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穆宗病逝

彩凤沉脸道:“继续监视,看他还有什么动静,本宫在乾清宫,他休想踏进一步,搜集一些他卖官鬻爵的罪证。听说他接受辅国将军火贵的重礼,便向皇上进言,越级将辅国将军升为肃王。”

冯保趁机说道:“陈洪、滕祥和这厮以前整日围在皇上身边,把我师傅王佑孤立起来,我师傅又对皇上进言,杀贪官,赶走佞宦,惹怒了皇上,便把我师父发配到南京守陵,后来他们进了谗言,把我师父关进了监狱,两个月后我师父就殁了。宫里封闭消息,这也是我才知道的。”

彩凤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宫如何不知?以前问过皇上,却说到南京养老,本宫还专门托人带过东西呢!”冯保低头道:“皇上不让你知道,是你怀公主时发生的事,师父守陵走的时候,还对小的说要对你保密,免得影响你。”

一股凉风侵袭彩凤,她感到阵阵寒意。回首往事,王佑是她生命中的贵人,不管是利用她也好,对她家报恩也好,王佑自始至终没有伤害过她,在她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她家度过危机。

更是因为王佑的帮助,她得以进宫,认识裕王,从而彻底改变命运,可是王佑却最后被皇上发配,又在狱中孤独凄凉死去。都是孟冲这厮!离间本宫和皇上,献媚药,进美女,对我身边的人离散打击,皇上病重如此,都是这厮造的孽,本宫对此决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眼前,彩凤眼睛有些潮湿,道:“王公公对我有再造之恩,最后却是这般下场,这三个就剩下孟冲了,本宫必要让这厮付出代价,给王公公报仇。”

冯保心中欢喜,道:“娘娘,暂时先沉住气,孟冲这厮胸无点墨,是个草包,可他一贯会溜须拍马,又和高拱交好,在宫里待了多年,有一帮喽啰,所以动他之前,必须证据确凿,这样才能顺利办他。”彩凤点头道:“言之有理,你加派人手去监视他,最好人证、物证齐全。”冯保答应着走了。

这一日,穆宗精神尚好些,便决定传旨让内阁重臣高拱、张居正、高仪到乾清宫。皇后、太子也来到乾清宫。彩凤明白皇上要交代后事,强压悲痛,三位重臣进到殿里,看见皇上身边的皇后、贵妃及太子、冯保跪倒在床榻边,心里便明白几份。

几位大臣跪倒在地,叩首行礼。穆宗微微笑了,他青黄的脸色,发乌的嘴唇,暗淡无光的眼神,瘦削虚弱的身体,使在场的人心酸难过。穆宗缓缓道:“几位爱卿,你们来了,朕今日召你们来,是有大事托付你们。几位爱卿,朕不日去见列祖列宗,朕将皇位传于太子,只是太子还小,以后得靠几位爱卿辅佐,才能稳固我大明江山。几位爱卿当尽心竭力,保我大明国祚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朕在九泉之下便可瞑目了。”

几位大臣心里沉重,嘴上说着:“谨尊皇上口喻。”高拱哭泣道:“皇上,您将国事托付于臣等,臣等必当竭尽全力辅佐太子。只是您正当壮年,如此恶疾,便是我大明不幸啊!”

穆宗枯黄的脸,气息奄奄道:“朕这身子,能到今日,也算老天有眼,让朕经历了这么多,算是百味俱尝,幸得有你们几位救世良才,朕深欣慰,太子,你定要学习治国策略,不负朕期望,你要倚重三位辅臣,修德明身,选贤用能,守护江山。”说完拉着高拱的手道:“一切全靠先生你了。”摆了手,示意退下。

此后几日,穆宗整日昏迷不醒,彩凤整日整夜守在身边,至五月二十六日,皇上弥留之际,握着她的手,艰难说出话:“小……凤,保……重,钧儿……交…给……你……,”穆宗的手低垂下去,眼睛渐渐闭上,没了呼吸,溘然长逝。

宫门里,洪亮的丧钟敲响,国之大丧,紫禁城顿时一片悲声。那钟声传越天际,响彻云霄,一个晴天霹雳在炸裂:英明宽厚的穆宗皇帝,于隆庆六年,因病去逝,时年三十六岁。

皇宫上下哭声震天,悲声动地,彩凤更是哭晕了几次,若不是有人挡着,她险些随皇上去了。那一刻,她的心撕裂成碎片,生命中的骨髓好似被抽空,没有了活力,没了希望,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上天何其残忍!

皇上啊,你走了,臣妾也不愿苟活于世,臣妾愿意陪着你!不愿意你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椁里,从此阴阳相隔,永无相见,你让彩凤如何承受?!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不可分割,可你,却硬生生地走了!把彩凤的一切都带走了,你让彩凤如何活下去?我们经历那么多,彼此都离不开,皇上,你承受太多,委屈求全,把自个的身体都毁了,皇上,臣妾的心好痛啊!

皇上,你好狠心,你闭眼睡了,永远的睡过去了!你没有悲痛欲绝,没有心如刀割,却把这些都给了臣妾,让臣妾承受这人生之巨大不幸!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徒留下这如画江山,金碧辉煌的皇宫,又有何用?!没有了相亲相爱的人,从此孤苦无依,形只影单,即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人生又有何欢?!

正在彩凤伤心欲绝之际,冯保过来哭着劝道:“娘娘请节哀,您还有大事要办,如今皇上走了,皇后体弱多病,您要挺住,把太子扶到皇位。现在要人把皇上的丧事办了。”彩凤流着泪点头道:“本宫知道,皇上大行,葬礼还要办,你先去忙吧,本宫自会好的。”

彩凤由于极度伤心,身心疲软的倒在床榻上,冯保哭过后,冷静对彩凤道:“皇上没有留下遗诏,还要让高拱辅佐太子,只要高拱辅政,孟冲那厮便会平安无事,娘娘,你我的仇也就没办法报。娘娘打算怎么办?”彩凤强撑着身体,想了想道:“高拱在内阁就嚣张跋扈,如今再让他一人独大,没有人制衡,恐怕将来不好控制局面,这样吧,你去找张先生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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