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中。
“咳咳……”体内被伤，饶是圣灵，也得咳血，吐出被击碎的内脏。
吴缺还想催动飞剑，在灵主体内，绕几个周天，彻底毁掉他的战力。
但灵主也是果断，受创之后立刻将手，插进了自己体内，一把将两柄撞在一起的帝品飞剑抓出。
体内毕竟是灵主的世界。
“咔嚓——”两柄帝品飞剑，皆被灵主愤怒地折断，丢弃到了虚空之下。
吴缺淡然不已，没有受到半点反噬，因为这并非是他的道器，只是他的战利品而已。
毁了就毁了，材料还在就行，打完架可以捡回来。
“咯咯……”灵主瞪着吴缺，磨着牙，捏着拳，一脸愤恨的杀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毫无察觉虚空法术的波动。”他很好奇，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吴缺摇了摇头：“没文化真可怕，那是符术，虚空符术。”
“看起来，我似乎败了。”灵主下意识又捂住自己左眼，右边眸子微微转动，打量着这个方圆数十丈的虚空牢笼。
虚空的气息很强大，他在思忖如何破局。
“你已经败了。”吴缺点点头，在他虚空牢笼中的修行者，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说罢，伸出手来：“《灵诀》。”
灵主微愣，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疑惑地咬牙道：“你不杀我？”、
“按理说我没必要杀你，我为《灵诀》而来，交给我完整的天功，你可以活下去。”吴缺淡淡道。
可以活下去？
灵主愤愤地看着，这座将自己束缚的虚空牢笼，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脱困。
即使再善战，此刻也无用，因为董黄不与自己接触，不给半点机会。
他可以再次施展，那种诡异到不知原理的虚空符术，下次对准的就是自己的头颅……想到此处，灵主一脸凝重，脸上的怨毒渐渐散去。
他知道，什么叫灵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丈夫当能屈能伸，做不得孙子的人，做不了大爷。
“好……”灵主只说出一字，便涨红了脸，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难受的一次。
自从他从黑源石中苏醒，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对方的强大与神秘，令他感觉到无望，赢是几乎不可能的，他在境界上并不占有任何优势。
“嗡……”
虚空中，灵主的混沌气渡来，一枚灵玉古卷，上有灵族的气息。
“将天功，烙在了仙灵的尸身上，祭炼成了一枚卷轴。”吴缺喔嘴，错了措手，展示出一个灵族此刻应有的激动与兴奋。
其实心中，古井无波，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东西是典神姬要的，墨神也可以参考，但对吴缺来说没有用。
灵族的修行法，注定与万族都不同，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东西。
吴缺接过古卷，时刻准备祭出神符，但可惜的是灵主没有搞什么幺蛾子，非常识时务。
将古卷扫了一眼，又被典神姬认可之后，吴缺确定这就是《灵诀》全版，灵天帝最初的版本。
“有仙境篇、界王篇与天帝篇。”典神姬验证无误，她随着帝尊见过太多天功，这点见识本是有的。
若非帝尊对灵族的进化不感兴趣，典神姬也早就该看过《灵诀》了，不至于拖到现在，哄骗撺掇着吴缺来灵界抢夺。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没有跟我玩心计。”吴缺满意地看着，虚空牢笼中，已经止血的灵主。
灵主苦笑：“我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命要紧，何况这卷天功，他早已记下了全篇。对他来说，失去这卷原版，并没有任何损失，那东西也不能用作神器。
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好说。
“你不是灵族吧？”突然，灵主猛地抬头，冷不丁地发问。
吴缺一怔，想要否认，但旋即意识到，自己的迟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你怎么看出来的？”吴缺笑眯眯地道，心中想着，若这厮也有什么天眼看到了自己本尊面目的话，要不要下黑手灭口呢……
似乎察觉到，吴缺那若有似无的杀意，灵主连忙解释：“灵族资质强大，但不能博学，生来便注定了修行方向，尸灵也只能走前生的大道，一切都是天定的……”
“但你的手段颇多，有虚空法、剑修手段、阵法师修为，还有那双诡异的眸子……你绝不是尸灵族。”
灵主的话，令吴缺点了点头，随后笑道：“看来以后要再扮作灵族，得注意这些细节，多谢告知了……”
说实话，若不是灵主解释，吴缺也不会知道，灵族的修行者竟然有这样的先天限制。
看来任何上天赋予的天分，都早在暗中标注了代价。
灵族生来强大，却要忍受万古寂寞，后天还难以修行世间万法，只有在孕育之时才能选择自己的道。
但那时候蒙昧无知，多半是天选，哪有它们自己选择的余地。
灵主很强大，但也仅限于自己的领域，遇到了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修行者，还没出全力便被压住了。
他是有些不甘心的。
但形式比人强，一个久经江湖的灵，应该有所自觉。
“得罪了，告辞……”吴缺随意拱手，转身踏出混沌气，如鲲鹏展翅之急速，扶摇直上九万里，消失在了圣灵殿前。
“那个尸灵族走了！”
“到底战况如何？”众人看向独眼圣灵。
独眼圣灵：“阿巴阿巴……”
他神情古怪，自然不敢说真话，若叫人知道自己看到了，灵主最为屈辱的那一幕，自己还怎么混？
于是独眼圣灵机智地道：“混沌气太浓了，我只能看到一些残缺画面，后来已经看不见了……”
“哎。”众人一阵失望，不疑有它，谁也想不到，战局是如此一面倒的。
直到他们看到，混沌气散去，一身灰衣的混沌灵主，完美如初地站在空中，圣灵殿众灵才收敛了看热闹的架势。
几位尸灵，也十分地机智，没有展示出，对灵主的轻视，虽然在心中的确有了微妙的变化。
但他们还在圣灵殿，灵主还没死，还得继续混下去，聪明人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展示在脸上的。
“恭喜灵主尊上，得胜归来！”独眼圣灵最早开口，猛地喊了一声。
“呃。”
“恭贺灵主尊上！”众灵先是愣了愣，然后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
刚被揍一顿的混沌灵主，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但好在作为领导演技惊人，立刻收敛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着在场的所有灵，一双眸子微微眯着，带着一丝了然地点点头。
“不必多礼，今日大胜，收获斐然，在场各位皆有赏赐！”灵主大手一挥，表示要拨款庆祝，一位掌管圣灵殿财务的灵，顿时苦了脸。
“灵主圣明！”众人再喊。
就此，灵主在众灵的瞩目下，缓缓飞回了圣灵殿中。
等灵主走后，众灵面面相视，彼此看着对方，皆是心照不宣。
独眼圣灵被众人，竖起大拇指，他笑了一声，淡淡离去，深藏功与名。
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战况结果，但历史不能这么写，灵主得要面子。
作为圣灵殿的下属，他们当知道，如何为尊上分忧，而不是刻意落混沌灵主的面子。所谓难得糊涂，有时候清白是一种罪，混不下去的。
“咳咳……”走进圣灵殿密室，灵主盘坐，立刻吃了一堆丹药。
他讪笑：“今日当众出了丑，还好董黄那厮，给本座留了颜面，否则……”
若真在混沌气外，展示出他们这一场战局的全过程，只怕他灵主再也没法带圣灵殿这个队伍了。
谁还会服他呢？
那尊独眼圣灵，最是聪明，令灵主十分喜欢，他道：“传我命令，将《灵诀》的仙境篇，前半部传给一目道人。”
……
《灵诀》已经到手，最兴奋的自然是典神姬。
等吴缺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落在一座神山之巅，典神姬与魔神皆化作人形，自吴缺识海中飞了出来。
二人翻开《灵诀》同看，不分你我，皆被其中深奥玄妙的灵天帝法所惊艳折服。
不断惊叹，感慨灵天帝之大才，但却在最终叹道：“难怪灵天帝，下场这般凄惨，他这卷修行法，未免太伤天和……”
“哦？”吴缺倒是感兴趣，“怎么个伤天和了？”
灵族不是为所欲为吗，几乎不受什么因果，每一尊都像是人族无劫仙体。
典神姬道：“灵天帝的修行方法，就是夺取其他灵族的造化，来补全与进化自身……要成就一位灵族大能，得有万千灵族被吸干本源，沦为普通精怪甚至是陨落……”
吴缺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其中记载的修行法，除了体内秘境的修行外，灵族生命形态想要被驱动进化，只有同为灵族的生命本源。
且，最好是那种在孕育之中的灵族，因为最纯净，不沾后天之气。
大概修行法就是，选一个在孕育中的灵族，进入它的体内，夺走它的造化，全用在自己身上。
“这种修行法，我似乎听过……”吴缺道。
“东胜神王似乎用过一尊七彩石灵，来成就了自己的转生再世。”吴缺听师父提起过。
但没想到，这种近乎夺舍灵族的方法，居然也恰好就是灵族的后天进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