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暗流涌动

武清侯也心里很是不悦,他强压怒火,说道:“谢强的事,也不是朝政大事,不过就是个官员位置安排,还要征求大臣意见?是征求张首辅意见吧?现在是他说了算。”

彩凤再也忍耐不住,怒道:“爹爹,张首辅帮皇上治理朝政,忙里忙外,到了你嘴里,怎得说的如此难听?他干的事都是为了大明江山,为的全天下百姓,你们不理解,但我心里清楚,若没有他的改革,没他的坚持,大明早已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你哪有时间跟我讨论谁掌权?早就想办法填饱肚子去了。”

武清侯嘴里很不服气,可他不想把事情闹僵,还是以忍为上,便道:“闺女,咱们不说张首辅了,我对你说的事,你还是当回事儿办吧。咱们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人情冷暖咱们都尝遍了,对我们曾经给予帮助、友善的人,咱们还是要记得人家的好,否则会叫别人戳脊梁骨,骂我们忘恩负义。”

彩凤想爹爹此番话有道理,便回答道:“爹的话,我记着就是,这件事我会酌情考虑,爹爹就勿要操心。母亲身体还好吧?”武清侯一听这件事有希望,脸上立刻放晴,喜笑颜开道:“你母亲好着呢,我给你拜托的事可要记得啊,看你也乏了,我现在就回府。”两人又寒暄几句,武清侯回府。

彩凤在父亲走后,陷入沉思。爹爹和谢强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爹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爹爹说的话能当真吗?这时,冯保进来了,看着太后蹙眉思虑,冯保走上前倒了杯茶,说道:“太后,请喝杯茶,看您劳神费力,国丈不知找太后有什么难心事?”太后沉着脸,若有所思道:“你说,我爹爹是受人之托,来给人说情吧?可爹爹那么老实的人,怎能撒如此大的谎言呢?”说完将这件事情大略对冯保讲述一遍。

冯保嘿嘿笑了,他轻轻将拂尘摔一边,拱手道:“太后,据小的分析,国丈一定是受人之托,来到慈宁宫求您。小的有句不打紧的话,您为国事操劳,小的看在眼里,也佩服得紧,可您的家人也得适当关照,否则国丈脸上难看。”

太后表情微松懈一下,眼睛里有了亮光:“谁能不疼爱自己家人呢?可爹爹一向受人蛊惑,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怎么帮他呢?可老是拒绝他,我也难受,毕竟那是亲爹,生我养我了一场,说什么也得对他好,更何况咱们大明以孝治国,本宫更要做到表率,孝顺父母。”

冯保笑道:“太后娘娘英明,这谢强的事就按国丈的意思,暂时留他在任上,以后看他如何,再作处置,这样既给了国丈脸面,又可注意观察琢磨谢强,娘娘认为如何?”这冯保看出来,太后娘娘这次是想给国丈把事办好,所以他顺着太后的意思,说出了这段话,赢得太后欢心。

果然,太后听了,脸上露出笑容,对冯保说道:“冯公公,你去给张先生说,按本宫意思,将谢强留任。”冯保答应着,去内阁找张首辅。张首辅近日身体劳乏,脸上憔悴,神情格外疲惫,听了冯保传达太后懿旨,只得按太后意思照办。

张首辅心里很不情愿,他问道:“冯公公,太后一向不管朝廷中人事安排,今日为何插手此事?”冯保非常精明之人,不会把事露底。他笑着对张先生道:“太后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太后心思,小的也不知,所以张先生还是照办就是。”

张首辅也很聪明,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他也不说什么,心底打了疑问,思谋有朝一日,自己去问太后。张大人让吏部尚书将此人留用,吏部尚书道:“谢强此人,贪腐成性,官声很差,要留下任用,只怕难以服众,那些言官又会口诛笔伐,掀起一场风波来。”张居正道:“先这样办吧,有何状况,你只管推到我身上。”吏部尚书只得照此办理。

武清侯终于将这件事情办好,谢强在京城豪华酒楼设宴谢恩。武清侯、安国候以及谢强在京城的几位朋友,都去赴宴。觥筹交错,寒暄问候,酒场上一切有条不紊进行,武清侯是这场宴席的主角,他坐到正位,旁边安国候、谢强轮番敬酒,在座的也是官场中人,个个殷勤备至。

武清侯尝到了作人上人的滋味,他的心里早已乐开花。原来利用这个身份,可以得到很多好处,即有人送银子又有人奉承巴结,可以和这些朋友继续厮混,捞着更多银子,买下庄园,将叶眉儿养在里面,长相厮守,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

再说张首辅自从实行一条鞭法后,派精明能干的手下,到各地去宣传监督税法改革执行情况。刘超面见张首辅,要求去巡视,张先生便派他到了山东。

原来山东境内,早在两年前,东阿知县白栋,是个能干的县令。在他任职县令时,他经常走到乡下,了解各地风俗、河道治理、官差办事、百姓生活等,他发现大量土地被土豪劣绅抢占,农民剩下的一小部分土地,要缴纳税银,在缴纳时官差盘剥克扣,农民们早已不满,大多数农民抛弃田产,跑到外地生活,农田荒芜越来越严重。

白栋是个善于动脑、为百姓着想官吏,他要对这现象进行遏制,参照前人经验,清查土地,推行一条鞭法,全县钱粮均按地丁收税。但是,这种做法触犯了当时的官差衙役和土豪劣绅的利益,他们就合起伙来,制造谣言,这些人写了奏折,交到户科部给事中光懋手中。

光懋自家的地要征税,岂能善罢甘休,于是他写了奏折,说:“至嘉靖末年,创立条鞭,不分人户贫富,一例摊派;……然其法在江南犹有称其便者,而最不便于江北。如近日东阿知县白栋行之山东,人心惊惶,欲弃地产以避之。请敕有司,赋仍三等,差由户丁,并将白栋纪过劣处。”这份危言耸听的说辞,使朝中一些人将信将疑,张先生本来要推举一条鞭法,此时也有点纳闷,他立即派人去了山东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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