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二十五章异想天开的教主【二】
我会不会死？
死在哪儿？
时间地点，他杀还是意外，或是寿终正寝。
死后去往何处？
这一系列问题，是个人都问过自己，但没有人知道答案。
将军百战而归，却因跌撞死在小水沟里，这样的故事多不胜数。
自从知道自己会死，吴缺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一天会如何到来。
自己能不能看见，帝尊阁一统无极道界，从一个组织变成官方。
那一幕，想必风景尤美。
地球没了，那盛世的景象，可以在这里重现，也足慰平生。
吴缺并不喜欢快意恩仇，一言不合便出手杀ren的修行世界，他更喜欢地球。
帝尊阁的存在，会改变这一切，血淋淋的丛林法则，会越来越得到约束，直到谁也不敢冒犯神器之威。
那样的景象，吴缺曾梦到过。
“唉……”
吴缺起身，走出帝尊阁。
“你要去哪儿？”先天教主问道。
吴缺：“出去看看，趁着现在我们没什么压力，到处逛逛，此刻风光最好看。”
没有众生制造污染，破坏自然，这数年以来无极道界的景色，是越来越美好的。
有些很有名的地方，吴缺打算一一走过，他还要带着家人，陪伴他们一段时间。
如果真的无法改变未来，还是得死的话，吴缺也想尽可能留下一些温暖的画面，让家人能有所回忆。
因为根据从未来而来的吴双所言，也许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死亡，可能死后都没办法转生。
不然吴双无极境修为，不需要跨过时空来看老父亲，他只需要等个几万年就可以等到父亲觉醒记忆了。
“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
“神觉感应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我能自己解决，前辈告辞了。”
吴缺敷衍几局，便留下一道分身，本尊登天而去。
……
“我失去了一段记忆？”
一年后，吴缺带着家人，游玩归来，某日冥想时却突然发现不对。
自己的记忆，有一段是空白的。
像是被人抹去了。
“是我自己干的吧？”吴缺皱了皱眉，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帝尊也不能悄无声息抹掉他的记忆。
第三境的神觉，没有示警。
这证明了，是自己所为。
为了确定这个想法，吴缺甚至施展时空回溯，想看看自己是否对自己做了什么。
但过去一年的时空道痕，被抹去了。
除非站在时间长河中窥视历史，否则无法看到过去的事情。
可是一万年内的时间长河流域，都被禁锢，因此除了帝尊、时空与吴缺自己，没有人可以知道这一年中缺失的那点记忆代表什么。
“难道，是我自己想到了什么，可以妥善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我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呢？”
吴缺没有选择，进入时间长河，去窥视那段消失的记忆。
因为他问过卓悦等人，没有人知道他对自己做过什么，都觉得他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们就会都在一起，也许上茅厕的功夫，才会有须臾地分开，这点时间够做什么？
体内，源母神树还在，杀阵也在，一切财富也都在。
没有任何损失。
吴缺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过去的自己，想到的东西连未来的自己都不能知晓呢。
他不知道，但也没关系了，吴缺相信自己不会害自己。
于是，将这一段暂且放下，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免得知道了什么，还得再损失一段记忆。
这种直接从灵魂层面操作的事情，还是不能频繁，对元神还是有伤损的。
“会不会是……”
吴缺想了想，又随意地将自己糊弄过去，他想到一个可能，但立刻打消念头没有过度深想。
等甩着脑袋，回到帝尊阁，吴缺被阁内欣欣向荣的气息，给惊艳了一下。
帝尊阁内，已经热闹起来，有点以前热闹的感觉了。
“东皇，你回来了？”
“诶，这是？”吴缺指着那些修行者，疑惑道。
“哦，他们都是来投靠的无极修行者，体内神国中的亲属，如今也算是帝尊阁的编内成员了。”先天教主解释道。
“哈？”
这满满一座城，都是？
帝尊阁所在的神城，已经是车水马龙，恢复了往日大致秩序，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人间烟火令吴缺都鼻尖微动。
吴缺将卓悦放了出来。
“哈，自由的气息！”卓悦一出来，便表达自己的不满。
吴缺哂笑，他将她放在神国中，也是担心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
“为何不将这些生灵，都转化了？”吴缺问道。
先天教主道：“他们不乐意，非常不乐意，那就随便咯。”
“他们说随便，你就随便？”吴缺扶额，“众生想要的自由，不能随便给，这种环境下我们应该对他们负责。”
“可他们自己都不需要我们负责，死了就死了，这样的人不值得费心费力。”先天教主淡淡地道。
吴缺沉默了，微微怔住。
他突然意识到，这位志同道合的道友，还是有些受到了漫长岁月的江湖熏陶。
“世上哪有绝对的自由，活着才什么都有，他们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吴缺白了先天教主一眼。
这个前辈，是有点脾气的。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劝过的，但是有人不听，并且很有后台，先天教主也不好强行做什么。
于是，先天教主也放弃了这些修行者，让他们品尝苦果，迟早会有那么一瞬间会后悔的。
卓悦已经走进人群，她忽然有所发现：“怎么都是些年轻人？”
这神城中的修行者，都是年轻人，大半脸色还很稚嫩。
吴缺不意外：“因为他们年轻，没经历过多少黑暗与毒打，所以觉得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畅谈自由……”
年长的，都惜命，知道一时的孤独，胜过永恒的寂灭。
这些年轻人，大半还是没成家的年轻人。
他们更自由。
而成家了有孩子的修行者，一个也没见到，在借道上游荡的。
没有小孩子。
因为但凡做了父母，也不至于如此对自家的生命不负责任。
“玩儿玩儿吧，晚些时候，我拿来阵台，将他们转化了。”吴缺宠溺地看着卓悦，提醒她趁机会玩耍。
卓悦会心地点头。
然后一溜烟儿没影儿了。
“你真打算这么做？”先天教主捏着鼻子道。
吴缺正色道：“即便他们一时不理解，那也没关系，我是阁主，我有责任这么做。”
“嗨……大概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我这个野路子，就是不够你们这些帝尊阁一手拉扯大的人思想境界高啊。”
先天教主笑着，竖起拇指，这大概是万界通用的赞赏手势。
“前辈妄自菲薄了，你也只是一时置气而已，等过段时候也会这么做吧？”吴缺笑道。
“有人阻拦，不让我那么做，我正在研究，怎么把阵法升级一下，干脆把他们也转化算了……”先天教主抻了抻眉毛，平静地说道。
但这话里，却寒意深深。
“正好，东皇你回来了，在这本源神纹道上，你是专家，你来想想是否可以办这事儿。”
先天教主似乎也烦了那些，新加入来的无极，自诩有点从龙之功，连大老板都没见到，就有点开始以帝尊阁重要成员自居了。
先天教主懒得根他们说教，也没心情啰嗦，干脆直接给他们转化了算逑。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无极修行者有大伟力，想要在他们极力挣扎时强行转化，还是很难的。”吴缺喃喃道。
“很难？”先天教主眯起眼，笑呵呵地道，“那意思就是，其实可以办了？”
吴缺看向他，两人对视，笑而不语。
“做不到。”
然后吴缺直接摇头，不假思索，就放弃了这个方案。
“嗯？”先天教主瞪眼，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么？
吴缺笑道：“你还真敢想！”
“这事儿要是能办成，帝尊早就在无极道界插满旗子，用这种阵法将万灵全都转化了……那还打什么仗？”
给全世界集体来个变羊术？
然后一个个恢复，问他：你同不同意，帝尊阁这个唯一官方？
答：同意。
好，下一个。
若是答：不同意。
“噗！”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下一个。
吴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先天教主也真是天真敢想。
若有这种法子，帝尊早就这么干了，还用得着浪费时间搞什么无极大会，来什么劝降谈判？
开玩笑，帝尊可不是善男信女！
“呃，这，我还一直以为，只是帝尊他们在这方面修为不到家呢……”先天教主挠了挠头。
吴缺闻言，险些惊掉个下巴。
“前辈……多谢抬爱……”
麻麦皮，你是真看得起我，比我自己都看得起我自己！
不是，你从哪儿感觉出来的，觉着我比帝尊还厉害？
我可谢谢您，真是让我的自信增长了一大半。
“咳咳……别提了，我现在忽然感觉，自己蠢得像头猪。”先天教主啧了啧，苦着个脸，感觉脸上是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