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太妃说情

张大人神色凝重,说道:“太后在宫里,身处特殊位置,是非颇多,望太后多珍重啊。”彩凤微微一笑,道:“张大人不也一样么?朝堂之上难道是清净之地么?大隐隐于市,张大人全是为百姓谋利,你更要珍重。”

冯保急速看了两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他对彩凤笑道:“太后,我们该去看公主了,公主今日饮食不好,找太医看了,说有些积食。”彩凤道:“哦,怎的没人对哀家说,走吧,咱们一起去看。”张居正随即起身拜别,离开了皇宫。

在看望小公主路上,冯保悠悠说道:“太后,张大人对您颇是关心,后宫之事,前朝大臣还是不知道为妙。”彩凤望他一眼,道:“张大人不是别人,你和他不是共同辅助皇上吗?应该让他知道宫里的一些事情,这样他做事心中有数。”冯保道:“太后,宫里的事,毕竟是皇家内部事情,关系到皇家颜面,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麻烦。”

彩凤叹气道:“哀家处于何种位置,不要想着哀家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后位置,这里面的是非恩怨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着呢。张大人知道后,做事就会通盘考虑。”冯保道:“张大人是朝廷重臣,会全盘考虑问题,以后朝廷更要严格管理制度,整治吏治腐败。”

彩凤点头笑道:“公公,这点你说对了,张大人下一步,定在京察上出手,这三年一查,六年一考,全对着五品以上官员,哀家看都应该去查,要弄出些动静来,先皇以前干过,可惜最后没有大的改观。哀家支持张大人有魄力有胆量去干,改变现下官吏面貌。”冯保点头。

秦立志被三法司会审,经过几个月查证,其罪状条条呈明,且有人证物证,证据确凿,秦立志无可奈何进了牢狱,他的家人早已经将消息传递到了秦太妃那里。秦太妃闻听,又惊又吓,坐卧不宁,心里渐渐有了主意,须得搭救哥哥秦立志,只是怎么个搭救法?

现下皇上幼小,一切都是李彩凤做主,这件事估计大臣们都不敢拿主意,先皇在世,这件事不会让三法司会审,顶多自请致仕,回家去了,如今,已经审出结果,哼!这样的结果,想必他们早已经知道,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去求慈圣太后。

秦太妃带了丫鬟,拿着点心,打听到彩凤在乾清宫里,便疾步赶来,在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说辞。见了彩凤,施礼问好,见小皇上不在,她问道:“姐姐,我给皇上带了他最爱吃的桂花糕,皇上他人呢?”彩凤笑道:“皇上在书房,听张大人上课。”

秦太妃笑道:“皇上很勤奋也很辛苦,姐姐全心全意陪着他,希望他能成为好皇上,妹妹深感佩服。”彩凤笑道:“咱们作母亲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儿女有出息?所以辛苦也是愿意,为了他将来能成明君,再苦再累哀家也愿意。”秦太妃闻言,微微点头,缓缓说道:“姐姐如今真是有福,儿女双全,皇上在姐姐的督导培养下,定能成为明君,让人好生羡慕,似我这薄命女子,唯一的栖霞公主又殁了,妹妹想起来,心都在痛。”说着眼里流出了泪水,开始抽泣起来。

彩凤闻言,心里也难过,想这些后宫女子,虽然不愁吃穿,养尊处优,可是先皇殁了,又无子女,生活确实寂寞孤独,没个盼头。彩凤安慰道:“妹妹,我的孩儿就如同你的,咱们同在皇宫,也是缘分,妹妹若有不开心,尽管来找姐姐,姐姐帮你排解。”

秦太妃一听此话,抽噎着说道:“姐姐,自从栖霞公主离世,妹妹就有一个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这几日听说他身陷囹圄,妹妹急坏了,托人打听也没有消息,不知哥哥犯了何罪?为何被抓到诏狱?”

彩凤明白,今日秦太妃来到这里,是为她哥哥的事而来。彩凤淡淡一笑,道:“妹妹,你哥哥犯的事,只有三法司会审清楚,下了结论,哀家才能知道,现下哀家也不清楚,他们查到了什么?”

秦太妃用柔弱谄媚的声音道:“姐姐,你若不知,妹妹更不得知,以前妹妹若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妹妹给你赔礼道歉,姐姐多担待,妹妹这次求姐姐,我哥哥他一时糊涂,触犯了大明律法,请姐姐看在我哥哥曾戍守边防多年,立下军功数次,姐姐,您就饶了他吧。”

彩凤蹙眉,说道:“妹妹,这件事三法司会审,弄得人尽皆知,你让我怎么处置?”秦太妃“噗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姐姐,妹妹以前心高气傲,有不到之处请姐姐谅解,姐姐,请您看在先皇面上,照顾妹妹,饶了我哥哥吧,若他重重处罚,留下他一命吧,姐姐,妹妹来生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典!”

彩凤望着哭成泪人的秦太妃,心里颤栗,同是皇宫女人,感同身受,彩凤理解她的苦楚,同情她的遭遇,可是,她的哥哥触犯了律法,朝堂之上,百姓中间,很多人盯着,让我如何徇私枉法?如何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只怕我若随了你的意,有多少口水会将朝廷淹没,会有多少以身犯险者,有了这样的榜样,会更加肆无忌惮呢?为他们找到了借口和理由,哀家难辞其咎!不,不行,只好硬起心肠,交于律法处置。

彩凤扶起了秦太妃,她眸子潮湿,对秦太妃道:“妹妹,快请起来,有话好好说,你跪在那里,姐姐心里也不好受啊。姐姐有句话,妹妹听着,咱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怨,妹妹不要多想。现下,皇上年纪小,有些大臣官吏,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乘此机会,干些贪赃枉法的事,秦将军被人拉下水,掉入泥坑,他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将军吃过苦受过累,他的功劳不能抹杀,可他在兵部武宣司,辜负了朝廷的信任。听说弹劾他的奏章像雪花一样多,早已经引起群愤,太妃,你让我如何办?”

秦太妃抓着彩凤的手,一下子松了,她抬起失望的脸,眼里透着冰冷的光,对彩凤道:“太后姐姐,妹妹我算是明白了,哥哥死有余辜,谁让他走那条道,没人救得了他,我这当妹妹的没用,姐姐,我走了。”秦太妃擦了眼泪,在丫鬟搀扶下,离开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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