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栖霞病逝

彩凤展颜一笑,道:“首辅倒是考虑周翔!张首辅最近忙于朝政,如何还能想到这些?”冯保道:“张首辅和小的共同理政,问了娘娘的爱好,便让小的提醒娘娘,是否该进香拜佛了?他还想将宝和斋划归到娘娘名下,这样娘娘进香的银子就有了。”

彩凤愣了一下,马上笑道:“我说他聪明绝顶,果不其然!竟会有这样好的主意,这样做,即方便了本宫用银子,又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本宫可以放心把政事交给他,有什么大事,你给本宫递个消息。”

冯保看看彩凤,笑道:“娘娘,不用您吩咐,这个小的自然会做。宫里的事还要您多操心,听说秦太妃的孩子病的不轻,太医看了直摇头,时好时坏的。”彩凤站起来,对乐兰道:“咱们出去到御花园走走。”又对冯保道:“你去传本宫口喻,召最好的太医医治。”说着出了宫门,冯保转身到太医院去。

冯保在路上边走边想,秦淑妃啊秦淑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些你得宠的日子,可曾顾及过别人,可曾做事说话留有余地?多么尖酸刻薄,自私狠辣,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人倒了还要上去踹上两脚!你难当这“淑”字,我看你是输了,公主的病好了还行,不好了可怎么办?一边走一边感叹,今天结的果,都是往日的因。

彩凤和乐兰在御花园里,看着满园的美丽景致,心情格外舒朗。这时乐兰道:“太后娘娘,潞王和小公主这几日都很好,卫嬷嬷派得力人照顾,而且有时间就去看顾着,甚是精心。”

彩凤笑道:“看来我没用错人。这也是缘分,在我落难时帮了我,可见此人心底善良,加之重用,就能忠心待我,这样的人我也放心。想想昔日的秦妃,本宫就生气,在本宫危难时狠不得踩上两脚,张狂到何种程度,也没见得有好结果!”

乐兰心里明白,便道:“太后娘娘待她仁至义尽,看她自己的造化吧!这种结果是咎由自取。”彩凤蹙眉道:“本宫已经让人请太医,让人精心伺候着,本宫没对她做任何事,已经宽容于她,是生是灭靠她自己。走吧,我们去看看小皇上。”

秦妃的栖霞公主经过多方医治,终是无效逝去,秦太妃哭的死去活来,这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抱着公主逐渐冰冷的身体,她心如死灰,如今没了公主,自己活着还有何意义?

仁圣太后赶到秦太妃宫里,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秦太妃,不仅潸然泪下。她劝道:“妹妹,孩子走了,有了她的归宿,咱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秦太妃声嘶力竭道:“姐姐,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啊,公主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仁圣太后抹着泪劝说道:“妹妹,你要好好活着,为何说这样丧气话呢?你看本宫以前也经历过,感同身受,但本宫挺过来了,本宫要好好活着,看着钧儿长大成人。”秦太妃仍然哭泣不止,太后劝了一阵,这时,彩凤和乐兰也来了,看望劝慰了秦太妃一番,和仁圣皇太后商量办理公主后事。

秦太妃自公主病逝,内心十分伤痛,一个伶俐乖巧的孩子,转眼间就殁了,这对她来说,几乎带走了一切,秦太妃渐渐病倒,彩凤想起穆宗临逝嘱托,便立即派人问候,并让太医去诊治。

这日,冯保悄悄禀报,说宝麽麽要见贵妃娘娘,有事情面奏于她,彩凤忙让冯保传旨进来。宝麽麽进到大殿,后面跟着陶枝,两人进来行了礼。彩凤笑道:“宝麽麽,现在身子好么?本宫派的丫鬟如何,伺候的可还舒心?”宝麽麽道:“谢太后牵挂,老身一切都好,那丫头伺候人妥帖,老身托你的福气,一切都好。”

旁边的陶枝开口说道:“太后,奴婢此次前来,有个不情之请,是求您开恩,把奴婢放出宫去。”彩凤猛的起身,道:“大胆陶枝,你竟敢要出宫去?难道你不知皇家规矩?”陶枝跪倒叩首,流泪道:“太后,奴婢要出宫,是逼不得已啊,奴婢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人,母亲体弱多病,已躺倒床上数日,消息传来,奴婢日日担心,委实放心不下,求太后成全啊。”

彩凤沉脸说道:“你说的事,本宫从未见过听过,大明王朝自有皇家规制,你进了宫,受了宠信,便是皇上的女人,一辈子不得踏出皇宫,我怎可擅自改变规矩呢?”宝麽麽笑道:“太后,按说这件事老身不应该管,皇家有规矩,老身也清楚,太祖那时对嫔妃就有殉葬制度,把有些嫔妃活埋了,那是多残忍啊,可怜这些无辜的人!

“后来,英宗改了规制,再也不要嫔妃殉葬,这是多好的事,可老身想对你说几句,在咱们皇宫里,有成千女子生活,她们有些一辈子就在宫里,就像老身这样的,有些受了宠信,那更要待上一辈子。可太后,她们都很年轻,就一辈子被软禁在皇宫,最后孤独终老,老身感同身受,无可奈何。

宝麽麽声音凄楚,继续道:“这陶枝也是个可怜女人,她有很多错处,现在她埋头干活,从未怨言,大概心已经死了。可是她的老母是她至亲之人,她经常牵挂着,老身觉着,她有此番孝心,也是个好孩子。”

陶枝道:“奴婢就是因为牵挂母亲,才苟活于这世道,否则,奴婢早就不活了。奴婢经历几番起落,看遍了世态炎凉,尝够了人情冷暖,奴婢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母亲。她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半分都未能报答,却听见她病卧在床榻上,不能尽一点孝心,奴婢内疚惭愧,妄为人子女。”

彩凤心内一动,孝顺母亲,可见心底良善,便道:“人常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大明以孝治天下,于情于理,都该放了你,但若放了你,违反皇规,只怕又得一场口舌官司呢。本宫不能做主,你先下去,容本宫考虑吧。”宝麽麽对彩凤道:“老身打扰太后了,老身知道太后为难,老身理解,就此别过。”她和陶枝拜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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