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釜底抽薪

这时,有个宫女颤颤巍巍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奴婢是娘娘宫里的贴身丫鬟,名叫芳草,这陶枝曾经和奴婢在一起,奴婢知道她生性嫉妒狭隘,反复无常,娘娘待她很好,可她却恩将仇报,污蔑娘娘。”

另一个宫女出来说道:“陶枝她曾得宠幸,飞扬跋扈,刻薄自私,为一件衣裙,就跑去大闹尚宫局,逼死一名宫女,这事大家都知道。”卢靖妃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心说:“想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

陶枝脸上惨白,忽然想起一段旧事,便说道:“禀告皇上,您有所不知,卢靖妃曾经得意的对我说过,‘壬寅宫变’之事,她对皇后说,将曹端妃拉进来,一起收拾。因那曹端妃倍受宠信,所以皇后、卢靖妃看在眼里,恨在心上,正好以此为借口,曹娘娘受了不白之冤啊!”

嘉靖用惊怒的眼神望着卢靖妃,卢靖妃立刻跪倒在地,赌咒发誓道:“皇上,这陶枝疯了,竟说出这种血口喷人的话!我什么时候对皇后说那样的话?这个贱婢,想尽办法污蔑我,皇上,我对您发誓,我从没干过这种龌龊事,您要为我做主,不能由着她胡说八道!”

嘉靖看她信誓旦旦,不由得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陶枝,陶枝看他不信,心里没了底气,不知道说什么。这时,有个宫女开口说道:“陛下,绿巧在娘娘宫中,确实是受尽折磨,血流不止,以致身体非常虚弱,在冷宫冻饿而死,陶枝被娘娘派的人差点杀死,这也是事实。”

卢靖妃闻言,惊惧不已,当她看清是长春宫中,她的宫女云沐,当下厉声反驳:“云沐!本妃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本妃?莫不是有人给了你好处,要来诬陷本妃?”

这云沐似是铁了心,说道:“陛下,奴婢说的句句是真,娘娘,你就认了吧,绿巧在长春宫,奴婢看见她备受折磨,奴婢心里难过,就是养个猫儿狗儿的,还要给饭吃呢,绿巧很单纯,一直拿您当好人,以为我们这些下人恶毒,其实我们都是受你指示,才对她那样,绿巧在冷宫时,奴婢去偷偷看过她一次,她已经不省人事了。桃枝被娘娘派的人差点勒死,这件事皇上若不信,将那两个太监传唤过来,一问便知。”

嘉靖帝马上派人将太监传唤,那两名太监很快就来到面前,一见嘉靖帝,腿子直打哆嗦,哭喊道:“皇上,这可不管我们的事,都是卢靖妃指使我们干的!”卢靖妃身体一僵,哭喊道:“皇上,这几个奴才都是受人教唆,得人好处,才敢污蔑本妃。皇上可要为我做主啊!”

陶枝拿出一个玉镯,道:“当时你为了笼络我,你给了我镯子,说是皇上赏赐的,要一起孤立绿巧,我就是你用来对付绿巧的棋子,现在用完了,就要杀人灭口,你们这些附和她的宫女,到时候会和我的下场一样!”

嘉靖皇帝拿着玉镯,这是上好的和田玉,他一眼就认出,当年卢靖妃生了景王,便赏赐给了她。皇上当下怒道:“这儿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狡辩什么?你们几个宫女老实说,否则联让人拔掉你们的舌头,看你们再撒谎不?”几个宫女胆战心惊,互相望了眼,低头不说话,嘉靖帝突然发怒道:“来人,将这叫芳草的拉下去,割了舌头,看她说的全是谎话,不如以后别说话!”

立时上来两个太监,将芳草押着往外走,芳草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发软,大喊道:“皇上,您饶了奴婢,奴婢什么都说!皇上,饶了奴婢!”嘉靖阴着脸,摆摆手道:“押下去!就是她最会说谎,把联不当皇上,在你们眼中,难道我不如卢靖妃么?”

只听着旁边一声惨叫,血淋淋的舌头呈来,嘉靖示意让几个宫女看着,几个宫女俱都吓得全身发抖,嘉靖让太监退下。然后问道:“你们说不说?!联要听实话,若有一句撒谎,联绝不轻饶!”一宫女身体颤抖,站出来将绿巧、陶枝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最后哭道:“奴婢全都招了,句句属实。”

嘉靖帝大怒,对卢靖妃发狠道:“原来你是这样心胸狭隘、心肠歹毒的妇人,害死我的美人,将我最心爱的曹端妃都不放过!联错看你了,枉费了联的心意,从今后,你就到冷宫里闭门思过,永不得出去!”又对陶枝道:“你也有错,以后就在这花园里,侍弄花木,静想己过。”将卢靖妃宫中的丫鬟让太监总管来领,一起发落。

卢靖妃哭喊道:“皇上,您饶了臣妾吧,臣妾侍奉您多年,又给您生了皇子,皇上您不能这样啊,您让景王如何面对啊?!”嘉靖身子一僵,停了片刻,摆摆手,示意让太监押走。

卢靖妃被几个太监押着到冷宫,很快有消息传到景王府。景王急得焦头烂额,召集他笼络的故臣旧吏,来商量解决办法。可是嘉靖发了话,谁人敢说不字?他派人将严世蕃找来,严世藩劝说道:“殿下,此事即已发生,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还是过些时日,待皇上怒气消了,让我找几个人上奏折。你母妃毕竟伺候皇上二十多年了,他会记着情分,到时你母妃就会没事。”景王听了,也觉有理。

过了十多日,景王却因深陷官司,自身难保,再也没有往日的得意,而这个官司足以破坏他在嘉靖帝眼里的形象,摧毁他建立起来的人脉,将他深深打入低谷,真可以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话说繁华京城里,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御使林润昨晚在宫中当值,今日回家去。坐在轿子里,林御使昏昏欲睡,一行人急匆匆的赶路回家。忽然,轿子停住了,林御使很纳闷,刚要问话,就听见有人喊着“冤枉!冤枉!”

林御使掀开帘子,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那书生手里举着木牌,上写大大的红色“冤”字,跪在路中间。林御使问道:“什么人在此喧哗?”捕快首领答道:“林大人,这个书生已经跪了很长时间,我们怎么都赶不走他,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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