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本源分身术中的概率学【二】
分身吴缺尴尬浅笑。
他不敢否认，因为混沌祖龙可以看出他的想法。
更不敢承认，怕当场被杀。
虽然从本源分身术的本质来说，是没有本体与分身的区别的，都是本体，也都是分身。
不过许多东西，还是无法复制的。
比如道种、神器与元神内的神符……这些分身都不持有。
所以，本源分身术，还是有不同的，足够了解一个人的话，还是可以分辨出哪个是本尊哪个是分身。
分身不敢与混沌祖龙诡辩，说什么自己也是本体，他知道这等于是作死。
对于分身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避祸。
虽然不甘，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很容易排斥不愿回归本体，可是分身吴缺他不敢。
本体拥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压倒他，并且随时可以将他召回。
最好就是回归本体，不然他可不能像是本体那样，死了还能复活。
“前辈……”但最终，分身吴缺，还是冒险一试，“我只是一具，本源很少的分身，对吴缺将来也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甚至我可以立下契约，绝不会危害本尊的利益……我是否可以为自己而活？”
说完，他眼睛盯着混沌祖龙的眸子，那比星辰还要巨大的眼珠中，爆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神光。
分身感到胆寒。
“呵呵……”
混沌祖龙慵懒地趴着，它都懒得抬头，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仿佛早就看穿了这个分身的心思。
“你还敢说出来……”它侧着脑袋，耷在赤色的大地上，斜睨着这个小人儿。
分身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对吴缺来说，我只是一点本源，他可以补回来……对我来说，回归意味着意识泯灭，前辈何不成全我呢……”
他几乎咬着牙，暗暗等待命运的降临，他不知道混沌祖龙对此怎么看。
大概，会杀了我吧？
分身悲哀地想着，不过他刚刚生出一些想要独立的心思，这意味着他即将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
没有人愿意泯灭意识，等待下一次东皇施展本源分身术，自己才有可能重新觉醒意识……但也只是可能，概率极小。
“太素那个小姑娘，真是天纵之才！”
混沌祖龙看着分身吴缺，不由得赞叹：“她创出的这本源分身术，连我都不得不惊叹，真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般的法则……”
“不过她大概一开始，也没想到，连续施展本源分身术，召唤出来的分身有可能是之前召唤出来过的分身的意识……这样一来，分身思想出问题，不愿意回归的可能性，就会很高。”
“现在她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不过很聪明，成功劝服了另一个自己，与她可以随时融合……不过代价就是，下次再分开时，两个意识再度相互独立……”
“啧啧，无极大宇宙也一样，所有的事物都存在一个极微小的变数……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所存在的最后一点趣味了……”
混沌祖龙侃侃而谈，它是活了千百亿年，大概是如今无极大宇宙中，最年长的一位无极道境了……因为其他无极道境，都被它与人，在第一纪元前的先民纪元更早的一个纪元，全数给干掉了。
活得越久，其实越不开心，觉得万事万物，都不够美好，很容易失去。
混沌祖龙看这个世界，已经百无聊赖，不过本源分身术中存在的变数，令它想到了自己与人的一生……他们传奇的一生，又何尝不是正好的那个变数呢。
“呵呵……”
分身吴缺心急如焚，如坠冰窖，被混沌祖龙如此玩味地盯着，戏谑且意味深长，令他感到恐惧。
他可不是本尊吴缺，混沌祖龙完全可以杀他，不用在乎什么旧情。
“或许……你的存在，不一定是个坏事……”混沌祖龙沉吟片刻，手指在虚空中滑动，一幅幅不存在于过去的画面，被它显化出来。
“天算术……”分身吴缺震惊，混沌祖龙居然连这个后世之术，都学会了？
混沌祖龙笑了笑：“怎么，很意外？是觉得我们这样的老古董，就应该故步自封，不与时俱进嘛？”
“呵呵，怎么会，前辈孜孜不倦，不耻下学，实在是我辈楷模……令我敬佩。”分身吴缺由衷地拍着马屁。
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也是发自内心地拍马屁，这不冲突。
毕竟是东皇的分身，怎么可能没学会一点他的处世之道呢。
混沌祖龙的一直龙爪，在虚空中不断滑动，一个个画面连续切换，像是在看连环画。
它淡淡地道：“我查看了未来的一角，发现你的存在，有许多种可能性的结果。”
“第一个结果，你与吴缺分道扬镳，从此相互不挂心，各自行大道……”
“第二个结果，你刚离开，便死在了一个天尽头大神手中。”
“第三……你与吴缺，似友非友，似敌非敌……”
“第一百六十八种……”
混沌祖龙说出来数百个可能的未来，他笑了笑：“可是这其中，居然没有一个可能，是你会与吴缺为敌……啧，怎么说呢，你不愧是这小子的分身，完全继承了他的处世之道……很识时务嘛？”
“呼……”分身吴缺长舒了口气，而后傻笑两声，“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但心中，却暗道：老子只是怕死而已，打赢没好处，要被帝尊阁与混沌祖龙追杀，我蠢吗？打输了的话，更别说了，当场被本尊干掉……所以，我有必要与本尊为敌吗？
知足者常乐，我能独立活下来，就已经够开心了！
“多谢前辈成全！”分身吴缺连忙躬身，道谢。
“诶？”混沌祖龙眼皮微微一抬，戏谑道，“我还没答应你呢？”
“前辈不是已经打算放过我了吗？”分身吴缺笑呵呵地道。
混沌祖龙已经算到，自己的存在对本尊没有坏的影响，既然如此它肯定没理由不答应的。
尤其是其中还有一种可能，是自己会成为东皇的助力，混沌祖龙为了自己昔日的好友的转生体，肯定也会留着自己的……分身吴缺这样想到。
“不错，很机灵，又识时务，并且心念不坏，只是单纯地想独立……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成全你，不过你日后行事要小心，必须换个身份……”混沌祖龙想了想。
“多谢前辈！”分身吴缺激动不已，当下跪拜下来，“前辈犹如再生父母……”
混沌祖龙皱了皱眉：“从这一刻开始，你与吴缺已经不一样了，他是不会跪下来的。”
“这……”分身吴缺笑了笑，“这不是正好嘛？”
“哈哈……”混沌祖龙大笑，“也对，正好，今后你不能再用吴缺这个名字，你得换个名字与容貌……”
说着，混沌祖龙一爪拍来。
“前辈，你！”分身吴缺大惊失色，还以为混沌祖龙要反悔，心中悲怆。
然而当举爪落下，还没接触到分身，便收了回去。
混沌祖龙道：“我已经斩断了，你与吴缺的宿命、因果、主从等一切关系与法则秩序……今后，你们相互无法号令彼此……”
分身吴缺感应了一下，发现果然无法再联系吴缺本尊，顿时震撼。
这就是老牌无极道境强者的实力吗，居然可以拆开，本源分身术的两个分身之间的联系，这是太素都做不到的事情吧？
“多谢前辈成全，晚辈吴昊感佩于内！”
说着，分身吴缺，不，这一刻开始是吴昊，他重重地给混沌祖龙一拜。
从现在起，他要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要有自己的拿手法术，一切都不能与吴缺一样了。
“告诉吴缺，我欠他一个人情，将来必还！”吴昊将头上帽子摘下，帽子化作炼天碗，他将炼天碗放在了吴缺身旁。
这话，是对炼天碗说的，也是对混沌祖龙的承诺。
说到底，他也是吴缺创造出来的，对吴缺自然生不出恨。但吴缺经常利用他来避祸，因此也爱不起来。可终究，他带走了吴缺的一部分本源，这是他欠吴缺的。
吴昊继承吴缺的意志，虽然在逐渐转变，但核心思想不会变化，他懂是非黑白，知恩怨情仇。
有恩，就得还。
“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像是太素源母与太素灵玉，那二位一样的关系……”吴昊笑了笑，说罢转身，登天而去！
“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吴昊有感而发，他很兴奋与激动，留下这样一句话。
混沌祖龙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炼天碗：“他说那话，什么意思？”
“呃……”炼天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翻译。
“给我翻译翻译。”混沌祖龙恐吓道，已经伸出爪子来，按在了炼天碗的碗底。
炼天碗快哭了，连忙道：“翻译成白话，大概就是说——去你娘的吴缺，老子终于可以不伺候你了！”
它是加了点修辞手法的，但大概就是吴昊此时的心境。
咕噜——
说完，炼天碗瞧着混沌祖龙，它有些害怕。
心想，吴昊你个蠢货，这种时候说这话，不是作死嘛？
“哈哈哈……”岂料到，混沌祖龙闻言，仰头长啸，笑了几声，“这个小子，也有点儿意思，比吴缺更轻狂一些，向往自由啊……”
混沌祖龙并未降怒于吴昊，甚至一爪子探入混沌，将那个就要与吴昊碰巧相遇的天尽头大神，直接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