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谁是谁非

彩凤回到乾清宫,问了皇上功课,然后让太监张鲸带皇上去玩,冯保来了,她彩凤屏退左右丫鬟,关了门道:“冯公公,哀家今日听闻一个信息,是关于刘封、卢前的事,你能给哀家合理的解释吗?”

冯保微一愣神,立时明白有人在太后面前提起他们两人,他很快想好说辞,笑着说道:“是的,太后娘娘,这两人原来一个在尚食监,一个在直间殿。当时在孟冲手下当差,卢用在尚食监,因平时给孟冲孝敬少了,孟冲便看他不顺眼,想方设法整他,有一次找借口说他故意烧火慢,耽误先皇喝药,打了三十大板,差点就死了。

“正好被小的看见,小的可怜他,便让人偷偷请太医开药敷药,过了些时日好了,正好孟冲被调到司礼监,所以卢用继续待在哪儿。

“另一个刘封就更冤,这孟冲本就色鬼,有名宫女和刘封是老乡,来往较多,其实也没有什么,孟冲看着嫉妒,便故意将他俩锁到屋里,还是娘娘你最后查的,没有结果就放了。”

彩凤问道:“是这样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冯保急忙说道:“太后娘娘,小的句句实话,是小的汇报后便将他救出来,那时先皇病重,您的心思都在先皇身上,就没有在意。他们两人都不是奸恶之人,都是受孟冲那厮刁难陷害,被打上犯错罪人的烙印,让他们一辈子别出头!

“这两人还给我说了孟冲的不少事,有了他们监督,小的才知道孟冲许多肮脏事,所以,太后,小的觉得他们两人对我们是有功之人,对我们有功的人,娘娘,我们加以重用才对,是吧?”

彩凤听了,坦然说道:“这是当然,你最好弄清楚,这两人本质如何,别到时候做下什么龌龊事,让你下不了台面!”冯保嘿嘿笑着,道:“太后娘娘,他们俩能泛起什么大浪?不过是和我一样的苦命人,家里贫寒,不得已做了阉人。

“后来进了宫里,愿指望着混口饭吃,可是走到哪儿都有欺软怕硬,拜高踩低的小人,他们两个便让人欺凌侮辱,这些都无所谓,本来就比别人低人一等,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是这样忍辱偷生都不行,没有活路的人,太后娘娘想想,他们不得给自己找条活路啊?

“所以他们不是绝对好人,但也不是绝对坏人,只是要活下去,便想尽办法,孟冲这厮,断绝人家的活路,一杆子把人打倒,还要打死,太狠毒了吧?他们为我所用,也是有了一线生机。”

彩凤默然无语,冯保的苦和痛,以前了解不多,今日借着这件事情发泄出来,让彩凤深深感悟,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都有不为人所知的伤痕。没有切身体会,只看见的是表面东西,那些言语,那些做事,都是有其因果。她理解冯保,理解他们每个人的艰难。

彩凤面容平和,熠熠生辉的眼神中露出一些柔和,说道:“冯公公,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的主张去办,可千万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来,哀家也好给仁圣太后有个交代。”冯保心里全然明白,原来是仁圣太后的说辞,使彩凤误解了他。

冯保说道:“太后,小的跟在你后面多年,说话做事知道分寸,小的以后对他们敲打着,让他们小心做事。他们做好了,太后您有面子,我冯保更是高兴,他们若是做了损害皇家和朝廷的事,我冯保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们!”冯保又陪彩凤说了会话才出去。

彩凤过了几天去看仁圣太后,两人屏退左右,说起太监一事,彩凤便说道:“姐姐,这两个人也没什么大的过错,都是孟冲那厮看不惯他们,就要往死里整他们,冯保对我告知情况,我让他多提醒着。”

仁圣太后若有所思,闷声道:“是这样啊,那就让冯保做主,想他两个奴才也不会怎样,只是妹妹可别一味娇惯身边的人。妹妹,皇儿来看我,也不必每日都来,看着皇儿现在气色比以前好,我心里高兴。”

彩凤笑道:“姐姐,你是钧儿的嫡母,每日来看你,是该有的礼数,他一定要做到,否则岂不让人笑话,说我皇家不懂礼数?”仁圣太后带着满意笑容,说道:“妹妹一向对钧儿苛责求全,钧儿从小学的圣人理论,治国安邦良策,将来定是个有作为的皇上。”

彩凤蹙眉,轻轻摇头道:“姐姐,这个还真不好说,人长大了都会变的,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现在他还小,心智还没成熟,等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这时候再看吧!而且钧儿不像先皇,先皇年少时吃过苦头,受过委屈,了解民情和官场,做了皇上知道收敛自己,就是这样还出了孟冲那厮。”

仁圣太后脱口而出道:“贡品一案牵扯出了很多人,秦太妃身边太监就有,秦太妃前几日还哭哭啼啼找我,说是孟冲诱惑犯错,妹妹那边已经有消息了吧?”

彩凤说道:“恐怕就在这几日里结案,孟冲这厮做了多少恶事,秦太妃先前就和孟冲来往密切,暗中做了多少坏事,到现在却把事情推向孟冲,真的是手段高明啊!”仁圣太后听了,心中触动,再没说话。

彩凤走后,仁圣太后觉得烦闷,便带着莹雪到御花园散步。正是午后天气,天气晴朗,太后欣赏着满园春色,花红柳绿,碧水荡漾,蓝天白云,明媚阳光下,万物灿烂生长。仁圣太后心情渐渐好转起来,走的乏了,便想到凉亭坐一坐。两人走着,四下里静谧无声,突然听到细小的说话声,仁圣太后和莹雪放慢脚步,看到有两个宫女躲在角落里,悄悄聊天。。

一个声音尖细的宫女说道:“最近宫里事真多,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在下面当差,可真是为难。”一个温婉声音说:“可不是吗?我家娘娘这几日都没怎么睡觉,脸色苍白,说是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声音尖细宫女问:“怎么不好过?咱们做下人的,还不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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