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道场内。
随着这些天的发现，吴缺感觉出来这一堆孩子里的问题。
有资质强大到第一序列的仙体。
也有弱到不堪的绝症病人。
有心比天高的，也有萎靡不振的。
有早熟的，还有更早熟的。
反正，整体来说就是一个——良莠不齐！
好的很好，差的不仅资质差，品质可能也有一些问题。
往往就是这样，越是背景强大的孩子，越是综合素质极高，纨绔子弟真的很少见。
就比如，帝尊府中，谁敢纨绔一个试试？
有帝尊镇封亲女儿，默认子女干掉一个亲女婿……这个背景下，谁敢纨绔？
倒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自认为豪门，或者是一些已经衰败，但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衰落的曾经的豪门大族……这些人的后人中，容易出现纨绔子弟。
吴缺都总结出大数据来了。
他一路走来，见到的那些对手，基本上都是这样。
而这次，帝师塞给吴缺的这一批孩子，各种款式都有，简直涵盖了所有现实层面的各种案例。
“帝师这是在考我啊？”吴缺品出味儿来了。
这绝逼是帝师，精心筛选出来的孩子，每一个肯定都是帝师故意塞进来的。
就比如那个莽荒仙体，吴缺不信整个帝尊阁，就他一个人看出来。
虽然是属于，第三纪元的一种仙体，但总阁内有相关典籍，连吴缺都看过！
帝师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是刻意的。
“想试试我，能否从众多人才中，选择出真正的天才？”吴缺有些领悟。
“只怕帝师确有如此意图。”
“他是想试探，看看你能否胜任阁主之位吧？”炼天碗也觉得是这样。
作为一个领袖，必须独具慧眼，并且知人善用。
“也许吧……不过这不重要。”
炼天碗：“我没懂，那个莽荒仙体，可以稳定绝巅，你为什么不自己教？”
吴缺冷笑：“我怕我教出个大神来。”
炼天碗愣住。
这话一听，好似有些凡尔赛。
但其实，是自知之明。
一种可以问鼎绝巅的仙体，如果吴缺给人家教成了大神，那肯定就完犊子了，误人子弟啊这是。
“你连种树人都教出来了，还怕教不了一个仙体？”炼天碗不屑。
吴缺翻了个白眼：“种树人是谁教出来的，你我心里没点哔数么？”
炼天碗再次沉默。
虽然吴缺是仲暑的师父，但种树人是吴缺教出来的吗？
是个锤子！
吴缺只负责给他启道、筑基，之后只留了一些法诀给他，种树人自己崛起的！
说白了吧，这种天才，就算拴条狗在藏经阁旁，只要让他进去……那条狗都可以做帝师。
咳咳，当然，这不是吴某人在内涵某位大人物。
“那……你好歹也教出来李无量、吴双啊？”炼天碗给吴缺打气。
吴缺：“……”
李无量……说白了也不是吴缺教的。
人家悟性极好，并且是无量仙体，直接将《无量仙经》交给他，便可以造就一个绝代天骄！
至于吴双……有吴缺一般教育的成果，但另一半归功于“吞天神符”与“飞升神符”。
吴缺不敢居功。
“你就是太谦虚了，真的吴缺，我有时候都觉得你有些妄自菲薄！”
吴缺摇头哂笑。
炼天碗正色道：“我可没拍你的马屁，我认真的！你看看帝尊的徒弟，哪个不是原本就有底蕴，资质悟性都好的？”
“你以为教徒弟，非得像是石中帝那样，将废材教成绝代天骄才算成功么？”
吴缺慢吞吞地迟疑道：“难道……不是么？”
炼天碗：“……”
如果不教平平无奇的体质，只教天才教出成果，这算是师父的功绩么？
怎么看，也是老天爷给饭吃吧？
帝尊不同，虽然教了许多天才，但也有不少是凡体，只要他教的人每个都成了绝代天骄！
这样的功力，吴缺万万不敢与之相比。
“我只是个修行奇才，擅长挖掘自己的潜能，但我不太会教人……”
吴缺正色道：“这并非是妄自菲薄，我这个人一向自信，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逞强……毕竟这毁掉的，将是一个个孩子的未来。”
“如果是一般的天才，我可以教；废材与最顶级的天才，我都不敢教。”
“当然了，如果没有目标，随便教到绝世仙王境界的话，那我还是相当有自信地。”吴缺笑了笑。
绝世仙王，多如狗！
不对，在成仙路，狗都没有绝世仙王多！
等于一个刚成年的修行者。
这自然不成难度。
“做阁主，不见得要自己会教人，只要压得住就行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将浮生他们很会教人，在源星也呆惯了，多送几个天才去，他们会乐开花。”
“我也可以偷偷懒，专心自己的修行，指教他人实在是一件不轻松的事情，是要负责的。”
吴缺一番话，将炼天碗说服。
“还是懒呗？”炼天碗冷笑。
它觉得，吴缺根本没认真教过谁，当然觉得自己教不好。
“你可以试试啊？”
吴缺反问：“那我用谁来试呢？”
“这……”炼天碗沉默，它明白了。
“任何人的人生，都只有一次，重启修行说起来简单，真正有勇气的没几个……我若是教不好，坏了人家根基，人家是要耽误一生的，这个责任我负不起……”
“既然已经有了，现成的确定的良师，我为什么非要去好为人师呢？”
吴缺云淡风轻地笑着：“帝师这样的荣誉，我并不奢望。”
“你其实就是怕教不好，但我觉得你行！”炼天碗夸赞道，“不过，你这样的想法，也确实很有现实意义……至少不耽误谁，也挺好。”
“教好了，只得点名声，教不好，良心也会受挫……我还是拎得清的。”吴缺笑了笑。
“那你这几百个孩子怎么收拾？”炼天碗反问。
吴缺：“挑挑选选呗……呵呵，你还真以为，这些孩子的家人送他们来我这里，都是为了跟我学点真本事？”
炼天碗：“难道不是？”
吴缺长谈一口气：“所以我总说，你还与人差太远……这叫镀金，你懂么？”
“啥？”炼天碗幡然醒悟，“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家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你教他们多少？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拥有一个东皇弟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