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权势熏天

张居正笑道:“那就有劳冯公公,有你支持内阁,我也无忧了。你侄子我准备调往礼部,去熟悉朝廷典章,以后有机会就可重用。”冯保一愣,随口说道:“不是要调他进锦衣卫么?为何要进礼部呢?”

张居正坦然笑道:“冯公公,礼部不好吗?这里可是培养人的好地方,况且礼部尚书吕调阳是个能人,他的手下官吏提拔可不少啊,在他手下锻炼两年再调往锦衣卫任要职,很快就会高升!”

冯保笑着“哼”了一声,问道:“张先生此举,是不想让我侄子回到锦衣卫?”张居正笑道:“看冯公公说的,本阁怎么不想让他去?只是你现在兼管东厂,锦衣卫经常和你东厂交往,你的工作也束手束脚,他先到礼部磨练,等过一段时日去,他就能熟悉规制礼仪,成为锦衣卫的千户。”

冯保嘿嘿一笑,说道:“谁不知你张首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你这一手,平息了议论,又让我那侄儿不能回锦衣卫,里外好人你都做了,张先生,你不愧是先帝的托遗大臣。”

张居正声色如常道:“冯公公,先帝既然托了你我,咱俩就得尽心竭力,做好份内事,才不辜负先皇对我们的信任。公公也是个有见识、有志气的人,咱们现在这种状况,必须变革,整治官场是首要问题,冯公公,你和我就要做好表率,否则太后、皇上那儿不好交代!”说完,张居正锐利的眼神凝视着冯保。

冯保听到太后,心里已经怯了,但他到底是老江湖,仍然一脸平静,盯着张居正,说道:“首辅,太后那儿我可是尽捡好的说,太后对你信任有加,有什么事都给予支持,所以咱们的事,不要让太后为难。”张居正道:“这是自然,太后宫内宫外的事太多,咱们一点小事就不要麻烦她。你侄子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会解决好的,请喝茶。”

冯保转身打量这书房,忽然笑了,问道:“张先生,你这儿居然有古琴,你会弹琴么?”张居正呵呵一笑,说道:“我哪里会弹,还不是在这儿摆样子!我只会听一些曲子罢了,冯公公,这张琴你喜欢?”

冯保点头,又仔细打量着古琴,只见通体古铜色,琴弦弹指之间,发出清脆声音,清灵穿越,余音袅袅,冯保试了一下,脸上露出欢喜笑容,张居正见此情景,笑说道:“冯公公,这张琴声音悦耳动听,婉转悠扬,你对乐律是精通之人,如不嫌弃,这琴就送给你吧,这是我的一位同窗好友赠送于我。”

冯保眼里欣喜,眸子闪过探寻,说道:“哦,张先生这琴可是世所罕见的极品,张先生的心爱之物,来之不易,我可不敢拿了这琴,枉费了人家的心意。”张居正不紧不慢说道:“哦,我与同窗关系深厚,在翰林院常常一起切磋学问,讨论政事,他本就出生在制琴世家,所以在他外派出任地方官吏时,他便将这张琴留给了我。”

冯保打量着古琴,仔细抚摸着每根弦,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张居正笑道:“冯公公可谓谨慎,人常说,这物件是有灵性的,这琴到了你手里,最是合适。”冯保开心笑着,心情似是激动:“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张先生的美意,我多谢了。张先生以后有什么要紧事,我一定支持。”

太冯保回到宫中,听说李太后找他,便急匆匆赶去。彩凤见了冯保,说道:“冯保,仁圣太后虽然和我没什么,但秦太妃离间我们,听说秦太妃在冷宫里不消停,说了许多恶毒之言,太皇太妃在后面怂恿她,秦太妃是个没头脑的,说了很多哀家坏话,哀家能忍,可是事关名声之事,哀家绝不轻饶!否则我们干什么事都碍手碍脚,尤其张先生要进行考成法,会得罪一大批官员,到时不知又引起怎样的风暴?”

冯保答道:“太后娘娘,小的派了人监视秦太妃呢,对太皇太妃也一并派了人,这些作妖之人,定会不甘心,仁圣太后上次对您,奴才觉得,仁圣太后也就一时心情不好,她心中有数,不会有事。”

彩凤轻笑一下,嘴角往上仰:“是么?但愿没事,她倒是没什么企图,温婉宽厚,与我相处多年相处算融洽,这一切都是我谦卑尊重,敬人贬已,又有钧儿懂事,才能有此局面。这些日子,我忙中有了疏忽,便有了那日的事,可见人的关系有时候多脆弱,走着走着,渐渐陌生。”

冯保听彩凤的话,竟有几份感慨,便安慰道:“太后不必在意,奴才和您一样的想法,定是以前秦太妃在背后嚼舌根,离间您和仁圣太后,奴才让人盯着,逮着机会就不客气。”

彩凤点头道:“看来,我也得改变一些,以前总是忍让宽容,却不想这些人不消停,偏要闹出点事情,往日看在先皇面上,不予追究,现在就不再忍着,你安排一下,明天我到隆宝寺上香。”冯保答应着急忙去安排。

原来彩凤常梦到先皇,在梦中先皇复活,那音容笑貌总是亲切,让彩凤想靠近,可彩凤走到先皇面前,先皇变了脸,转身就走。先皇不见了,彩凤的心常在巨大失落中沉浸。

那一年的假山相遇,造了就他们的缘分,先皇给她疼爱给她幸福,愿指望相守到老一辈子,看着孩儿们长大,先皇却英年早逝,把偌大的江山抛下,用深宫大院将这如花似玉的女子圈禁,寂寞深宫的滋味,吞噬彩凤那逐渐干枯的心灵。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子,面对朝廷后宫,政事庞杂,千头万绪的关系,面对将要雷厉风行的改革,要彩凤拿出决断,有勇气和信心去面对,可谓是重任如山,彩凤时常觉得劳神费力,心中疲惫。

从小拜佛,寺庙主持救过他们一家,这种感情融入到了内心深处,加之身边人的离世,诸多事情发生,使她内心苦楚,无法倾诉,救苦救难的菩萨,是她可以信赖的精神寄托,神秘的浮屠塔里,是她心灵归于平淡宁静之所,她对佛教始终倾心,也许这样,她可以坦然面对眼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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