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泊里之困

四周渐亮,看清那黑影的面目,芓桑轻笑一声,果然是他。揉了揉臂膀,笑着说:“确实许久未见。泊里,堕胎一事后,你便不见了。我以为,因为那事牵连与你,使你遭到恶人迫害,心中甚是愧疚,还给你在城外竖了个衣冠冢。你尽快挑个日子,派人去把它毁了吧。”

泊里眉毛一挑,脸上讥讽更甚。

“不知道说你天真还是痴傻。”

芓桑有些怅然。

“到了如今这个岁数,被人说天真也就是变着法的骂痴傻了。”

说完抬头,看着泊里。

“你如此大费周章,有什么急事?”

见芓桑状态轻松,泊里冷笑一声:“娘娘不会以为,这天寒地冻的,深夜将你请来是想单纯的与你叙叙旧吧?”

从看清泊里面容时,便已经明白泊里是敌非友了。芓桑的手停在颈处,扭了扭脖子,稳了稳心神:“哦~原来还有其他事要讲?你大可传话给我,不必如此麻烦。”

“娘娘也知道我是假死了,不太方便。”

泊里站起身来,下了台阶,走到芓桑跟前蹲下直视芓桑的眼睛。

“好不容易等来了娘娘,自然是有些事情需要算算的。”泊里的声音越发清冷,让人听了只觉周身阴冷。

芓桑搓了搓脸,站起身:“阁主也不必绕弯子了,芓桑也是爽快之人,做不来这猜度心思的学问。”

“哈哈哈哈!”泊里也站了起来,将把玩的匕首扔在椅子上。“真是奇怪,你经过那么多事,为何还是这般模样?到底,你,有没有心?!”

说完,抵着芓桑的额头,恶狠狠的说到:“今日,让我看看,你这般残忍,到底,为何!”

芓桑越听越茫然,推开泊里:“我残忍,你确定?我没有害过人,杀人也是自卫,何来残忍?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从我进宫,这么多年了。。。。。。”

泊里突然打断吼道:“自卫?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让你何来自卫!”一面吼着一面掐住芓桑的脖子。

这么一吼,芓桑更是不解,挣扎着,许是情急,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面容,瞬间脱口而出:“胎儿?你是云妃的人?!”

果然,泊里松开手。

“娘娘依旧聪慧。那孩儿,还需要一个说法。以名偿命吧!”

芓桑大口大口的呼吸,缓了缓,思忖片刻,突然笑起来:“泊里,你居然是云妃的人!哈哈哈,那便更无道理了。你可还记得,那莲蓬,由你采摘,也是当着你的面递给的云妃。如今,却来说,是我下的毒,害死了那孩子。未免,牵强了些。你怎会,让人随意伤害你的人?”

当年,仲玗说要收了云儿,芓桑便派人去查。居然一无所获。当时便觉得此人来历不凡,颇有些手腕。后来时间久了,云儿成了云妃,才走漏了一丝风声,云儿在入景王府前,有一青梅竹马的恋人。不知为何,却入了景王府。后来,芓桑一心想要离开,便再也无心记挂这些事。却不想,那个青梅竹马的人,居然安排在芓桑的身边。也是可笑。

“那个孩子,是她自己不要的。恐怕,是那孩子血液不纯,怕丢了皇上的宠爱。而你,哈哈哈。”

泊里面色越发阴冷:“你倒是冷静。”

“你自己心里无比清楚你的云妃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是你自己亲手杀了那个孩子,但是,你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你是被牺牲的那个,孩子也是。所以你想找个替罪羊,然后杀了他,你心里才会对云妃没有怨恨。对吗?”

见泊里面色阴沉。芓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瞒天过海隐瞒自己的身份,你也并非是个阉人,何不和她双宿双飞?见心爱的人深的皇帝的宠爱,心里的滋味怕是不好受。”

“娘娘,您太自以为是了。我和她的事也不必和你废话。你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有没有想过,为何今夜顺利出宫?为何又落在我的手上?”泊里又重新坐回高台,拿起匕首:“那孩子,本就根基不稳,迟早的事。只是借你的手,这样皇后的位置才能空出来,暨云才能。。。。。。”说到此处,似有些悲伤,停顿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般,如此说来,我倒是成了一枚棋子,那不知,阁主之前说的要与我帮那孩子讨个说法,又是为何?云妃,不,皇后娘娘,如此心狠手辣,倒是比我残忍多了。却不知,之前阁主的残忍。。。。。。”

泊里又一次打断芓桑:“别急,马上,我会让你见识更残忍的事。”

泊里让芓桑拿着灯笼,拉着她的衣袖在黑夜里踉跄前行。爬过一座高山以后,停了下来。

似是望不到尽头的溪流,芓桑被蛮横的固定在中央的柱子上,五花大绑。

芓桑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又怀有身孕,自然是无法和泊里抗衡,英雄不吃眼前亏,知道挣扎无用,很是配合。

泊里讥笑:“娘娘真是识时务,知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如此乖顺,心里还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芓桑苦笑,天寒地冻,被扔进刺骨的水里,哪里还有力气与他斡旋。

见她沉默,泊里轻笑一声,飞上高台。

“芓桑公主,你该感到荣幸成为我的药引,好好享受吧~。”说完,泊里居高临下的身影渐渐消失。也带走了唯一的一点光亮。

隆冬时节,冷风狂吼。蚀骨的寒冷,无边的黑暗,芓桑快要崩溃了。这一生最怕两样东西,水与黑暗。从小到大,芓桑都要点着蜡烛睡觉,只是因为怕黑。现如今它们却一起出现。芓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那水渐渐没至芓桑的脚踝,不一会儿,水漫至腰。

水里突然冒出了点点红光,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

芓桑慌了神,双手双脚被束缚。试着挣脱绳索才发现内力尽失,四肢酸痛绵延。脚下虚无,用不上半分力气,一阵苦笑,既然这是一个局,怎么会有疏忽之处?恍惚记得那盏灯笼被自己拿着,原来有着这样的用处,自己大概是逃不过这窘境了。

那些红光渐渐汇聚,芓桑似乎有些看清,那是一群散着赤色光芒的小鱼,聚集在她身体周围,似要上前。

芓桑想起曾在某本书籍中看见过,有一种鱼,专食活人精血。怕不是这些红彤彤的小鱼吧,那自己岂不是,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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