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又是珍珠衫

虚远和尚也跳了起来,一脸的不解,“什么,什么,你说这病怏怏的王八蛋就是姬不鸣。”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大,此番心中震惊,话一出口,语声震得周围坐得近了一些的人耳膜隐隐生疼。随即,他又哈哈大笑,指着羊伯老道,“你这老叫化是不是闲来无事,跑到这里来消遣我们?就这王八蛋也是姬不鸣,贫僧早就是萧乾坤那老匹夫了。”

虚远和尚一说到“萧乾坤”,羊伯老和习可园同时厉声道:“不许你口出狂言。”羊伯老更是愤怒地吐气开声一拳平平打出,他和虚远相距不足三尺,拳风虎虎。虚远和尚见此也不敢大意,慌忙闪身,侧身避开羊伯老的拳头,瞅准时机,递出一掌,反切羊伯老小腹。羊伯老急使一式“叼羊手”,以左手叼住虚远的手腕,一吐内劲,脚下的步子不虚不实,不丁不八,上身一牵一引,用的是小巧的近战功夫。虚远空有一身刚猛的内息修为却是半点也发挥不出来,只有挨打的份儿,心中一慌,难免将神色显在脸上。羊伯老得势不饶人,见虚远的慌乱神色,嘻嘻一笑,横肘斜撞,“砰”的一声,正中虚远胸口。虚远长长地呻吟了一声,痛得弯下腰去,不过他也不忘抬头感激地望了一眼羊伯老。方才羊伯老那一记肘撞,若是再加重几重力道,虚远必定心脉俱裂,命丧当场。羊伯老得意地“哼”了一声,横眉道:“这只是教训教训你。我说的话是对是错,你信不信,关我屁事,反正他就是姬不鸣。难道你会比我更清楚吗?”

习可园一脸通红,心中怨恨虚远咒骂萧乾坤,要不然自己也就不会出口维护萧乾坤的声誉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愚蠢之举吗?自己既然不是姬不鸣又为何要维护萧乾坤?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才解气。

桑子虚牵着青萍的纤纤玉手,感受着手里的温暖和滑腻,鼻间尽是一抹若有若无的幽香。他以最轻快、最骄傲、最欢乐的步子走到习可园身边,停顿了一下,又走到邋遢道人身旁,向花妖妙清、虚远和尚、邋遢道人问了声好。邋遢道人斜着一双细眼,看了看桑子虚,极为满意地道:“好,好,干得好,这件事干得真是漂亮。”妙清也温柔地一笑道:“不错,你是个成就大事的人,够隐忍,够忍耐,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者,方为人上之人。”桑子虚则是难得地露出一抹谦卑的笑,也难得的谦虚地道:“过奖了,过奖了。”忽然只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只见青萍一脸凶悍和残忍之意,他想要抬手一掌推开青萍,但却连手指也动弹不得。青萍促狭地笑着:“你不要妄动了,我身上涂抹了一层‘黯然香’,你那么好色,你贪婪地吸了那么多口,岂有不中毒之理?”桑子虚露出艰难地一笑,“原来你,原来你根本就……”青萍甜甜的笑了,“不错,一切都是我做出来的假象。”

习可园如负重释地道:“你应该很难相信,我真的没有中毒。准确地说是我事先服下了解药,毒药能耐我何?还不是和吃了一块糖糕那般舒坦。”

桑子虚大吼一声,他根本不甘心到手的富贵就这样烟消云散,入怀的美人就这样飘然远引,而自己却要这样死去,他怎能甘心?奋起余力,手掌一翻,五指如钩扣住青萍的手腕,嘶声道:“你这个贱人,害得我好苦。”

青萍狡黠地一笑,笑颜如花,微有薄嗔地道:“谁叫你那么容易相信我呢?你既然可以背叛习可园,当然也会在事成之后将我杀了灭口,你只是个可以同患难却不可同享福的小人。与其让你杀了我,倒不如暗中向你下手,所谓先下手为强。”手腕一滑,顿时脱离出桑子虚的束缚,跳开两步,以免桑子虚做困兽之斗。

习可园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哼唧一声,颤声道:“难道,难道那根本就不是解药?”

青萍像偷吃了糖果而又偏偏没有被发现的神情,“那是当然,这唾手可得的富贵,我若失之交臂了,那还对得起我自己吗?”

习可园霎时面色煞白,昨天夜里,青萍神色紧张地对他说,桑子虚要害他性命、夺他基业,起初他还不信,后来在青萍的一番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答应服下青萍的解药,对桑子虚上演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悔恨交加地道:“这一切原来都是你的安排。”

青萍甜甜地道:“当然,我是唐门弟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于无声无息中致人死地,要怪只能怪你太愚蠢,却还偏偏自以为聪明。我拿下英雄会馆,唐门的势力就可延伸到边关,对我们大大有利,我得感谢你这些年来在英雄会馆的苦心经营。”

桑子虚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阴毒之意,恨不得将青萍撕成碎片。

习可园也尖叫了一声,他此举目的只是为了引起楼中众人的注意,希望有人施以援手,对于羊伯老,他是绝不抱有任何幻想的。可是羊伯老却郑重地道:“只要你交出‘珍珠衫’,没人会把你怎么样。”他围着习可园转了一圈,目光变得深沉如夜色,“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你应该相信我。”

习可园无奈地一笑,“你以为‘珍珠衫’真的在我身上吗?”

羊伯老的目光也在一霎那间变得沉稳和严肃,“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以为江湖中人会相信吗?当年若不是你藏匿‘珍珠衫’远遁江湖,萧大王怎么会死?老马,老牛又怎么会死于非命?”

习可园这一惊,比起之前的情形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说,老马和老牛死了?”

羊伯老面上一阵感伤,讪讪道:“还不是因为发现了你的踪迹被你杀了灭口。”其实羊伯老也并不知道马后跑和牛不耕究竟为何人所害,但此番心神激愤之下将所有罪责都推在习可园身上。

习可园惊讶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什么时候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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