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两个男人气息中几近凝固，聂海生拍了拍廖群星的肩膀，道:“不耽误你办事”
那边，聂互助输了液，由着眼鼻喉的医生复位，天旋地转的感觉也好多了，打算回家里养两日。
聂海生让众人先回去，他去帮聂互助请假。
田淑珍夫妻两都是地道的农民，有聂海生帮忙十分安心，连声说是。
“小红子，你跟我一块去”聂海生忽然道。
小红子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听哥的话，再过几天就去京都找芽芽”聂海生看着妹妹，“哥答应你，等你回来时所有事情都给你解决好”
“哥，群星要娶我，他可能会看在以后的关系上不再追究”
看到聂海生摇头，小红子的心沉入谷底。
廖群星很正义，绝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刚才寥寥几句谈话里聂海生就已经能够肯定。
小红子低头不再说话，只问怎么解决。
“我是你哥，办法多”聂海生笑了。
小红子瞬时腾升起一股希望、
没错，大哥读了那么多书，办法肯定多。
她去上厕所，碰见正在上楼梯的廖群心，赶紧藏了起来。
廖群星去了楼上的眼鼻喉科，很快下楼。
他的心很乱，很烦，所以压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其他。
黄家养了一只狗，可是那天晚上没有叫。
那条栓人的绳子还在废弃的院子，他仔细瞧过，一个精神病人绝对没法独立解开的程度。
只能说明，那天晚上有个黄家的狗十分熟悉，没有戒备的人曾经来过。
他请教过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只说:“你心里早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没错，当年的案件需要重审！
让真相大白于天，让无辜的死者安息。
廖群星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的灵魂在痛苦的拉锯！
没有见到小红子，廖群星特意在隔天晚上下班以后去了一趟石头村。
聂互助看着小红子和廖群星双双出门，羡慕得眼都要放绿光了，眼睛一扫看到院子里的王家小子，再一看，唉呀妈呀的，这不是芽芽带回来的奶粉么。
那些奶粉聂老太看得老珍贵了，藏在匣子底下，昨天回来时她才喝了一杯，那滋味忘不了啊！
“谁给你泡的奶粉”聂互助问。
王家小子喝牛奶喝得满身热气，“红红姐”
聂互助气笑了，“多大的脸啊，上赶着来我家喝奶粉来了，赶紧的走开，别挡道啊。”
王家小子搬着小板凳换了个地方接着坐。
聂互助不干了，心想我还治不了一个小屁孩了。
王家小子说:“红红姐说了，我能在这里坐着等电视！”
“这家也有我一份呢，我说不让你在这里等”聂互助把人拎出自家，板凳也拿出去，摆摆手说:“以后不许来我们家蹭吃蹭喝蹭玩了哈，上自己家玩去。”
王家小子做鬼脸，“我要记起来，告诉我哥，他给我报仇！”
聂互助关上大院门，隔着门赌气:“去呗，去呗，赶紧去。”
没一会，廖群星送小红子回来，瞧见两人脸色都不对，聂互助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从偏门跑了出去，几步追上廖群星。
“廖哥，好巧，咱们两正好一条路，这附近有一条狗老凶了，有你在刚刚好。”聂互助看人果然慢下速度，打量了一会脸色，问:“怎么了，你脸色好差，跟我堂姐吵架了？”
廖群星笑笑，“你姐脾气好，怎么可能吵起来，她要上京都一阵子，我这是没做好准备。”
啥情况，小红子都要去京都了，聂互助一阵风似的跑回家。
家里正在讨论这件事，几个女人正把破得不能再穿的衣服按线缝拆开，打算刷了糨糊纳硬衬。
聂互助一瞧就瘪嘴，这一瞅就是要做鞋面，看来今年又得穿自家做的鞋子。
冬天都穿的蚌壳棉鞋，黑面白塑料底，一双三块六，他们家都是自己做。
秋收忙，现在见缝插针的有活就做，之后省心。
硬衬是鞋面的里衬，也就是破烂衣服弄得，鞋底有布的，也有塑料底。
“我也去，我也要去！”她赶紧说。
田淑珍道:“人家那是海生出的钱，你去啥，不读书了？”
聂互助立刻泪眼汪汪的看向聂海生。
按照聂海生的意思，小红子可以到京都看看芽芽，顺便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
涉及到婚礼用得上的，蒋文英和聂老太都不太反对，觉得也成。
而且这些年了，小红子一直都没有出去外头，总龟缩在他们身边也不是事，出去见见市面也好。
小红子却是满心的痛苦。
大哥说了，回来以后她要找个理由跟廖群星分了。
“那我要塑料底的鞋子”聂互助看亲妈情绪还行，赶紧提要求。
自己纳的布鞋底实在太不经用，没穿几回就漏水。
塑料底的得去买，一副一块五分钱，好看得多，有防水花纹。
田淑珍正认真听妯娌说话，随口答应了、
“妈，到时候你可别拿自行车外胎来糊弄我。”
自行车外胎可以打鞋掌，给布底鞋打了橡胶底耐穿，就是难看，不如从供销社买的塑料鞋底好，她就怕亲妈为了省几毛钱。
田淑珍已经有点不耐烦，点点头。
亲妈今儿那么好说话？聂互助又凑过去，“那能不能弄点新花样，每年鞋面都是黑色直贡呢面鞋加黑白亮色滚条，妈，做人要积极，要学会朝未知领域探索！”
几个大人的谈话已经被打断了好几次，田淑珍对得寸进尺的亲闺女耐心也已经一丝不剩，捞起鞋拔子就抽。
“死人了，死人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大伙不知怎么回事，一窝蜂的跑出去。
大道上有个孩子被碾压死了，身上还有轮胎印呢。
这时候多的是孩子在外头玩，没瞧见自家孩子的，心都提得老高。
老聂家也都跑出去看。
跑到出事现场一瞧，大伙倒吸了口冷气。
也不知道多大的卡车，王家小子半边身体都碾成了泥。
造孽哦，老王刚走了没几天，怎么孩子也出事了。
没多久，老王媳妇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