了……”吴缺轻笑，挠了挠后脑勺，不愧是仙王啊，连东皇山上小阿离的状态，都在他的眼中无可遁形。
鲁谷见吴缺不隐瞒，也不打哑谜了，道：“你的体质怪异，不仅吸引神符，也会衍生出神符，那道长生符便是证据。”
“原本我还以为，你只是应运而生的特殊体质，在神符出现后本应出现，没什么值得诧异的。”
“可你的女儿，直接觉醒了神符，这令我怀疑你的来历……或许你也是帝尊那样的体质。”
鲁谷突然道：“对了，你的道种是什么？”
他看过吴缺体内，知道吴缺的道种品阶极高，看不清楚。
“一株古神树。”吴缺嘿嘿一笑。
“我怀疑你的道种，是与本源神纹道，有极其重要渊源的……或许这可以解释，你的体质的异变。”
鲁谷还怀疑，吴缺是因为道种，而产生的变异。
但吴缺却知道，他的异样更在之前，道种根本是不是导致他体质怪异的原因，他是生来如此！
鲁谷没有多想，他只以为是世界树级的道种，没往大宇宙神树上去想过。
吴缺却一直都在怀疑这件事情。
自己为何能与大宇宙神树，这般契合，轻易可以收服炼化为道种？须知，这个存在级别太高。
而古黎当年将此物，给吴缺做道种，真的是为了给他一个机缘？还是说，古黎也怀疑了吴缺的特异，用大宇宙神树验证一下？
结果很显然，古黎对这个验证的结果很满意，于是从那之后主动太多，与吴缺关系快速升温。
“我的真灵或肉身，与大宇宙神树，有什么联系吗？”吴缺心中，渐渐衍生出几个可怕的想法，但他不敢说。
甚至，不敢在识海中，让典神姬与墨神知晓。
因为那太可怕了，如果真如他自己猜测的那般，是那样的来历的话……指不定会被诸天万界，视为敌酋。
“你在想什么？”鲁谷忽然看着吴缺，看出他脸上异色，古怪得很。
“没什么……”吴缺连忙摇头，有些脑洞太可怕，但偏偏趋近于真实，契合所有的特征……那是最可怕的。
甚至，吴缺不敢再久坐，生怕被鲁谷看出心虚。
便将竹叶茶饮尽，道：“前辈是否想好，将太道如何安置？若放在我东皇山，我必护他周全。”
“嗯……也好，放在东皇山吧，如今的天权圣地，实在是不能令我信任。”鲁谷无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将小太道带去成仙路。
他还太小了，成仙路上，敢出门的至少都是大帝，一个小修士在那里根本没有活路。除非一直派人保护，可那太耗费力气，会影响到正常的战争布局，也会成为诸天万界一方的破绽。
一个道体，实在是不容有失。
“接下来很长时间，我将无法再将意志投影到源界，得专注成仙路……若到成仙路洞开时间之前，我还没回来，届时你来此，我会将我的计划留给你来执行。”
对于源界，鲁谷是有些计划的，想要做点什么，这是吴缺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对于鲁谷来说，成仙路上的事情，更重要百倍，源界交给吴缺他也能安心了。
这个少年，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做帝尊阁那般人，但身体却很诚实。看看源气古星上，现在还剩下几个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